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亦非的问话,特派员点点头:
“这也正是我要和你们商量的,就在刚才,我们布置在码头上在暗中策应你们的人,已经发觉了米国的情报人员活动的身影,但目前这些人好像并没有紧张起来,外围我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动作,这说明米国人仅仅是知道拉希姆的这条船未来几天要在这里停靠,但由于拉希姆中途变线,让在这里负责监视的人员,暂时疏于戒备,因此也说明,米国人还没有发现你们这次转移的蹊跷。”
“照这么说,假如我们现在就靠岸,是不是就可以唱着歌离开了?米国人根本没想到我们又换了一艘船继续海上航行,他们可能还在琢磨我们这些人中途突然靠岸是不是已经改走陆路了,也许现在他们正在各个交通要道上设卡布防了,特派员,你们的计划真是出其不意。”
也不知乐子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奉承,亦或是装傻充愣,反正他的这一番话怎么听都不大中听。
特派员也许是已经适应了乐子说话的方式,听到乐子的话语不经没有计较,反倒乐了一下。
“你想的到美,现在离靠岸还有十几个小时了,这是几个小时那些人可以做出很多事来,我猜想,我们之前通过重重蒙蔽、诱导的方式争取来的在时间,等到你们这些人靠岸的时候,这点优势将会消失殆尽,因此下一段路上的旅程会比之前几天海上的行程危险了许多,这也就是我说的,你们的任务才刚刚开始。”
“特派员,您知道我们怕什么嘛?我们怕的不是急难险重,我们怕的是被蒙在鼓里,一些列的莫名其妙让我们弄不清我们这次任务的重点是什么,你这一说我们心里就有底了,您下一步的安排是什么?那些傍上我们的伊国人还会随着我们一起行动吗?”
乐子顺着刚才亦非的问题追问道。
“这正是我要与你们,原本我们和穆萨暗中商定的就是一上岸就各自为政,不再一同行动了,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是非,但看米国的行动速度,他们很快就会察觉出这次意外停靠的奥秘并会迅疾采取部署堵截我们,因此,也许我们要再次修改一下我们之前的计划。”
说着,特派员打开了一张地图铺在甲板上,一边指点一边讲解道:
“你们抵达的那个港口是一个新建的码头,那里距离繁忙的主港区还有一段距离,地点也很偏僻,并且进出那里的通道除了连接新旧两个港口的连接公路外,目前只有一条通往港外的公路,从那里到我们想要前往的预定区域,还有几十公里的崎岖山路。”
特派员指点着图上的一段公路说道:
“这条路虽然大部分都很平坦,但仍有部分路段没有完全完工,通行并不算很顺畅,这一带在白天往来其间的的车辆也还不算少,但我们抵达那里恰恰是在午夜,那个时段就几乎没有什么车辆,这里的人晚上几乎从不会工作,虽然是抵达港口之后我们和穆萨那些人是各走各路,但这一段注定我们还要同行,不仅是形势所迫,还有一个就是一旦遇上麻烦可以彼此照应一下。”
“从我们目前得到的情报来看,中情局的丹尼已经带着人赶到了那里,他此行的肯定是以阻止穆萨的这一次行动为目的的,不仅如此,我们发现米国的军情局最近也活动频繁,他们的目标则肯定是针对我们的,我们猜想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极力阻止我们得到那些人和资料的,这就是我方才所说的,你们的下一步行动将会是充满未知的危险。”
“我们下一步的具体任务是什么?”乐子追问道。
“驶出那一段山路之后,我们这些人就要分开了,萨兰他们会按着他们自己的计划行动,而我们则要分开两路,你们两个负责将这几名乌国的专家带到我们住这里的使馆,在那里他们将获得一个新的身份和工作签证,你们的任务就是将他们安全护送的大使馆,办完手续之后再和他们一同返回国内。”
“我和张冰以及项文涛三人则直接赶往机场,先行一步回国为这几名专家的到来做进一步的安排,大致安排就是这样。”
在特派员给亦非和乐子讲解下一步的行动安排的时候,萨兰也在另一个角落和他的老板穆萨通电话。
“怎么样?一切还都顺利吗?”为了防止被侦听,穆萨这个电话是一个全新的号码。
“很顺利,那母子三人的情绪也很安稳,陆组长那里为我们安排得很周到,这艘船的条件很好,并且他们还按照我们的风俗习惯布置了房间及饮食,目前看一切顺利。”
在那艘破船上颠簸几天的萨兰现在感到很知足,这艘现代化的集装箱专用货船的设施条件真的非常好,行驶在漫无边际的海面上异常的平稳,并且这里的人们对他们也很和善。
“嗯,目前看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即便米国的情报人员发现了我们中途做了转换,那他们也会在那条破船上耽误不少的时间,等他们察觉出你们的最终踪迹的时候,你们应该已经靠岸了,我今天一早就会赶到首领那里,和他见面之后我会和他的手下再确认一下下一步的行动路线,晚些时候我会和费萨尔见面,到那个时候你们应该也快到岸了,提前让他们夫妻先通通话,这样可以让他们彼此都安心,这也利于我们的下一步行动。”
穆萨安排的可谓是事无巨细。
“靠岸后我们和中方的那些人还有什么交集吗?是不是就此分开?”
经过这一些列的变故,萨兰不知道靠岸后是不是还有什么进一步的安排。
“恐怕会有些变化,这个问题我考虑了一段时间了,我觉得在你们驶进安全区域之前、也就是在你们还没进入到首领控制的这一片区域前,你们最好还是和他们这些人混在一起行事比较安全,巴国这个港口所在的这个城市边缘就有一个大的国际机场,但这些中国人并没有选择这个机场作为他们离境的最后一站,而是不辞劳苦地选择了一百多公里之外的一个小机场,我想他们可能是嗅到了什么危险的风声。”
“那个国际机场有单独的一个区域是被米国的空军租借过来的,当初只是说为了应对苏联人对阿富汗的入侵,但之后却一直沿用至今,如今已成了米国在巴国的一个空勤之地,中方避开这里,恐怕也是为了远离米国的危险。”
“中方和巴国有着良好的合作关系,而巴方和我们却因地缘因素以及米国因素的影响关系一般,这一次靠岸后的交通工具都是中方一手安排的,我想他们的行动应该是得到了巴国军政两界的帮助,在你们驶进安全区域之前,还是和他们绑在一起比较安全,即便米国想动手,他们也会顾忌一下大国之间的彼此关系,不会轻易下手的。”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基于各自的立场,这次纷杂的行动让两国的具体策划人还是从如何利用对方来为自己的下一步行动作预想。
但他们还是低估了米国人的行动速度和决心,米国的霸道作风几乎让这次行动毁于一旦。
肯特在与丹尼抵达位于巴国的空勤基地之后,除了不时地与埃里克、邓普西沟通之外,丹尼更把自己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费萨尔的身上,涉及自身的利益让丹尼显得比埃里克更像是费萨尔案件的主办人。
抵达基地的第二天中午,巴国的赛义夫就给丹尼打来电话,告诉丹尼他的情报人员已经在那片圈定出来的区域里发现了穆萨的踪迹,这一消息着实让丹尼兴奋了一下,穆萨此时此刻出现在那里,目的只能有一个,那就是费萨尔。
“我的老朋友,这一次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我一定不会忘记的,你会收到一份我最为真挚的谢意。”
近乎是直来直去的言语暗示,让电话另一边的人开心的大笑起来,这也是一种默契。
“丹尼兄弟,你不要太客气,为我们的朋友尽心提供帮助是我们的美德,你放心,我会命我的人进一步查明你想要的那个人的具体下落,你有人在那边吗?”
“我在那里已经布置好人了,得到了你的确认后我也要马上赶到那里,一有准确消息我就会采取行动,我会让我的人和你那里的人联系的。”
“好的,我会把你的话转递给我的人,但是丹尼,有一点我必须说清楚,不管你如何行动,请让你的人手脚干净点、利索点,别拖泥带水的招来一帮人来过问此事,我可不想因此给自己找上什么麻烦,而且那里的执法机构和部落武装也不会袖手旁观,任由你在那里大折腾,速战速决是我给你的建议。”
放下电话,丹尼不由得咒骂了一句:“这个老滑头,拿了好处还不想担一点风险,哪有这么好的事。”
但说归说,赛义夫的提醒确实有他的道理,不说别的,一旦自己这一次在对方部族内部采取的抓捕行动不能速战速决,那他们将陷入到万劫不复的境地,这些偏远部落里的穆斯林对米国人的憎恨可以说是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