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梁青几人确认行凶者的同时,在昨天上午从那个基地被迫撤回自己大本营的沙托夫,经过一个晚上的休息,现在正坐在自己营房里的一张简易沙发里,气定神闲的观看着各大电视台连篇累牍的滚动报道,沙托夫真是从心底佩服比斯利手下的那些专业人士,他们的剪接、编辑技术真是完美,效率更是出奇的高。
昨天中午前后自己交给比斯利的原始资料,在不到二十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变成了爆炸性新闻被呈现在了世人面前,此时沙托夫已经可以肯定,这就是压垮现联盟统治阶层的最后一棵稻草,这个结果和效果是西方世界乐于见到也是急于见到的一种状态。
“洛迪、科林,这几天你们要好好的整训一下我们的队伍,我们要以一个全新的面貌来接管这个地区,一个只属于我们阿族同胞的社会即将诞生,我们都要做好准备,来一起迎接这一伟大时刻的到来,另外,你们要记住,在空袭打击结束之后,我们一定要抢在多国部队之前控制住这里的每一处要塞,那些地方是我们得以立足的资本,这一点切不可大意,洛迪,一会儿你把我们的想法也转告给前面的格鲁,让他也相机行事。”
沙托夫一边看着电视新闻,一边向身边的洛迪、科林部署到。
“这没问题,许多地方现在其实已经是在我们的控制范围之内了,科沃境内仅有极少数地区还处于胶着状态,相信这一轮打击过后,科沃境内的状况就会相对稳定下来,米洛氏那里再也无力顾及我们这边了。”
洛迪说完,几个人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洛迪拿着遥控器随手转换了一个频道。
“看过今天据悉是由独立联盟所提供出的证据,以及之前对一些逃难者的即时采访,我们发现有关真相的论述被指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所有消息来源的真实性目前还都无法完全被证实,这有待于国际社会和相关机构的进一步的更加深入的调查,但不管结果如何,一定是有人制造了那里的灾难,这是杀戮,残忍的杀戮,泯灭人性的杀戮,而制造这起惨案的,终将会被送上历史审判台,只有这样,才会让那些罹难者的灵魂得以安息,这是瑞贝卡在科沃现场为你做的即时报道,感谢大家收看,请继续关注瑞贝卡的现场连线,再见。”
电视上的这一个实时转播让沙托夫几人刚才那激动、兴奋的心情,被兜头泼了一盆冷水,几个人的笑容顿时凝固在了各自的脸上。
“我隐隐的有一种感觉,这个叫瑞贝卡的会给我们带来麻烦,你们看了她在昨晚发出的一段现场报道吗?在那里她随机采访到了几个逃难的难民,其中有一人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过,他们知道发生在基地里的真相,他们有证据,我担心这几个人也许会真的掌握着什么把柄。”
洛迪不无忧虑地说道。
“你说的那个报道今早我也看了,开始我也有些担心,但到现在我反而不大担心了,你们想想,现在的报道呈一边倒的状态,舆论的指向都是在谴责府政军的人在那里制造了血案,他们要是真的握有证据,那为什么不把它公开?事到如今,不管是南国官方还是民间,始终对这些报道没有做出实质性的应对,仅仅是口头的否认与谴责,这很苍白,没有意义,我想那个接受采访的女人也许是昨晚从基地里逃出去的那几个人之一,她也许是真的看见了什么,但那又有什么用?又有谁会相信她的那些话?”
科林回应着洛迪的担心,沙托夫闻听在一边点头,但转而他又说道:
“不管事实如何,先入为主会让许多人产生固定思维,之后要再想转变这种思维就会很不容易,除非你有颠覆性的证据握在手里,这点我赞同科林的分析,如果真有这样的证据他们早就利用上了,不会等到现在还毫无声息的一言不发,但我们也不能大意,洛迪,你再仔细看看那段新闻,尽量找到有价值的线索,最好能够把那个女人给找出来,这个地方也没多大,一时半会儿她也没机会逃离这一地区,肯定时躲在了什么地方,要尽量找到她,我想那个记者也许会握有那个女人的一些信息,她现在一直在质疑这些报道的真实性,无外乎就是因为昨晚那个女人的一句话,我们不清楚在这段采访的前后,她们之间还有没有其他的私下交流,洛迪,你最好派几个人到那边查个清楚,把这块疥疮割除掉,也好让我们踏踏实实的聆听着这每日礼炮所演奏出的交响曲。”
从房间里匆匆闯到楼下的瑞贝卡没有找到那名南国派驻在这里的新闻官,而更令瑞贝卡惊讶的是,南国设在这里的新闻发布中心在一夜之间已经人去楼空,曾经的办公地点此时只剩下一些空洞的铭牌与凌乱的桌椅,瑞贝卡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正当瑞贝卡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她的一名助理急匆匆来到了她的近前:
“瑞贝卡,这个人说是要找你,他说他知道有关基地里的事实真相,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找你的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哦,对不起,我的电话也许是关机了。”
瑞贝卡也有点疑惑,她从助理的手里接过电话。
“你好,我是瑞贝卡,请问……”
“瑞贝卡,我是新闻官维迪奇,我有事找你。”
瑞贝卡吃了一惊,新闻官的电话没有直接打给自己,肯定是在防范着什么,瑞贝卡不动声色的说道:
“是吗?也许我们之间会有很多的可谈的话题,你给我个计划。”
……
放下电话,瑞贝卡转身对着助理说道:
“你回去让他们做好准备,我马上要出去一下,一会儿回来我要做一个新闻综述的对比分析的报道,过两天我们也许要换个地方,也许会到那个基地进行未完的成的那个报道,你们带足应用之物做好随时动身的准备,等我回来再视情况而定。”
瑞贝卡说着也没有上楼,而是直接来到了酒店的外面向着一条小巷的深处走去,七拐八拐之后,在一条僻静的街道上,从瑞贝卡身后驶过来的一辆车停在了她的身边,车门打开,瑞贝卡钻进车去,车子随即驶离了这个街区。
瑞贝卡被新闻官维迪奇从电话里约到酒店外面,在一个僻静的街道进行了短暂的交流。
“告诉我实话,那是你们干的吗?为什么要这么做?”
瑞贝卡相信许多事并不是空穴来风,但她也对某些事情心里存疑。
“瑞贝卡,如果说在战场上,发生误伤平民的事我不敢保证没有,但在基地里发生的事我敢保证,你看到的不是真的,因为这件事并不是我们一方就可以自辩清白,基地里的幸存者都可以为我们还原那天的真相,但没人会相信,我们的敌人会指责我们说那是虚假的串通,并且那天在基地里发生的事对那些幸存者伤害很大,许多人根本不愿意再提及,这也是我们目前处于被动的原因之一。”
新闻官维迪奇一脸的无奈。
“维迪,你把我叫出来,难道就是想告诉我你们是无辜的?是被陷害?我凭什么相信你们?”
对新闻官维迪奇的苍白解释瑞贝卡很不以为然,虽然她的内心对南国多少带有同情的心态,但瑞贝卡的报道更需要足以让人信服的理由。
“瑞贝卡,你可以不相信我们,这些年来我们已经被妖魔化了,成了被众人泼脏水的首选,但这件事肯定会有一个真相迟早要公布的,沙托夫的人还是在那里留下了犯罪的证据,但由于涉及到第三国的关系,那个证据我们无法对外公布,我们争取过,但被拒绝了,可惜的是,那是基地里留存的仅有的这么一点证据,沙托夫在对基地实施攻击之前就将那里的电源全部切断,我们没有找到基地被攻击时的实时影像资料为我们做辩解,之前即便有也都被沙托夫毁坏了。”
瑞贝卡微微摇了一下头说道:
“维迪,你的话有些矛盾,你说你们手里没有证据,却又告诉我有些罪证涉及到第三国的利益不能公布,这怎么解释?你不觉得自己说的很矛盾吗?”
新闻官点点头:
“看似矛盾,其实并不尽然,我们手里确实掌握着一段可以证实沙托夫犯罪的影像资料,这段资料很蹊跷,记录到的影像是从白天基地里正常状态下直接就接入到了夜间的影像,很显然是沙托夫这一伙人为了找寻什么人,在控制了基地之后又将基地里的监控设备重新开启了,而在某一个监控点,就记录到了几名基地的工作人员和我说的这些第三方的人员逃离基地的影像,并且在最后阶段是沙托夫亲手射杀了这名第三方的工作人员,这就是我说的证据,但我无法向你提供,我只能说这么多了,瑞贝卡,谢谢你这些年对我们客观公正的报道,是你让国际上的受众有了倾听我们真实声音的地方,从现在起,我们恐怕要面临一个困难的时刻,希望我们今后还能有机会合作。”
南国新闻官维迪奇说完这些,就匆匆地离开了,但他最后的这一番话却让瑞贝卡有了一种如雷灌顶的感觉,瑞贝卡的心跳顿时加快,痴愣愣地呆立在那里,以至于她都没太注意维迪奇的告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