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们,你们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见屋里再无外人,米军防长率先发问到。
“在制定下一步的计划之前,我们要先统一一下我们所能接受的底线,如果我们可以接受那些残骸的流失,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代价是我们数十年的领先优势很可能会化为乌有,我们在前线作战官兵的安全也很可能失去了保障,如果我们不能容许这些绝密的装备残骸流落到我们未来可能的对手那里,那我们就必须马上采取果断的行动,但这需要冒一定的风险和承受很大的舆论压力,在这一问题上,我坚持我的一贯立场,那就是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们也要把我们的东西拿回来,哪怕是不择手段,你们的意见那?”
理查德森将军的态度干脆、果断。
大约两个小时之后,米国国务卿、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安全事务助理以及中情局长等一干核心幕僚齐聚总统府,早有工作人员将电视电话会议设备调试好。
“先生们,你们是不是有了什么最新决定,我之前看过你们汇总过来的情况通报,你们最后的评估结果是什么?”
米总坐在他那宽大的办公桌后面,审视着面前和荧屏里的每一张面孔,他在等到着自己这些核心阁僚的最终方案。
“先生们,我们经过多方面、多角度的评估与推演,都无法减低这一事件的危险级别,很显然,这是近些年来发生的、对我们威胁程度最高的一次危机事件,我们不能冒着暴露我们核心机密被泄露,我们的士兵以及装备毫无保留地展现在我们对手眼前的危险,来坐视这一事件继续发展下去,任其发展将会贻害无穷,这是经过我们专家组的评估以及前线一线官兵反馈之后得出的最终结论。”
电话的那一头,米国防长说出了他们之间几番争论之后得出的结论。
“你们还有其他要说明的吗?”
米总不带任何表情地继续发问道,同时拿起了桌上的那几页分析、评估报告翻看着。
“我这里还有一个情况,据我们在科沃地区的情报官员汇报,被通缉的塞莫诺夫目前很可能依旧滞留于那个领馆,这符合我们最初的判断,那些东方人应该是为走投无路的塞莫诺夫提供了必要庇护,借以暂时躲避国际社会对其的一系列的指控与多方通缉,作为交换,那些东方人得到了他们十分渴望获取的那架坠毁飞机的关键部位设备元件,现在有一种极大的可能,塞莫诺夫与那些飞机残骸都藏匿在那幢建筑里,在他们的相关人员确认交接过后,这些机密部件极有可能会马上被转移走,而塞莫诺夫应该也会被择机护送到他想要去的地方,另外,之前部门就注意到,那个领馆里面还滞留着一些其他的敏感人物,科沃战争后期,有许多这样的人因惧怕被事后被通缉、审判,都躲进了相应的使领馆寻求庇护,中方的领馆也不例外,容留了一些与他们有些渊源的政治人物,因此我赞同对那里采取进一步的行动,并且要马上付诸实施,以免夜长梦多。”
中情局长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在前南这个问题上,中方一贯与我们唱反调,使我们在对南国联盟制定制裁措施的时候常有掣肘,采取某种方式适当的给他们一点警告也未尝不可,但我只想提醒一下,这件事处理不好,将会引起很严重的外交纠纷,无论怎样我们都要首先征得盟友的理解和支持。”
国务卿站在自己的角度上给出了意见,除此之外,其他人再没有什么多余的问题。
“那好,我现在应该是了解了你们得出的结论和据此作出的判断,那你们准备如何化解这次危机?如何给那个国家一个适当的警告与敲打?说一下你们的具体行动方案吧。”
米总的发问依旧是平淡、不见任何波澜,目光始终停留在面前的那几页纸上。
“我们制定了两套方案,首选的是让我们的特种部队对那里实施突袭,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我们遗失的东西找回或就地摧毁,同时将塞莫诺夫缉拿归案,这套方案的优点是,可以实地确认攻击效果,另外,一旦在那里实地捉拿住塞莫诺夫,那不管对方事后如何抗议都将于事无补,塞莫诺夫就是我们掌控着的让他们闭嘴的底牌,因此,这套方案相对稳妥,把握性也更高一点。”
米总的目光终于离开了手上那几页报告上,他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屋里的几个人,又看了看视频中的米国防长以及欧陆战区司令理查德森,目光中已带有了明显的讶异。
整个办公室安静了好一会儿,终于,米总又将自己的目光移回到了手中的报告上,长出一口气接着问道:
“这是你们的首选方案,另一个方案是什么?”
米防长轻轻咳嗽了一声:
“我们的第二套方案相对简单些,实施起来也更为迅捷,但缺点是我们恐怕无法亲自确认攻击效果,无法控制对那里的损伤程度,如果攻击位置正确,那攻击过后基本上可以达到将那些残骸摧毁的目的,至少可以将那些被拆解下来完好元器件严重损毁,即使攻击过后达不到预先效果,我们也可以在他们被迫向外转移这些残骸和被通缉之人的时候,现场将其截获下来,但不管是采用哪种方案,只要是我们抓住了对方的把柄,那他们就将无话可说,迫于舆论的压力以及我们的实力威慑,他们应该会妥协的……”
“对不起,你还没有说你的第二套方案具体如何实施?”
米总打断了防长的引深论述。
“我们的第二套方案是不与对方接触的远程攻击,用我们的激光制导导弹实施精确打击,用钻地炸弹穿透他们的建筑主体直接炸毁存放于地下保密室的飞机残骸部件,这个方案的优点是,即使我们再次失手,我们也可以把这次定点攻击归结于技术失误或是导弹偏离目标,导弹的攻击同时会驱散出里面躲藏的可疑人员,这也为我们在外缉拿或者是对其施压提供……”
“够了!”
米总狠狠地将手中的那沓研判报告摔在了桌上,他用近乎愤怒和不解的眼神看着面前自己这几名幕僚。
“够了,先生们,这就是你们这些天以来通过多方研判得到的一个最终解决方案?但我看到的、听到的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狂计划。”
米总缓了一口气,再次将那沓报告那在了手中,从那张宽大的座椅上站了起来,在办公室的中心来回踱了几步接着说道:
“先生们,不用我提醒你们吧,那里不是什么普通的民宅建筑、更不是恐怖分子的巢穴,那里建筑的屋顶上插着他们国家的国旗,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擅入,你们竟想派我们陆战队员去攻击那里?你们是怎么想出来这么一个疯狂、愚蠢的方案?你们能确保我们的人冲进去不被识破吗?能确保他们进去之后就马上找到目标物吗?你们确定驻守在那里的警卫人员不会还击、任我们随意摆布吗?一旦在里面发生冲突,我们的人员伤亡了怎么办?被俘了怎么办?你们需要派出多少参战队员前往才能确保万无一失?真是疯了,先生们,我劝你们重新冷静下来,找一条切实可行的方案。”
米总说着,转身向大门方向走去,他站在门前稍微停留了一下,微微抬头看了看上面的屋顶,而后又留下一句‘真是疯了!’之后这才摔门而去,大门在他身后重重地关上了。
屋里的人都站在原位没有一个人动,也没人说话,就这样都愣在那里,良久,国务卿走上一步,似乎是对着屋里的人、又似乎是对着荧屏另一面的米防长和欧陆战区司令说道:
“先生们,今天的会议议题结束了,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自己该如何去做了,这里的主人不愿意看到麻烦,祝你们好运。”
国务卿说着,抬手将显示器关掉,转身离开了这间举世瞩目的办公室,其他人也都相继离开。
荧屏的另一方,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米防长看了看坐在一边理查德森:
“我就知道是这个结果,这个计划确实很疯狂,我们还能找到其他解决方案吗?”
米防长有意试探道。
理查德森一直在摆能着自己手中的笔,听到防长问话,他微含一笑说道:
“我们的老板已经批准我们拟出的第二套方案,他并没有否决我们实施精确打击的计划,只是不想见到麻烦而已,我这就去作战室。”
理查德森说着站起身来就往外走,临到门口,他头也没回地对着防长说道:
“老朋友,应该换个地方了,你在这里不方便。”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战区作战处的一名标定官带着一份刚刚拟定好的打击坐标图走进了理查德森的办公室,坐标图上,那些将要被攻击的目标都被打上‘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