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纳兰静蕊回头,一双笑眼瞄了瞄身后侧站的端正,面上是一副毫不在乎的范宇辰。一个道士在一个大夫面前说自己的专业其实不是算命,不是替人趋吉避凶,不是求道求仙而是治病,这牛皮吹的也实在是有趣。何况,这个大夫还是个出了名的神医,这就又有些踢场子的嫌疑了。不过,她挺好奇,她的病因怎么就成了故事了!
纳兰静蕊转回目光,冲着刚说完‘送客’的纳兰浩初摆摆手,然后笑看着面前这个白衣少年说“既然你说这故事是我的病因,不管是真是假,我都该洗耳恭听!小哥坐下喝口茶,慢慢讲!”
此时,丫头带着三个丫鬟手中托着茶盘,给凤来厅的一众人奉茶。
宫洺霞端起刚放到她桌边的茶杯吹了吹,轻轻嘬了一口后对那塞神仙说“呵呵,早听闻你赛神仙的名号,如若你说的不好,可是要砸了自己的招牌了!”
那白衣少年掀袍坐下,点头“自是不敢有半句虚言!”
“你说,若说出来的话是经得起推敲,这屋子里的人也都觉得你说的不错,那黄金五千两,我纳兰浩初不会差你一分!”纳兰浩初重新坐下,声如洪钟,‘黄金五千两’五个字直刺纳兰静蕊的耳朵。纳兰静蕊立刻拿眼剜纳兰浩初,咬着牙,那副要吃人的架势吓的纳兰浩初身子向椅背不自觉的靠了靠。
那白衣少年坐着,那神情看在纳兰静蕊的眼中竟然真就多了一丝高深。丫头将景泰蓝的菊花茶杯端正正的摆在白衣少年的桌上,那白衣少年只扫了一眼,手没动,嘴也没动。
一厅子的人都等着听这个赛神仙讲故事说病因,可这少年却不声不语的坐在那里摆架子。这让纳兰浩初这个火急的性子怎么忍,是手指着白衣少年说道“刚才不让你说你要说,现在让你说,你却不说了!赛神仙,你不会真的是个名有虚传的骗子吧!”
“纳兰少爷别着急,我不是不说,我只是在看纳兰小姐的气色!我虽然不是大夫,不会望闻问切,但是我却能看到大夫所看不到的!”白衣少年转头看着纳兰浩初说“纳兰小姐是天显贵人,本命是含金戴玉!小姐命盘金光灿灿,与常人格外不同!虽有时会受伤,却也是因祸得福之相!”
“呵呵,这个本命是含金戴玉,命盘又金光灿灿,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但是我真的很爱听!你看我看了半天,可看出我的气色怎样了?”纳兰静蕊被少年几句话说的心里挺美。怪不得从古至今,给人批命算卦的人赚的都不少。说的好了,心情美美的自然要多给些。说的不好,心里郁闷,想着要避祸一下,自然也要多给些。
白衣少年转回头来看着纳兰静蕊说“姑娘神清气爽,面颊红润,气色非常好!”
“哦?我气色既然这么好,那我还有什么病呢?”
“姑娘本就没病!”白衣少年深色笃定。
纳兰静蕊挑眉笑道“你刚才还说知道我的病因,怎么现在又说我本就没病了?”
那少年面色不该“姑娘本就没有病,但是却被人当成病来医治,所以我才说我知道病因,这话难道说错了么?”
“啧,这话倒是一点不错!”纳兰静蕊点头,续道“那小哥你来说说,我这被当成是病的病因到底是什么?”人这种高级动物很奇怪,好奇心特别重。你越是话说一半,越是不说抻着,就会越好奇,越想知道。
“几位公子小姐,近日来可曾是食过蛇肉?”
白衣少年的问话问出,艾逍遥和范宇辰眼神便交汇到了一处。他们在来昆明的半路上,是偶遇到过一条白色的大蛇。那白蛇被范宇辰这个神医鉴定为无毒后,天歌和黎昕便将那条大白蛇抓来杀了扒皮,撒盐烧烤变成了晚餐。他们当时歇在半路,前后无户无人,而这个白衣少年他居然知道他们吃过蛇,这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他真的神通广大,是个活神仙。刚才对艾逍遥说出的那些话,也就不是试探。二就是这个人的背后一定不简单,跟踪他们这么久,他们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到底是一还是二,这个还需要观察。
纳兰静蕊浅笑着,看着白衣少年问“你是说我的病是因为吃了白蛇的肉?”
“当然不是!”那白衣少年摇头。
“哦?不是?那是什么?”
“刚好相反,是因为纳兰小姐并没有吃那白蛇的肉!”
纳兰静蕊听了这话伸手捋了捋刘海,这个年轻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居然知道她没有吃蛇肉!但是这本事倒不像是陆吾那样的真神仙,不然他怎么会说自己的命盘金光灿灿,要知道她的命盘早被天上那个司命神君给弄的乌漆墨黑的了!
纳兰静蕊歪头,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来“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吃那蛇肉?你当真有天眼能看到?”
“我自然是有天眼的,不然怎么会知道纳兰小姐没有吃那蛇肉呢!”白衣少年顿了顿,继续说“那白蛇本是快要修得成仙的蛇精,想那日正是其他同伴为其庆祝要飞升成仙而摆了酒席。那白蛇一个高兴就喝的多了些,所以才会醉倒在了回它蛇府的路上。就这样,它才会被你们给捉了去。它本喝的多了,显现了原形,不然凭两个毛小子怎么会那么轻易就捉住了它还将它杀了烤了吃!”
“照你这样说那白蛇是因为死的冤枉,冤魂不散才来缠着我报仇的?可这没道理啊,吃它的又不是我,它不找吃它的他们,干嘛来找我呢?”
“那白蛇缠着纳兰小姐并非是为了向小姐报仇,而是为了求小姐帮帮它!因为纳兰小姐没吃它的肉,所以它知道纳兰小姐生性善良,这才使得小姐无故昏厥,是想着让纳兰公子请到我来,转告它的祈求心愿!”
“呵呵,呵呵!这就叫因果是吧!我刚才还说小哥你打扮的跟个道士一样,可说话间却一点也不地道。不过现在看来,倒是挺像个道士的!不过..”纳兰静蕊伸手又捋了捋自己的留海叹气。
白衣少年疑惑“不过什么?”
“不过这来传个话就要黄金五千两,是贵了点!反正是那条蛇有求于我,不给我银子反倒是要我给钱,这个我想想确是有些不划算!所以,小哥还是拿我一锭银子回去吧。那蛇如若还想着来求我,记得给我带些好处来,不然就去找这几个吃了它的人!”纳兰静蕊昂头冲着艾逍遥,范宇辰和纳兰浩初点了点。
白衣少年很郁闷,这个纳兰姑娘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少爷一早编的词,总是因为这姑娘而一再的变,变得他都有些演不下去。演不下去就够丢脸,可眼光扫了云青,看他一直憋着笑,脸色都红通通就更觉着丢脸。理应不想示弱,就只能硬着头皮自己编!
“纳兰小姐刚也听纳兰公子说了,赏我黄金五千两是为小姐治好病后才会给我。我如若真是个为钱的人,一早我就应该先收纳兰公子订金二两五百两,对不对?”
“你这话的意思是,你来这里并不是为了钱?那是为何?为了那条白蛇?还是为了我?”
“是为了那条蛇,也同样是为了小姐您!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平日里多少窥探些天机,日后魂归之时想必要遭天谴。现在我有生之年,做些善事,也是为自己日后少吃些苦!”
“啊!既然这样,那我来听听小哥为那白蛇带了什么话给我?”纳兰静蕊满眼佩服的看着白衣少年说,白衣少年看纳兰静蕊看他竟然满眼颇有些崇拜,扯了扯嘴角。食物放好,套子放好,就不怕没有人去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