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暴行动’的最初阶段进行得很顺利,萨氏的许多军用设施及工业设施都被摧毁,他的精锐卫队也遭受到了沉重的打击,为了避免再遭受到更为严重的打击,萨氏不得已将一些精锐部队以及一些重要的军工装备遣散到附近一些山区部落里隐藏起来,想以此躲避打击,但这些努力依旧没能躲开盟军的打击,遍布伊国上空的卫星将萨氏一举一动盯得死死的,持续的打击延伸到了这里的山区部落,巡航导弹对那些锁定的目标不分昼夜的轮番轰击,在取得很大战果的同时,悲剧也因此发生。”
屏幕上显示出了那页报纸的一幅标题,埃里克接着说道:
“这是在报上一处不大醒目的位置刊登的一条消息,纵观整张报纸全部版面,我们觉得只有这一条消息是最有可能让费萨尔落泪的一条消息。”
“一枚导弹偏离的预定目标,击中了一处当地的礼堂,当时礼堂里面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这次意外共造成三十五人死亡、近百人受伤。”
埃里克朗读着报纸上的内容,从他的语气里可以听出他的气愤。
“先生们,关起门来讲,我们都明白这套说辞是站不住脚的,什么叫‘偏离目标’?这分明就是一次既定的打击,是我们的情报人员误将这里聚集的人群当成了萨氏隐匿在此的卫队武装,而下达的直接攻击命令,当察觉到过失之后,才把造成误炸之后的责任转嫁到了武器的性能失常上,这是我们某些人早已惯用的手法,但这不是我们今天要讨论的问题,我只想说的是,三十五条无辜生命陨去、近百平民无端受到伤害,这件事放在任何地方都是犯罪,这是一种严重的犯罪,但却没人为此承担罪责。”
“先生们,我无法想象,如果换做你我是当事人,那些死难者里有你我的亲人,我们会怎么办?不幸的是,这些死难者里就有费萨尔的亲人,而且不止一个,这是他的家族里的全部成员正在那里为他的一个堂兄举办的一场婚礼,而死难者里面不仅有他的这位堂兄,更有他的父亲和他的祖父,这就是费萨尔在一年多以后促成他铤而走险、窃取公司机密的原因之一,我想,这就是我们要探求的动机。”
埃里克如同抽丝剥茧的介绍,让坐在这里的这些人心情都格外沉重,许久,局长科特缓缓说道:
“埃里克警官,我们相信你的工作态度,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的这些推论一定要经得起推敲,如果事后证实这次事件确有犯罪的事实,我请你相信我们的法律一定会给出一个公正的判决的,再有,我想说的是,不管费萨尔因此受到多大的打击,也不能成为他犯罪的理由和借口,这一点你应该清楚。”
“谢谢局长,我明白自己的职责,我只想把这些事件来龙去脉逐条捋清楚,好让我们找到事件发生的根本诱因,这便于我们采取下一步的行动。”
“好的,你接着讲。”科特点头称允。
“通过对费萨尔父亲的背景调查,我们确定了发生袭击的那个村庄就是费萨尔父亲在来米国之前一直生活居住的地方,并且他们的家族在那里已经有数代人的历史了,至今家族的绝大部分成员依旧是居住在那里,通过对出境记录的追寻查证,我们确定了费萨尔的父亲是在袭击前数周才返回到那里,他应该是回去参加他的一个侄儿的婚礼去了,但不成想这一去就再也没能回来。”
“通过对费萨尔的调查,我们知道他是雷鸟公司的一名资深的研发科研人员,参与了许多种型号的武器的研发与升级工作,这一点可以从他的同事以及他的老板那里得到证实。”
埃里克说着,看了一眼坐在一边的雷鸟公司总裁凯文,凯文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巧合的是,费萨尔和他所在的小组新近研发的这款型号的的导弹巡航追踪系统,它的前身,正是炸毁他的家族以及他的父亲、祖父的那种型号的的导弹,费萨尔现在所做的工作,正是在将杀死自己亲人的凶器打磨的更加锋利、更加准确、更加具有杀伤力,我无法想象在这一年里费萨尔是如何熬过来的。”
“从我们现在所能收集到的资料来看,没有证据显示在这次事件之前有哪个人、哪一方的势力主动收买了费萨尔,进而怂恿他窃取公司的机密,也没有具体证据显示是费萨尔主动接触了某一方的势力来出售他所窃取的这项技术,但费萨尔的行动方式显然是一个长期准备的结果,绝不是临时而为,这一点在我们随后的调查里,得到了初步的验证,请看。”
埃里克说着一指投影屏幕上的人物介绍道:“这是费萨尔妻子丽萨登机前的照片,一切正常,但我们在追寻丽萨之前的行踪的时候,在候机大厅的一角,我们发现了这个人和费萨尔的妻子有过短暂的接触,表面看起来好像是亲友在为丽萨送行,但这名前来送行的亲友并不一般。”
画面上出现了一名中东男子的照片,虽然略显模糊,但依旧可以分得清五官相貌。
“这名男子名叫贾瓦德,是多年以前从伊国流亡至此的一名伊国前王室成员的一名后裔,同时也是现正府的一名**********者,参与过多次反对现正权的抗议活动,目前持有伊、叙两国的护照,此人的家境殷实,与中东地区的许多国家都有生意往来,尤其是叙国,与叙国现正权的一些高官有很密切的交往,但调查发现他在此事件之前他并没有什么不良的记录,平时的社交圈子与生活起居都很干净,让我们感到不可理解的是,贾瓦德平时的日常生活与工作之中与费萨尔一家并无交集,此刻为什么会出现在机场为费萨尔的妻子送行,这与穆斯林的处事习惯好像并不太相符。”
画面转到了另一个场景。
“这是我们通过国外的情报部门获取到的机场监控的影像资料,大家请看。”
屏幕上同样是一个机场的画面,但从那上面显示出来的一些宣传文字与大多数人的穿戴,很明显这是一个中东国家的某个机场大厅。
“这是沙国首都国际机场的监控影像,大家看。”
画面上,已经戴上面纱的丽萨和她的两个孩子推着行李车从监控屏幕的一角走了出来,而这时,丽萨的身边还多出了另一个被一身黑色长袍遮盖的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眼睛的穆斯林女子的身影,两人一边走一边互相交谈着,从两人四处张望的目光来看,她们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人。
“丽萨落地的地方,与她之前购买的机票所要抵达的地方相吻合,这说明在抵达这里之前的这一段行程都是事先安排好的,并没有什么出入,但到达这里之后情况发生了变化,很明显,丽萨的身边多出了一个神秘的女子陪伴,直到现在我们也没弄清这名神秘女子的身份,不知这两人是偶然相遇还是伊国的情报人员的事先安排,关于这一点我更倾向于后者,这是伊国情报机关的事先安排,从丽萨和这名女子的神态我们可以判断出,她们是在找或者是在等什么人,而她要找的这个人成为了我们这个案件的一个突破口。”
画面定格,一个波斯男子出现在画面里,随之,旁边的显示器上出现了这名男子清晰的画面。
“这名男子名叫萨兰-卡兹米,是伊朗主管中东事务行动主任、有‘刽子手’之称的穆萨的第一助手,他就是前来迎接丽萨的那个人,而他的出现,让这次窃密事件变得复杂、敏感起来。”
通过监控画面的显示,萨兰与丽萨短暂交谈几句,之后就一起走出了候机大厅。
“之前我们的一些疑问在看到伊国的情报人员出现之后,开始渐渐地明晰了起来,返回头我们再去调查贾瓦德,我们翻遍了贾瓦德之前所有能收集到的资料,唯一一点引起我们注意的是,贾瓦德在来米国之前,曾在叙国生活的相当长的一段时间。”
“费尽周折,我们从这所贵族学校的档案馆里找到了贾瓦德在学期结束后拍下的一张毕业合影照,经过比对我们从这张合影里发现了几名熟悉的人,其中一人就是现在掌管叙国情报部门的一名要员,另有一个我们更为熟悉的人,当时这个人登记的名字是萨曼-维西,如今这个人的名字就是我们熟知的‘刽子手’穆萨。”
银幕上陆续显示出来埃里克讲述的这几个人的合影与近照。
“随着这些线索的出现,之前的一些令我们费解的现象就有了相对合理一点的解释,我们可以怀疑贾瓦德可能在那个时候就秘密加入了叙、伊两国的情报组织,虽然我们没有直接的证据,但这是怀疑的重点,返回头再看费萨尔能如此从容、自然且不露痕迹地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也没有给我们留下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应该是有这两国的情报人员的在暗中帮助,至于费萨尔是什么时候、是自己主动还是被动地与这些情报组织取得的联系,对我们来讲目前仍旧是个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