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奈,还是查一下这个人,和那边我们的人联系一下,确认一下这个消息是不是可靠,如果真如通告上所说的那样,倒可以为我们所用,我们现在人手不够呀,要尽量多找些能为我所用的人,像这种人无路可去,我们再许以他荣华富贵,不怕他不为我所用。”
奈温点头,转身出去了,葛洪又和他说了一下矿山的事,转身也走出了房间。
张海波沉思了一会,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几乎在同时,泰国清迈的一名高级督察走进了威猜的秘密居所。
经过一番蹉跎,米武的矿山终于步入正轨。
张海波一方还算守信,谈妥合同以后真的就没过多干预,不是张海波不想,而是他近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威猜那里,负责和米家协调的事就全权交给了葛洪。
这是葛洪操办的唯一不用自己担惊受怕的业务,自从把张海波的计划透露给巴裕以后,两方面都没见什么动静,他提心吊胆的过了多日以后见一切如常也就放下心来,寻思着事情也许没自己想的那么严重,因此心情轻松的他就全力盯着这矿山的业务,正好借机躲开威猜和张海波两方的明争暗斗。
在葛洪的督办下,矿山的道路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就打通了,设备也从港口开始起运,陆续的都安装到位,这天,葛洪来到了工地,找到了正在这里忙乎着的米武。
“米老板,来来来,你看你,哪像个老板的样子,这些事叫弟兄们做不就得了,来,下来歇会。”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两个人关系也比之前的时候融洽多了,葛洪还几次应邀到米武家做客,往往这时候也是葛洪说话最为放松的时候。
一次酒后,借着酒劲葛洪说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里话,并且流露出想金盆洗手的打算,以后正正经经做一些小生意,也就是从那时起,米武才真的知道像他们这样的、让旁人都避之唯恐不及的毒贩也有脆弱的一面。
这些人整天都是生活在高度紧张之中,有些人也是迫不得已才走上了这条路,从此,米武对葛洪多了一点同情,也多了一点亲近之情。
“你老兄今天又有什么指令?还要你亲自跑一趟?”米武笑着走了过来。
“那里有什么指令,我只不过是传话而已,顺便过来看看你,怎么样?工程还算顺利?”
“还可以,这不是天天加班加点赶工,前一段耽误的时间太久了,不抓紧不行呀,你找我有何吩咐?”
“谈不上吩咐,咱们的项目现在进展的还算顺利,张老板的意思是想举办一个开工庆典仪式,也算对外做一下宣传,把这一带的乡绅政要都请过来,尤其是你们家米老爷子,张老板一直想结识一下,不知道能否如愿?”
这是张海波特别交代的,务必要说动米武请出他的父亲来参加这里的开工庆典。
“这……”
米武有些迟疑,说心里话,他能让父亲同意这次合作已经是很难得了,父亲是个老古板,虽然表面上同意他和这里的强权势力合作,他内心却对这种合作颇为不齿,如果不是他们拿军方背景相要挟,父亲是断然不会同意这次合作的。
见葛洪一直盯着自己等着自己的答复,米武笑了一下:“葛老板,你也知道,家父近年来很少打点家族的生意,一般都是我兄长主持业务,老人家年纪也大了,身体还不太好,真不知道能不能前来。”
米武想找借口推掉,他不想自己年迈的父亲来此犯险。
“恐怕原因还不止如此吧?”
葛洪端详着米武。
“米老板,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的,也难怪,以老爷子的身份是不屑与我们这些人为伍的,但你还是去争取一下吧,毕竟你在这里做生意离不开这里方方面面的人情世故,而且开业庆典也有不少这里的要员要参加,老爷子要是缺席,恐怕对这里的头面人物,在面子上不大好看,我们也算是朋友了,这只是我的建议,具体怎么办你自己拿主意,我不会勉强你。”
米武点了点头:“我们白,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尽量争取。”
两个人又谈了点别的,葛洪转身告辞。
数天之前,威猜就接到了张海波的请柬,邀请他出席这个矿山的开业庆典仪式。
威猜拿着请柬冲着身边的巴裕和侍卫祖图晃了晃:“看见了吗,好戏这就开场了。”
巴裕近前问道:“先生,您还真想去参加这个开业仪式去?俗话说酒无好酒、宴无好宴,您到那里会很危险的,在张海波的那一亩三分地,如果他想搞些动作,我们会很被动。”
侍卫祖图曾经是一名军人,退役后在国外当过几年的雇佣兵,在一次与威猜合作之后,被威猜招到麾下,这么多年对威猜一直是忠心耿耿,见威猜看向自己,不觉点头赞同道:“我也觉得您没必要去冒险,更不必赏他这个面子,需要的时候直接一枪干掉他。”
“哈、哈、哈!”
祖图的几句话把威猜逗的大笑,他过来拍着祖图的肩膀说道:“年轻人,很多事不是靠抢来解决问题的,有时候是要凭智慧去争胜的。”
“您是说这个时候我们不能示弱?”
巴裕不愧是威猜的高参,片刻就领会了威猜意图。
“不错!这个时候我们绝不能示弱,你们要知道,这个庆典仪式只是个幌子,他真正要展示的也不是这个项目的规模如何宏大、前景如何美好。他要展示的是他的号召力。”
“这次庆典他搞这么大的排场,除了邀请当地的军政两界人士以外,更有许多与我们合作过的伙伴前往祝贺,如果我们不去,那就意味着我们怕他,顾忌他张海波的力量,这会给那些和我们合作的伙伴传递出一个不好的信息,那就是他张海波将会是金三角这一代新的霸主了,我威猜要退居其次了,如此就会动摇那些合作伙伴的信心,他们会渐渐地离我们远去,我去,就能稳住这些人的心,不但要去,我还要给他送上一份大大的贺礼。”
说完,威猜拳头重重地砸在面前的桌案上。
“只是那里环境险恶,张海波这人在收买人心上也有一套,到时候不知道他会搞出什么动作来,您的安全问题让人担心。”
“不要怕,我料他张海波不敢在那里对我有什么动作,还是那句话,他无非是想从我这里多捞些好处,没问题,我给他,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机会吃到这些好处。”
“张海波心里应该清楚,此时我们两家干起来对谁都没有好处,弄不好会搞成两败俱伤,在那里对我下手会让那些未来有可能与他合作的伙伴心神不安的,人们顾忌他的狠辣会对他渐渐疏远,时间长了他就会孤掌难鸣,他是个聪明人,不会铤而走险的。”
“相反,我不去反倒加深了他的怀疑,会促使他进一步扩充自己的实力,增加他对我们的戒备之心,到时候我们再想动他可就不容易了,巴裕,我之前让你悄悄布置的人马都到位了吗?”
威猜转身问道。
“都到位了,我想张海波埋在我们这里的眼线也应该把我们的动作和要表达的意思传递了过去。”
“要的就是这样,要让张海波知道我们有准备,这样他就不敢轻举妄动,同时也让他知道我们对他没有恶意。阿裕,你在暗中做好这些人员的调配、布置,阿图,你挑选几个精干之人跟在我的身边,不要多,五、六个就行,我要让这小子看看,我威猜没拿他当回事,定好时间给他回信,就我们这几个人赴会。”
张海波接到了威猜传递回来的信息,心里也不禁佩服威猜的胆量,他知道威猜在这附近安排了自己的人马,自己的布置想必也瞒不过威猜这个老家伙,他抱着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情,假如威猜不满足自己的要求,他就和他摊牌,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但他的直觉告诉他,威猜不会在这里和自己动手,十有八九会分一些利益出来,毕竟,这一方地盘是自己多年给他支撑着,而且从威猜身边的眼线那里传递来的信息也显示,威猜除了部署点人马作为防范,平时的言语当中并没有要做掉自己的意思,这让他略微宽心了不少。
吃完午饭,在奈温和几个保镖的护卫下,张海波等人驱车赶到了位于缅泰交界的一处密林山谷之间。
巧合的是,这里离着米武的矿区只相隔两道山梁,直线距离并不遥远,也许正是这种看似巧合的事,促使张海波打定主意,在米家的的生意里当中,生生地插上一竿子。
七拐八拐之后,两辆越野车停在了一处隐秘在密林山谷中的、已经改建好的厂房近前。
此前,这里是一处鸦片的粗加工点,一年多以前被张海波抢占过来,他把这里稍加改造,建成了目前世界上最精细、纯度最高的海因加工点,这里才是他最为关注的地方。
再有几天,这里的产品一出来,凭借着纯度上的优势,他不愁挤掉威猜的市场份额。
两辆车刚一停稳,几名端举着AK47冲锋枪的武装人员就迎了上来,几句简单的交谈后,其中一人带着张海波朝加工厂房走去,其他人依旧回到各自的隐蔽点负责警戒。
他们没有发现,在距离他们数百米之外,一处灌木丛生之地,一名全身披着重重伪装的人正伏在那里,用高倍望远镜在仔细地观察着这里的一举一动。
这个人就是亦非。
已到美塞有些日子的亦非已经对这里的情况排查的大致清楚了,他现在是以偷渡者的身份在这里打零工,每天从凌晨开始就要出发,往返于货站、码头、加工点等地,给这里的货主、店商、摊贩运送货物,下午他还有大把的空余时间到各个货站、店铺收揽转天的业务。
这种身份为他的侦察摸底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往返于货站、码头、店铺之间招揽差事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而且在与各色人等的交谈当中,他还能收集到不少很有价值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