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瞄着亦非等人行进路线暗中策应的李大磊自然清楚被炸的那几间石屋里躲藏的都是谁,眼见硝烟散尽那里周围再无动静,李大磊心里不由得翻了一个个,但还没容他细想,抬眼之间,李大磊却看到从院墙外开始向院内发动攻击的那几名士兵,情急之下,李大磊调转枪口,几乎没有间隔地来连发两枪,冲在最前面的那两名士兵顿时变成了残缺不全一堆散件倒在了院落当中,这一下就震慑住了其他几名冒险突进讨便宜的攻击者,没有人希望自己也变成院内那样的两堆死肉。
这冷血的狙杀再一次的激起了伊奥诺夫的嗜杀之心,他劈手夺过一名队员端着的班用轻机枪,架在一处断墙之上对着大磊伏身的位置就扣动了扳机。
“给我轰死她!”
处于地势较高的洛迪也看到了刚才的那一幕血腥场景,意识到对方游弋在外的这名狙击手会给他们后续行动带来莫大麻烦的洛迪,情急之间对着身边的那名火箭手发出了攻击指令。
“轰、轰、轰!”
洛迪的话音未落,接二连三的爆炸声就再次响起,但这一次爆炸的位置并不是那几间已摇摇欲坠的破砖房,更不是半山坡上的李大磊藏身地,而是在洛迪和伊奥诺夫这两处攻击队员间炸响,伴随着这不间断的炮火攻击,还有密集枪声在小镇四周响起,紧接着三辆装甲车从小镇三个不同的位置就攻进了镇里。
之前亦非说的固守待援的援兵终于赶到了。
情知不妙的洛迪连仰天长叹的时间都没有,当他闻听炮击之声顺声观望,洛迪看到了闪烁在山间密林之间的那些红色贝雷帽,其中一部分红色贝雷帽的士兵已经攻进了镇子,洛迪来不及再发感慨,幸运的是洛迪在此情急之时还能保持神智不乱,杂眼之间他就做出了一个最为明智的决断,那就是赶紧跑。
头一天晚间在赶往这里的路上,洛迪在获知那支由络腮胡率领的堵截小队将事情搞砸之后,马上调整了策略,他一边联系格鲁适时堵截这支护送队,一边催动自己手下加紧赶路,争取尽快撵上尚未走远的这支小队,在洛迪刚刚布置停当准备行动之际,他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守在大本营里的比斯利又带给他一个不好的消息:
“洛迪,刚刚我们又截获到一个陌生人打给科拉罗夫的电话,这次通话的时间极为短暂,我们无法准确定位这两个电话的确切位置,他们之间的通话也极为短暂,用的都是暗语,我们通过分析基本确认,通话两方是在确认接头的时间和地点,联想到你刚给我们回传过来的信息综合判断,我们几乎可以确认这是那支中方护送队的一名成员在与科拉罗夫确认再次交接的位置,因此你要加紧行动,务必赶在他们会合之前拦住这支护送队,我们已经通知格鲁在沿线一带加紧警戒,全力封锁那个基地的进出通道,这一次一定要一击成功。”
比斯利算计的挺好,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在此之前的一天夜里,科拉罗夫上校在派出那个三人接应小组之后没多久,他自己就亲率一支突击队悄悄地潜出了那个深山基地,通过一条秘密走廊突破了格鲁布置的封锁线,随即就在格鲁布置的防线外围潜伏了下来。
科拉罗夫上校冒险前出,等的就是塞莫诺夫。
曾经作为内务部最高长官的塞莫诺夫,是这支令人生畏的特警旅、外界习惯称之为‘红色贝雷帽’的创始人,也是这支部队的最高指挥官,受到塞莫诺夫格外关注的这支特警旅所受待遇自然高人几筹,并且这支特警旅的主要指挥官几乎都是由塞莫诺夫一手栽培、提拔起来的,因此这支部队对塞莫诺夫保持了足够的衷心与支持,而塞莫诺夫对现任这支特警旅的指挥官科拉罗夫上校更是有知遇之恩,相对应的也正是由于科拉罗夫上校在以往的一系列战役中的出色表现,才被塞莫诺夫一路提拔到目前的这个位置,要知道,能在这支充满不羁野性的队伍里掌旗,没有三把神沙是hold不住的。
塞莫诺夫没有选择其他的避难途径来摆脱沙托夫以及西方联军抓捕,是因为塞莫诺夫知道,只要离开了这片土地,自己无论躲到哪里都躲不开自己政敌以及西方同盟的联手抓捕,而继续留在这里,则还有像科拉罗夫上校这样的自己的嫡系亲信可以支持自己,并且只有生活在这些人的中间,塞莫诺夫才能睡上安稳觉,这是塞莫诺夫不惧艰辛一路至此的根本原因,而科拉罗夫上校长时间的一直在此坚守,一是在此期间抢运、转移基地里的设备物资以及那些高端的科研成果,再有就是为了等候接应自己的恩师返回他们的赛亚族控制区。
塞莫诺夫在被中方工作人员巧妙带回领馆之后,一直与外界没有任何的联系,甚至他都没靠近过临街的窗户,尽管塞莫诺夫在中方领馆的时间很短,但两方处于各自利益与安全的需求,都极力保持低调,以免落人口实。
在亦非偷梁换柱调开洛迪的缉拿小队进而将其除掉之后,在安全屋这里与护送塞莫诺夫过来的翟明义几人汇合到一起,在这里塞莫诺夫才第一次与科拉罗夫上校通了电话,一是让科拉罗夫上校确认自己的身份,再有就是让对方做好接应准备,在这次通话后科拉罗夫上校才知道,担任护送任务的是来过基地并与自己有一面之交那名年轻的上尉队长,尽管科拉罗夫上校记不住亦非的名字,但他对这个年轻人以及与同来的另一名女队长印象颇为深刻。
商量好行动方略之后,原本一切按计划运行的程序因为科拉罗夫派出的那三个人的被俘而被迫打乱,也正是这三个人的被俘、被杀,让亦非意识到了之前塞莫诺夫与科拉罗夫上校的通话被侦听到了,尽管在安全屋的那次通话时间很是短暂,并且绝大部分时间还都是自己在与科拉罗夫上校说话,塞莫诺夫仅仅是在开始阶段为了向科拉罗夫上校确认自己的身份,说了几句只有他们二人之间才明白的暗语密码之后就没再有进一步的沟通,其他时间都是自己在和科拉罗夫上校在相互确认,但亦非无法确定处于暗中监听的西方和沙托夫的情报机关是否解析出了塞莫诺夫本人的身份,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自己和上校的沟通内容应该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否则对方不会如此凑巧地在那个位置设伏擒获住上校派出的接应人员。
在第一接应位置发生的变故让原本的设计脱离了预定轨道,形势急转直下迫使亦非不得不再做冒险选择,即便两方通话已不再安全,处于穷山恶水之间、游走于独立~军势力范围亦非等人,还是硬着头皮再次接通了科拉罗夫上校的电话,因为在这种在已经暴露了行踪的状态下行进,不仅极易受到追兵以及堵截队伍的围剿,没有接应队员的引导就向基地贸然深入,还有可能被不知底细、始终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的特警旅给误伤。
亦非他们在既不知道具体的后续行进路径,又不清楚下一步的联系、确认方式的情况下,无奈之中再亦非一次接通了科拉罗夫上校的电话,尽管这次通话仍是由亦非代为传话,并确定完相关事宜之后立马就结束了这次意外的沟通对话,但米国的情报机关还是捕捉到了这次通话的大部分信息。
有关这次行动与科拉罗夫上校的两次通话都被米国的情报机关截获下来了,这就是掌握了高科技的优势,也是骁勇善战的赛亚族武装一直不能在战场上取得对反对派武装真正优势的原因之一。
幸运的是,这些情报机关尽管解析出了受话的一方是科拉罗夫,但另一方呼叫人的身份始终无法确认,而短促的通话时间也让情报机关无法确定呼叫一方的确切位置,这多少为亦非等人的后续行动赢得了一些先机。
虽然亦非与上校的第二次通话的大致内容被破解了出来,但通话时间的短暂让比斯利的情报人员无法具体锁定这通话双方的具体所处位置,这也让洛迪产生了一个误解,那就是即使科拉罗夫知道了详情想要施以援手,但从基地那里突破格鲁的防区再赶到商定的集结地点,起码需要一个较长的时间过程,等到科拉罗夫新近派出接应的人员部署到位,自己已经把活都干完了,洛迪预计自己在天明之前就可以追上这支护送队,而事实发展也确是如此,在天明之前洛迪赶上了亦非的护送小队。
洛迪漏算的是,职业军人的冒险精神与对战场形势的本能预判,这种感知让科拉罗夫上校从派出第一批接应队员之后就预感到,那支中方护送小队不可能蒙骗过洛迪布下的所有眼线的跟踪,科拉罗夫上校对于临近的危险有一种几乎本能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