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加国一处度假胜地,在茂密的丛林深处,毗邻一片静谧、幽蓝的湖泊而建的一幢别墅里,来自不同国家、地区的几个半老男人又凑到了一起,为首的依旧是那个瘦高男人。
“先生们,现在这个局面对相对来讲是一个比较好的结局,那个刽子手沙托夫被全世界所唾弃,继任者虽然能力平平,但至少可以让多方接受,虽然科沃的现状目前已逐渐好了起来,但因科沃的动荡带来那一地区的不稳定还要持续相当长的一段时间,这个过程可以说是刚刚开始,这不可避免的会拖累整个欧陆地区的整合进度,要知道,这些从那个红色体系中剥离出来的政权每一个都是一枚定时炸弹,让他们融入到我们的价值体系当中,是一个漫长、复杂的过程,而在欧盟的成员国当中,绝大多数又对这些新兴的政体保持着足够的距离,他们彼此之间互相戒备、互不信任,这种意识形态上的裂痕不是那么容易弥合的,因此,我们有了一定的喘息时间来调整我们的整体策略。”
沙发上的那名白发老头说完,起身走到一边的餐台上取来一杯红酒慢慢品了起来。
“树欲静而风不止,那里目前的这个状态也仅仅是满足了我们的最低要求,原本我们可以做的更加完美一些,如果借机能够让那个东方大国和欧盟之间再能产生些龃龉,那真可以算是意外的收获,只可惜,E国的那些腐败的权力部门反应竟是如此的拖沓,那些人离开E国几天之后还了无头绪,直至今日依旧是找不到一点的真凭实据,真是废物。”
一边那个抽着雪茄的矮胖子有些愤愤然。
“也不能这么说,我觉得这一切基本上还是沿着我们预设的轨迹行进的,并且基本上都取得了预想的结果,那个女记者如我们预想的一样对那个问题紧随不舍,基地里的那些幸存者也如我们的预想的那样在前往了会议举办地去声讨独立联盟所犯下的罪恶,而沙托夫等人更是如我们预料的一样,在这些危机逼近的时候乱了方寸,最后导致了身败名裂,而这一切都是基于你对那个事发当天那个女记者对逃难人群的临时采访所做出的准确判断,你的敏锐让我们及时捕捉到了这个细节,并加以利用,一步一步的将这些相关人士都带到了风暴中心,也才有了后面相对完美的结果,凡事很难尽善尽美。”
一名戴眼镜的中年人看到矮胖子那带有抱怨性牢骚,微笑着出口劝解道。
“话虽如此,但我总觉得最后的结局不尽如人意,正如你说的,我们推断出了那些中方人员确实握有足够震撼的证据,在得知他们有人员在基地伤亡之后,我们也预判出了之后他们的一系列反应,更清楚沙托夫一伙的鲁莽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但我们没能预判到那支秘密行动队的反应能力,在之前的一系列冲突中应该说他们的行为已经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但不是足够的重视,沙托夫在得知有人要戳穿他的时候,他采取的任何动作,不管是绑架还是暗杀,可以说都在我们的预料之中,我们在那边的代理人所导演的那幕车祸惨剧更是将所有人都从幕后逼到了前台,本以为会有一个完美的大结局,但没成想这出大戏中的一名主角反应迅速,在落幕之前就退场了,这不得不说是一个遗憾。”
矮胖子依旧是不满最后的结局。
“对了,对那支秘密行动队的跟踪有什么进展吗?目前我们已知的、在一些与他们有过接触的行动中,相关组织都没能占到便宜,时间长了这有可能会生成一个麻烦。”
戴眼镜的人有些忧心匆匆地问道,矮胖子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什么更多的进展,中情局尤其是军情局对那些人盯的比较紧,但也不知道更多的细节,他们很是隐蔽,但在E国这里的事给我们提了一个醒,这帮人并不像我们原先猜测的那样,只是简单的为了应付突发事件成立起的一支快速反应部队,他们的组成成分也不仅只有特种战士,还有网络信息战的顶尖高手加入其中,那些人如此迅速、准确的行动,离不开他们背的强大信息支持,而利用网络传播将沙托夫的罪行公之于众几乎在瞬间就分出了胜负,对手根本无力进行反击,包括后来被曝光的那起车祸事件,更是让中情局的颜面扫地,那些人远比我们想的强大、完善。”
戴眼镜的中年人点了点头说道:
“确实是这样,不过还好,后续的补救措施很及时,中情局得以避免更大的尴尬,你的继任者还算反应迅速。”
“诸位,你们为什么对这些旁枝末节那么的感兴趣?”
一直没说话的高个男人开言道:
“那些人构不成威胁,对我们来讲,他们的攻击力再强大,也只是会对某一个环节产生些许的影响,左右不了整体的局势,这和他们背后国家的实力有关,那一年春夏之交的骚乱,没能动摇那个政权的统治,他们坚持了下来,这不得不说是一个意外,但好在经过那一场事件,那里的思想根系发生了动摇,民众的不信任会会越积越厚,而官场的腐败将会成一个爆发的状态,因此在一定时间里,那里不会成为我们的威胁,假以时日,它就会像前苏一样自动的分崩离析,相信我,这个局面用不了太久我们就会亲眼见证到。”
“东欧的这一系列巨变虽说延缓了那里一体化的进程,但仅仅是拖延,并不是阻止住了那里整合的趋势,一旦那里体系形成,我们就极有可能被排挤在那个体系之外,因此我们要做的还很多。”
“是,这个世界一旦真的平静了下来,那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而保持热点的存在,则可以维持一个动态的平衡,但热点往往可遇不可求,这要等一个时机的降临。”
白发老头似乎是话带蹊跷。
“先生们,我想请问一下,二战的时候,假如没有日本人偷袭珍珠港,我们会有今天的地位吗?”
见众人不解的盯着他,高个男人微微一笑说道:
“如果没有人偷袭珍珠港,我们就会被排斥在战后治理的体系之外,苏联人会统治这个世界,我们对盟友的影响力也将不复存在,因此,从这一点上,某种看起来不幸的事件,反而会推动着我们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因为这种不幸给了我们参与、介入的机会和借口,这种参与与介入,就是我们领导这个世界变革的最好方式,凡事都有两面性,有时候,我们需要某种灾难来提振我们国民的信心。”
高个男人说完,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
“泰勒,有点不对劲,刚刚美航11和我确认过他们已收到导航指令,可我在随后的给出的让其攀升至三万五千英尺的指令却一直没有得到回复,雷达显示它的爬升高度不够。”
一名空管调度员在向自己的上级汇报这一异常状态。
“继续保持联系,把话筒给我。”
泰勒看了一眼调度员面前的显示屏,戴上耳机站到了调度员的身后。
美航位于东南部的一个订票办公室,走进办公室刚刚打开电脑的苏珊,还没等她完全的进入到工作状态,桌上的一部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
“你好,我是苏珊,请问你有什么需要?”
苏珊按常规进入到自己的工作模式。
“苏珊,是我,贝蒂。”
苏珊一拿起电话,听筒里就传来一个女子惊恐的声音。
“贝蒂?怎么回事?你现在在那里?今天你不是有飞行任务吗?”
打来电话的贝蒂是苏珊的闺蜜,前两天两人刚刚在波士顿见过面。
“苏珊,不好了?我们的飞机被人控制了,我们都被赶到了后边,苏珊,请帮帮我,现在我只能联系到你,请帮帮我,帮帮我们。”
贝蒂带着哭腔的请求让苏珊花容失色。
很快,接到报警运营中心通知了美航调度员,之后位于波士顿调度塔台的指挥人员和飞机建立了联系。
“他们一共有四个人,现在控制着头等舱,他们用催泪瓦斯和辣椒喷雾将我们这些人都驱赶到后面,这些人声称机上有炸弹。”
贝蒂和另一名空乘人员艾米断断续续的向塔台的指挥人员通报了机场的现状。
“你们知道机长现在是什么状态吗?你们有没有人受伤?乘客的情绪如何?”
泰勒想尽量安抚住正和自己联系的这两名空乘人员的情绪,他听得出来,这两个人的精神几近崩溃。
“我们有两名空乘人员被刺伤,没有见到机长,也无法联系驾驶舱。”
和泰勒正在通话的是贝蒂的同伴艾米,她用带着哭腔的语调向塔台传递讯息。
“啊!”
一声惊叫通过耳机传递到泰勒和他身边的几名工作人员的耳中:
“怎么回事,艾米请回话,发生了什么?”
泰勒焦急的询问道:
“情况很不好,飞机正急速下降,它非得很低,请帮帮我们,上帝,请救救我们这些人,上帝!啊!……”
听到尖叫声的这几名危机处理人员本能地跑到了塔台的观察窗近前,试图看到那架早已不在视野之内的飞机踪影。
“我站在这可以吗?可以拍到双子塔的全景吗?”
两名来自亚洲的旅游者正站在举世瞩目的华尔街上拍照留念。
“还可以,只是显得你比较小,等一下,再拍一张。”
举着相机的男士叮嘱不远处临街而站的女友,女友露出甜美的微笑注视着镜头,但那名男士却久久没有按动快门,渐渐地,这名男士那一双惊恐的眼睛从相机的后面露了出来,女友诧异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
一边问她一边顺着男友的目光回头观望。
一架客机正盘旋在双子塔的周边。
“哦,天哪!不……”
伴随着这声尖叫,那架客机撞进了世贸中心一号楼,巨大的火球从楼体中喷薄而出。
公元2001年9月11日8点46分40秒,震惊世界的“911事件”通过实况转播的镜头传遍了世界各个角落,这一事件为一场影响到全世界政治格局、遍及地球各个角落的反恐行动拉开了序幕。
世界开始了新一轮的颠覆与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