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屋子充斥着紧张的气氛,大家都一声不吭的在两旁站着,眉头像是被谁家遗弃的锁给紧紧锁住了似的,都默默地望着灯光下的在首席位置上坐着的身影。
辛辰一只手支着脑袋,一只手在桌面上“哒哒”地敲着,就像节奏越来越快的鼓点,时而大声,时而节奏不一,眼睛来回转着,看看左边的牧雨竹,又瞅瞅右边的慕子白,两人皆是满脸怒容的低着头坐着,谁也不搭理谁的。
辛辰拿出手机看了看,抬起头来向大家说道,“时间不早了,大家今天就忙到这里,先回宿舍吧,剩下的工作明天再说。”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互相招应着,收拾好自己手中的工作,逐一离去了。
“说说吧,怎么回事?”见众人离开,辛辰招呼着文清也在一旁坐下,淡淡地问着旁边的两个人,“文会成立三十年以来,你们也算是开创先河了,都是有劲儿没处使啊?”
两人还是没有一点动静,一旁的文清怀里像是揣着一只小兔,一颗心砰砰地跳个不停,想着自己吧,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又偷偷地瞅了瞅这三尊大神,叹了口气,还是闭上嘴巴只管听着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四个人还是这么坐着,似乎没有一个人愿意打破这冷寂的场面。
“没人说啊?那就这样吧,我也懒得听了。”辛辰拿起旁边的外套,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每人一份检讨,明天早上交到这里。”
“哎,辛辰······”慕子白开口叫住了他,脸上的狰容也是消去了不少,不再那么愤怒的。
辛辰回身坐了下来,十指交叉,看着慕子白,“说吧,怎么回事?”
慕子白有些无奈的抓了抓头发,心里想着,再怎么跟牧雨竹闹,也得先把方玦的事情敲定啊,只要眼前的辛辰点头同意了,什么问题就都没有了,便抬头说道,“我承认,今天在公众场合不应该发脾气大吵大闹的,我道歉。”
“你不该在这里给我道歉的。”辛辰淡淡地打断了他。
“我知道,明天会议上我会做出检讨的。”子白一脸诚恳的说道,话又猛然转腔儿,指着牧雨竹,“但是她今天也太过分了,对一个想加入文会的新生满嘴侮辱,就这还是文会的副会长,是怎么做好表率的?”
“我怎么侮辱了?”牧雨竹还是有些怒气地吵着。
“你说方玦是文盲,又是走后门儿的,竟然还说偷人!呵呵。”慕子白冷笑着,“这些词儿能从你牧大小姐的嘴里蹦出来,可真是不容易啊。”
“哼!难道不是么?”牧雨竹扭过头去,似乎不想再说什么。
方玦?她又怎么了?额······辛辰心里恍然明白了些什么,看看慕子白,又转过身去盯着牧雨竹。
“雨竹。”
牧雨竹转过头来,还有些生气的应声道,“嗯。”
“子白说的那些话是你说的吧?”
“嗯···但是···。”
“是你说的就行。”辛辰没在等她继续往下解释,冷冷地看着她,“你不觉得你这点做错了吗?一个新生,你什么都不了解的,怎么可以这么说别人?”
“我错了?!”牧雨竹听着这话一阵委屈又是一阵窝火,合伙着这俩人都是在帮那个方玦说话,“她什么文学底子都没有,我怎么说错话了!”
辛辰望着这张愤怒的脸,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别人不了解,难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小心思吗?你淘汰方玦就是因为这个吗!”
牧雨竹的气势逐渐弱了下去,不敢再去看辛辰的眼睛,但心中还是生气,凭什么!咬牙冲着辛辰吼道,“小心思。既然你都把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也不藏着掖着了,我就是不喜欢方玦!刚来大学才认识你就对你动手动脚的,没一点教养,你知道外面都把你俩传成什么了吗!”
“啪”的一声,辛辰站起来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边上的一叠报名表瞬间哗哗地一张张掉落了下去。
三人皆是被这一声吓得心里咯噔一颤,第一次见辛辰发这么大的火儿。
他脸上的肌肉在愤怒地颤栗着,一双眼睛像是被火烧了般的猩红望着牧雨竹,两只手直颤抖着,手指关节处传来噼里啪啦的响声。
没教养怎么了!难道没教养了就可以让你们这些有教养的人肆无忌惮的来管教吗!辛辰的心中犹如一座喷发的火山,岩浆四涌。
旁边的文清心惊胆颤的,两只眼死死盯着辛辰颤抖着的手,要是一有动静,她就要立马上去拦住。心里又是恨了牧雨竹千百遍,亏你还说是最了解辛辰的人,这句话也敢在他面前说!
不由得想起了两年前刚入校军训的时候,辛辰被罚了二十圈,就是因为旁边的人说了他一句没教养,他直接上去把那人打了一顿,在医院躺了好一阵子。
又是瞥眼看着牧雨竹,你啊!虽然这句话不是说他的,但是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情况!哎!心里一阵叫苦。
“传成什么样了?跟你有关系吗!”辛辰死死地盯着牧雨竹,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字字低吼道,“这两年来在学校里你牧雨竹跟我辛辰的流言蜚语传的还少吗?也没见你生气啊!我就不知道了,我辛辰身上什么时候就贴上了你的标签?我辛辰什么时候就成了你的专属品!还容不得别人说两句!”
牧雨竹呆呆地望着辛辰,满眼泪花,张口结舌。
“走后门儿?去年文会招新,你牧雨竹认识的人还少吗!走你的后门儿少吗!”
“偷人?呵呵,也亏了你这牧大会长也能想的出来这词儿,难道你在文会里还少了这事儿吗!”辛辰又是狠狠地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毫不避讳的冲着牧雨竹吼了出来,又抬起手来指着牧雨竹。
“牧雨竹!你今天就是······”
“嗡嗡”衣服里的手机震动起来,辛辰缓了缓气儿,拿出电话来,是赵老师的。
“喂,老师,您好。”
“嗯,小辰啊。我刚刚听说雨竹和子白吵起来了,怎么回事啊?”
“嗯,老师。只是一点小误会,问题已经解决了,没什么事了,也是不好意思麻烦老师您了,这么晚了还操心。”
“呵呵,没事的,只要你们没事就行,有什么问题了要及时向老师反应啊,老师帮你们解决。”
“嗯嗯,谢谢老师了,那老师您早点休息吧。”
“嗯好的,你们也早点休息。”
·······
辛辰放下手中的电话,坐了下来,也懒得再去看牧雨竹一眼,垂着头,一只手支着前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牧雨竹死死地咬着嘴唇,泪流满面却未曾哭出声来,为什么!我那么爱你,你都没有为我说过什么,却在这里处处维护她!还因为她来吵我骂我,凭什么!你敢说你们没有一点关系吗!你敢吗!
她的心里也是万丈风浪翻腾,委屈,伤心,愤恨,一个贵族大小姐从小到大何时这样忍气吞声的被人指着训斥,又何时受过这样的气!
“我不管!我就是不同意她入会!有我没她,有她我走!”牧雨竹也是站起身来,有些哽咽的冲着辛辰喊道。
辛辰头也不抬的,慢慢抬起右手,指了指大门。
“你!”牧雨竹一脚踢开身后的椅子,哭着跑了出去。
好一会儿,辛辰有些困倦的揉着前额,“子白,你先回去吧。”
“那,那这些呢?”子白也有些疲惫了,指了指桌子上的一摞报名表。
“放这吧。”
“额。”慕子白也没在问下去,起来收拾了下东西,“那我先走了,你们也早点回去。”
“嗯。”
文清往旁边靠了靠,轻轻地问着,“没事吧,二哥。”
辛辰摇了摇头,“没事。”
“哎,你说你也是的,怎么能这么吼她,毕竟人家也是······”
“有些话早晚都是要说明的,什么时候都一样了。”辛辰抬起手打断了她,“陵平和丘泊在学院上自习,你打电话给他,让他俩帮我把这些报名表都拿回宿舍。”
说着便站起身来拿着外套,向外面走去。
“哎哎!”文清冲着辛辰喊道,留给她的只有那消失在转弯处的背影,又自语道,“哎,你天天在文会里使唤我吧,这还使唤起我家男人来了,感情我们一家人都免费给你劳动啊。”
叹着气,一个人整起桌面的报名表来,顺带着拨出号码,“陵平,你家老二让你过来一趟,额,还有丘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