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权衡过后,骨子里的那股倔强渐渐占据上风,金正石要挑战一下中、米两方的反应速度,他对文博开口说道:
“文博,现在这种局面确是危险,稍有疏漏就会满盘皆输,我们在雷伊科勒的工作站肯定是暴露了,现在可以肯定攻击那里的人就是中方派出的抓捕小组,如此明目张胆地攻击那里,证明他们是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抓回这个冯少澜,但有一点你要知道,那些人是在我们离开之后才对那里采取的行动,这说明两个问题,一是他们的人手不足,忌惮我们人多势众因而只能在我们离开之后才敢对那里展开搜索,但赶到那里的人的单兵能力可能很强,再有一点就是,即便他们在那里发现冯少澜被我们从地下通道转移走,他们也无法马上确定我们的具体行进方向,因此我觉得中方抓捕人员很难马上追踪到位。”
文博点点头:
“是这样,天色已晚,通往拉尔塔港的沿线道路我已往返多次,几乎没有什么监控设施,他们无法通过调取监控来确定我们后续的行进路线。”
“再说那些米国人,米国人的自大让他们在错误的地点和我们周旋半天,当察觉到上当之后再返回排查就已经浪费掉大把的时间,恐怕直到现在米国人也没有获知我们仓库那边所发生的变故,等米国人再次找到那里调查完毕并得出初步结论,这又会耗费一定的时间,不可能在今晚剩下的这大半宿时间里完成这些排查工作,但米国人与中方人员不同的是,他们在本地有大量的可利用资源,天上的卫星也会为他们扑捉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我相信米国人应该会找到拉尔塔港的这条线索,但绝不会是在这两天之内,我们现在所面临的两个对手,一个离我们较近,但信息不明让他们无法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另一个对手迟早会获得准确信息,但短时间内对我们构不成威胁,在这两个对手都弄清一切的时候,我们的船早已驶过苏伊士运河行进入到茫茫公海上面,因此我觉得目前看似形势危急,但却有可能是一段最为安全的时间,你觉得那?”
文博点点头: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那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我们不能在这里停顿下来,能争取到这么一段安全期很是难得,假如说在我们暂避风头的这段时间里,米国的情报人员查出这其中真相,那他们肯定会马上采取跟进行动,这是中方人员所不具备的优势,到那时我们的人很可能会被他们行动封闭在一个固定的区域里,一旦我们有所行动,米国人很快就能察觉到,到那时我们做出的任何应对几乎都没有缓冲余地,即便我们能过躲过米方的搜剿,我们也很难再遇到这么好的一个时机窗口,。”
“我同意你的判断,还有一点就是,只要我们的人带着冯少澜登船离港,那些中方派出的抓捕小组即使能赶到位恐怕也无能为力,那里的游击队应该会让他们的行动有所顾忌,况且我们和那里的游击队有多年的军火贸易往来,前些日子我还与那里的游击队头目见过面,我们可以让那里的部族游击队来为我们提供些帮助,那些人有求于我们,应该不会拒绝。”
“很好,你现在就联系他们,那些人肯定不会拒绝,你告诉那些游击队头领,就说我们会在下次的贸易中给他们做出足够的补偿,以此表示我们对他们提供帮助的感谢,你联系好之后就让朴泰西等人前往那里与游击队碰面,让游击队员护送我们的人登船离岸,即使中方的抓捕小组能够赶到位,恐怕也只能眼看着我们从容离开。”
文博通过电话很快将这一切搞定,在朴泰西再次接到文博指令脱离主路转向驶往游击区驻地后不久,亦非带人就追至此地,阴差阳错地跑到朴泰西等人的前面提前抵达港口。
拿人钱财替人办事,与北朝人有着多年良好合作并得到文博承诺的当地游击队驻守在这里的一支武装力量,受命接应护送朴泰西一行登船离岸,为稳妥起见,朴泰西、柳相直等人在货船即将起航前夕才赶至港口,知道郑恩准、贾米尔等人恐已遭不测的消息后,朴泰西、柳相直等人再不敢大意轻敌。
护送朴泰西、柳相直至此的游击队小队长、也就是那个留络腮胡须的瘦高男人本就对码头现状极为熟悉,他本身不大相信会有人一路追杀这些北朝人至此,况且在这一带即便有域外的武装人员悄悄进入,一般也都不敢造次,但这名小队长还是保持着足够的警觉,他很清楚在码头上哪里可能隐藏着危险,对可疑位置的干扰射击只是为了惊扰、警告、赶走那些可能隐藏的杀手与攻击者,但他自思也没必要为外人大动干戈,只要把这几个人护送登船离开港口,他就大功告成,因此在那两名游击队员进行第二轮干扰射击的时候,这名小队长就已开始催促这些北朝人登船。
“大磊,发项目标,寻机清除。”
说这话时,亦非似乎已经忘记身后那依旧断续作响的枪声,他甚至忘却了大磊那边正受到不可预知的威胁。
“明白,已发现目标,但无法锁定。”
大磊的回话中夹杂着枪声和他的喘息之声,堆在这里的这些破船无法为他提供一个可靠的安全空间,他需要不时躲避飞向这里的流弹。
越野车上人员已都下到码头,有人在与那名带队的瘦高男人告别,有人在指挥因涨潮而离地有近一米的悬梯重新落地,还有两人人挟持着冯少澜,与拖着特制工具箱的几名北朝人在向悬梯近前靠拢,亦非知道留给自己这边的机会已经所剩不多。
“大磊,务必在冯少澜登船之前将其射杀,否则我们将再无机会。”
亦非已完全忘记目前正身处在危险环境之中,他的眼里此时只有冯少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