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给洛迪最大疑惑的是塞莫诺夫的具体去向。
现在塞莫诺夫的去向已经成了一个迷,曾经以为完全掌控住的塞莫诺夫就这样再次从大家的视野中悄然消失了,在自己带人跟着这支护送队左突右撞地来回奔波的这几天几夜的时间里,塞莫诺夫很可能经其他的通道赶往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躲藏了起来,也许跑到了国外,也许潜回了赛亚族控制的区域,而这支护送队在真相大白之后依旧前往了那个深山基地,并且还得到了那支特警旅的接应,这肯定是事先约定好的,他们这些东方人冒死跑到战乱之地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且还带着这么一个惹眼的替身招摇过市,洛迪的脑子本来很好使,但在这个问题上却陷进了这个死结里无法解开。
“如果塞莫诺夫没有跟着这支小队回到基地,那他们那些人此行冒险来到这个基地里,一定是另有任务,并且这个任务还很急迫,带上一个假的替身无非是顺势而为之举,仅仅是想转移一下我们的注意力,如你所言,这个障眼法很成功,塞莫诺夫很可能利用这段时间已经再次转移了自己的藏身位置,很可能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老窝那里躲了起来,眼下对他们这些南国府政要员的缉拿很紧,他也许真的想要销声匿迹一段时间,中方的这次行动为他提供了一个很好的掩护,但中方愿意这么做肯定是有利益交换的,我们不清楚他们的私下交易是什么,另外洛迪,还有一个可能不知你想过没有?”
格鲁在听完洛迪的大致叙述以及他那近乎混乱的思绪之后,说出了自己的一些判断,没有完全参与到这一行动中的格鲁,思维也许相对清晰、简单一点。
“你指的是哪一方面?”
洛迪用有些狐疑的眼神看着身边的格鲁发问道。
“假如塞莫诺夫真的被中方营救接走,躲在了领馆之内,那也许塞莫诺夫至今根本就没有离开那个领馆,我觉得中方在没有得到预想中的利益之前,是不会轻易放弃掉手中这块炙手可热的棋子的,中方掌控着塞莫诺夫,就相当于手握着一张王牌,可以有多项选择,如果与南国府政没能达成预想中的协议,转手将塞莫诺夫交给联军也是一个绝佳的选择,只是我想中方不会这么做。”
格鲁的话给洛迪提供了另一种思路,他听着格鲁的分析,歪着头愣了半晌,良久他才说道:
“格鲁,你说的有道理,你赶紧给我找辆车,我要回城,我要回去重新翻看这些天的监控影像,假如真的像你所说的,塞莫诺夫依旧躲在那座领馆,这倒相对好办了,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窝在里面不露头,另外,你还要在我们之前行走的这一线马上撒出侦缉人员,这些中方人员冒死赶到那个基地,绝不会是到此一游这么的简单,他们派出这么多的职业特种士兵一起行动,肯定是为了一件要事而来,我猜想他们也许是得到了米洛氏的默许,作为利益交换,中方获得了那个基地里的一些科研设备和研究成果,这些人此行的目的就是押运和转移这些绝密物资离境,根据现在的局势判断,那个基地被放弃只是迟早的事,科沃地区也将事实脱离开联邦府政的管控,这些中方人员在这个节骨眼赶到这里,肯定是有巨大的利益诉求驱使他们前往,因此我们还是不能放弃对这些人的继续追踪,要知道,现在每一分钟从基地里流出的每一份资产,都是我们的财富损失,我们不能听之任之,只是你要提醒你的手下注意,一旦察觉他们的行踪,没有绝对的把握轻易不要与之交手,盯紧这些人,如果他们真的是为了押送什么绝密物资而来,那不管他们的行动是不是针对我们,是不是对我们有影响,我们都要尽力阻止这桩交易的的达成,否则,他们就太称心如意了,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让那些人知道,这里不是他们站脚立威的地方。”
洛迪说着恨恨地砸了一下面前的野战帐篷。
格鲁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们有些过于张狂了,我们应该让他们吃到点苦头。”
格鲁的好斗之心被激发起来。
“我还要告诉家里一声,让他们也做好准备,让比斯利调动起一切可调动的力量,全力查实塞莫诺夫以及那只小队的具体动向,一旦圈定住那些人的走向,我们就来个三方夹击,我要把这只不知轻重的护送队从这个地球上抹掉。”
洛迪说的家里就是沙托夫的那个秘密大本营,他在重新部署一盘更大的棋局。
洛迪与格鲁二人言语往来,几乎推断出亦非等人此行的后一段行程的目的所在,只是由于关注点的不同,他们把重点仍旧放在了巡查塞莫诺夫的踪迹上面,他们想到了这些中方人员是有目的而来,也猜到了一定是高度机密重要的一件事,但他们并没有往深处想,对沙托夫集团的成员而言,擒获塞莫诺夫、全面夺取对科沃地区控制权比什么事都要重要许多。
位于欧陆某国的米军空勤基地,时间已领近黄昏时分,但着眼于南国境内战事而特别设立的综合作战指挥中心里却依旧异常忙碌,各级参谋、技术人员在几排摆满了计算机的控制台之间往返穿梭、忙碌着,通过各种方式收集、监控到的南国战事的各项信息数据,在经过这些技术分析、参谋人员的甄别删选之后,反映到正面墙上那几块硕大的电子屏幕上,从那上边可一眼看清由部署在欧陆各个空军基地的所有正在执行飞行任务以及整备待战所有战机的实时动态,这种高度信息化的统一协调指挥,保证了一天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给予南国府政最大的打击力度和压力。
一名正在计算机近前监控战机动态的数据分析员,突然被眼前一个猝然闪现出来的光点吸引住了,那个光点出现的范围里确实有正在执行任务的机队,但那些机组都在有规律的运转着,而这个突然出现的光标显然不是那些正在执行任务的机组成员之一,担心上传的数据不准确,这名分析员向作战部以及调度指挥中心做了进一步的确认,得到的答复均是一切正常,并没有战机被击落和坠毁的事件发生,这名数据分析员仔细查阅和校对了这个光标代码所传递出来的信息之后,查实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因担心自己的判断有误,他又叫来了其他几名分析员和参谋以及他们的部门主管亨利少校,经过多次的反复比对确认,几个人紧张商讨过后得出了一个共同的结论,这个猝然出现的光点代表的是那架在不久之前被击落的F117,可当他们确认完事实之后正想向上级作进一步汇报的时候,这个光标再次从电脑屏幕上消失了。
这几名分析员和参谋不敢怠慢,迅速将收集到的数据和作出的分析整理出来,汇报给了上级主管部门。
“这件事很蹊跷,它出现的位置与它坠毁的地点极为接近,而那里现在也是我们实施空袭的重点区域,作为曾经是南国最重要的研发基地的那片山区,一直在南国府政军的掌控之下,据情报显示,他们近期正在做撤离的准备,很可能会放弃那里。”
在一间不大的会议室里,来自综合指挥中心的一名佩戴着少将军衔部门主管军官正在向屋里的其他几位指挥官汇报着这一突发现象,会议桌的正前方,几块显示屏幕上,来自欧陆战区司令部以及米国本土国防总部的高级官员都在通过实时在线传输,仔细聆听着这位名叫科比的技术主官的分析陈述。
“之前飞机在被击中坠毁的时候本应自毁的装置莫名奇妙的没能启动,机上所带的定位装置在短暂的工作了一段时间之后,也和我们失去了联系,当时我们的判断是南国的技术人员破坏了这些机上的这些自我防卫装置,但飞机的设计者在设计当初还在机上的导航组件上,按我们的要求嵌入了一个独立的定位装置,为的就是在机上其他设备失效的情况下,这套独立系统仍旧可以正常工作,以帮助我们确定飞机位置及对飞机驾驶员进行准确及时的搜救,这架飞机坠毁之后,由于机上的自毁和定位装置相继失效,我们的相关技术人员远程启动了这套备用的定位装置,只是启动之后并没有传回我们需要的数据。”
“对于这种情况的发生,我们的技术专家当时有这么几个推断,一是这个装置也被破坏掉了,已无法为我们工作,二是受环境的干扰,飞机的坠毁位置无法接受到我们传送出去的指令,致使远程启动失败,再有就是这套定位装置在被我们启动之前,已经被运离了它最初坠落位置,它转移之后所处的位置具有很强的屏蔽能力,阻隔了两方信号的正常连接。”
整个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听着这位技术主官的情况说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