但对方也不是寻常之辈,不仅有和他们朝夕训练的队友,更有他们的教官,虽说亦非他们两两行动小组出乎他们的预料,但这些人并没有慌乱,依旧静守等候其他人的出现。
虽说演习不是实弹,但紧张程度完全等同于实战,短短的十分钟,双方就各有伤亡,转折出现在包抄过去的高健、彭涛等四个人的从侧后方下手了。
高健他们并不知道他们距离对方有多远,由于他们偏离的追踪路线,走了一个弧形,虽然速度快了很多,但其实也并没有超出对方多远,当远处枪声响起,他们迅速靠拢过来。
被挟持的情报官就押在前方的一块巨石的后面,身边有两名看守,高健他们用带有消音器的狙击步枪狙杀了两名看护的敌方人员,当几个人冲到近前摘下情报官的头套的时候,才知道这名被挟持的情报官竟是他们的总教官薛明,来不及多问,留下张全乐负责看护以外,其他三个人迅速投入到战斗中去。
将近黎明的时候,战斗结束,假想敌方被全歼,亦非他们也有两个人退出战斗。
看着东方破晓,几天的辛苦、劳累一下涌上来,所有人都倒在地上,享受这片刻清净。
作为敌方的秦汉和巴根凑过来拍着亦非的肩膀说道:“你们胜之不武,要不是薛教官这个情报官一路上不断给我们出题目,延缓我们的行动,没准现在我们就已经到达五号地区了。”
正说着,薛明走了过来,接口说道:“这就是问题所在,假如你们今后遇到同样的问题,捕获敌方人员以后如何摆脱地方追击,解救完我们的同志以后如何快速撤离,在第一时间脱离战区,这关系到任务的成败和队友的生命安全,未思进先思退,记住,永远不要在敌占区做过多的周旋。”
正说着,梁青凑了过来,几天的汗水混合着几天的泥沙,早已寻不到往日的那种俊秀。
“薛教官,是不是现在有基地的人来接我们?”
梁青的问话让薛明一愣“没有呀,你们的任务是完成解救任务后所有人在最短的时间里赶往E地,在那里进行水下爆破训练,你们不知道吗?”
梁青的神情顿时沉了下来。
“大家准备,有情况,有不少人正向这里汇拢过来。”
所有人顿时安静下来,隐隐约约的有马达的声音远远地传了过来。
作为敌方的教官刘春龙听了一会说道:“也许是穿越沙漠的考察、勘探的车辆,你们先在这休息,我去看看,你们呆着别动。”
说完,刘春龙绕过几个沙丘,向着声音的方向走去,其他人也放松下来,但梁青却依旧全神贯注。
又过了一会儿,梁青突然说道:“不对,不可能是科考队的,人很多,我们已经被围了。”
这一下大家真的紧张起来,这里离边境很近,加之又是无人区,地方力量无力设点监管,时间长了竟成了走私贩毒、盗捕盗猎的必经之路,境内外的黑帮、马匪因分赃不均或私下恩仇经常发生火并,大鱼吃小鱼后渐渐地竟被一个名叫马鹞子的悍匪统统收拢过来,此人心狠手辣,经他手杀害的牧民、勘探人员、公安人员甚至边防官兵已经不下二三十人,武警部队的几次围剿都被他逃脱,在巨大的利益驱使下,没过多久他就又会卷土从来,并且他那里一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惯犯,既有国外的雇佣兵,也有各国的逃犯,每一个都是亡命之徒。
不详的预感很快得到应验,没多久,几个骑在马背上的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从他们的衣着打扮可以断定,这些人绝非善类。
亦非、高健这些人本能的反应是举枪瞄准,推弹上膛,但他们马上意识到,他们带的都是空爆弹,仅有几名教官佩戴的手枪才有实弹,那也仅仅是为了应付不时之需的,根本派不上用场。
此时,为首的一个肩扛一把双筒猎枪,长发披肩,鼻子和嘴都被三角丝巾围住,依稀可见从他的上额到眉间有一道很深的伤口,一双三角眼露着凶光,催马往前走了几步,高声喊道:“里面的人听着,放下武器,慢慢地走出来,只要你们老老实实地,我们保证不伤害你们。”
所有人都没动,一些人悄悄拔出匕首,准备做鱼死网破,薛明赶紧制止。
“都沉住气,我们还没有弄清对方底细、人数、目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贸然行动,把刀都收起来,一命换一命不值得,记住,只有活着才能进行下一步应变,我们的命可比他们金贵,都听我命令。”
“都听见没有,我只给你们三分钟,三分钟还不出来,我可不客气了。”对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等着薛明的指令,一双双坚毅的眼睛紧盯着薛明,巴根早就不耐烦了,这个虎背熊腰的蒙古大汉眼里根本没拿这几个人当回事,只要一声令下,他冲过去可以在眨眼之间就干掉这几个人。
伏在薛明身边的梁青轻轻地触碰了他一下,薛明转头,看到梁青在用眼睛示意,顺着梁青的指引,薛明看到附近几座沙丘都已被这些马匪占领,前后的通道也都被卡死,他们真的成了瓮中之鳖了。
梁青早已把这里的情景看透,只是她不解,这些人是在什么时候缀上他们的,来得如此之快?如果他们带的都是实弹,那这些人根本不在话下,但眼下受制于人,只能相机行事。
“还有一分钟,看样子你们还不死心呀!来人,带上来!”为首的那个马匪高声嘶喊到。
他们身后已经聚集了不少马匪,穿着各式服装,头戴的帽子更是五花八门,清一色的都用丝巾围住口鼻,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带的武器也是杂乱不一,有带着马刀的,还有不少端着AK47的,甚至有几个人肩上还扛着火箭筒。
随着这个头目的指令,从他身后几个马匪推推搡搡的押过来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军人,正是出去打探消息的刘春龙,他的头盔戴在他身边的一个马匪的头上,嘴被一条肮脏的布带紧紧地勒着,嘴角和鼻孔都在流着鲜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显然是遭到了他们的毒打。
“都给我看清楚了,这是你们的人吧?现在落到我的手里了,我数三下,你们要是还不出来,我就送他上西天。”这个疤瘌脸说着,从腰间掏出一把手枪,对准了刘春龙的后脑。
刘春龙用力地摇着头,挣扎着,嘴里发出沉闷的低吼,像是警告,也像是咒骂,无奈被两个身强力壮的马匪强按着,半点移动不得,急的他头上青筋跳起老高。
“一!二!……”
“等等!”
随着一声呼喊,薛明一跃从隐身的地方跳了出来“别开枪!我们答应你的要求。”这时,他身边的队员陆续都跳了出来,一个个瞪着双眼,盯着对面这些马匪。
“这就对了,识时务为俊杰,只要你们按照我的指令去做,我们不会为难你们的,把你们身上的所有武器装备都解下来放到地上。”
所有人都紧盯着对面的马匪,一动不动。
“啪”的一声枪响,众人再看,刘春龙已经痛苦地单膝半跪了下去,鲜血已经把他的裤腿染红。
“妈的,老子的话你们听不懂吗?我说不为难你们不代表我有个好脾气,再让我费事,你们一个都别想走出这块沙漠,这里就是你们的坟墓,快,把装备都给我卸下来,再磨蹭,就把你们都突突了,机枪准备。”
随着他的嚎叫,四周响起枪栓拉动的声音。
“把装备卸下,快!”薛明命令道,同时他小声叮嘱道:“谁也不许乱动,见机行事。”
亦非,秦汉他们不情愿的摘下了自己的装备,丢到了地上。梁青卸下装备以后,不经意间掠了一下散落到额前的短发,一个经过她精心改制的发卡已经到了她的手心,转眼之间又不被人察觉的掖进了自己贴身内衣的衣缝之间。
疤瘌脸一挥手,几十个马匪冲了过去,把他们二十几个人五花大绑地捆了起来,赶到了一边,另有些人把他们的武器装备一股脑的都扔到了一辆破旧的皮卡上。
“四周都给我打扫干净,把这些人都带走。”疤瘌脸说完,催马转身要走。
“等一下!”薛明高叫一声。
疤瘌脸一愣,勒住马转回到薛明面前。
“是你在说话?在叫我?”他皮笑肉不笑地注视着薛明,“你有什么事?”
“大当家的,可不可以放这些学生回去,他们刚从学校分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军训,还都是孩子,放他们走,我们这些老师跟你们走。”薛明语气平和,想拖延一下时间寻找对策。
“放他们走?你是在给我下命令吗?”疤瘌脸盯着薛明问道:“你说他们是孩子?学校分来的?”
他看了看那一皮卡的装备。
“新来的就能配备上这么好的武器装备?我好像还没见过你们那支正规的部队能配备这么顶级的装备,放他们走我可以考虑,但你要说实话,谁派你们来的?一共有多少人?到这里来干什么?”
“我们真是在军训,枪里都是空包弹,你可以看一下,这些是新进的一批装备,我们赶上了。”
薛明一边应付着,一边观察着疤瘌脸的反应。
“你******少废话,说,你们到这里来究竟是为什么来的。”
疤瘌脸显然不耐烦了,“都哑巴了吗?好,都给我带到老城,我倒要看看他们有没有实话。”转身疤瘌脸又冲着薛明说道:“你是当官的吧?你还挺护着你的兵的,你说实话,我就答应你的要求,怎么样?”
他在马上歪着脸盯着薛明。
“不说是吧,那可就别怪我了。”
谁也没料到,这个马匪头目话音刚落,随手就把枪掏了出来,对准薛明的胸部就开了两枪,薛明的身体直挺挺的向后倒去。
“薛教官!薛教官!”
所有人都惊呆了,不顾一切的向前拥去,那些马匪挥起枪托、马鞭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