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入夜,纳兰静蕊拉着丫头回到客栈,关好房门躺倒在床上,只觉着后怕,自己怎么就一时头热管了这闲事。所谓人心叵测,要是那三个骗子聪明一些,较真儿起来;亦或者是那个姓纳兰的有钱阔少,和自己计较起来,那么吃亏的就只是自己了。纳兰静蕊咋舌,得亏自己见过世面,装有钱也不漏底;还亏着自己撤的快,没和那个被自己泼了一脸茶水的纳兰公子再有过多的摩擦,不然自己兜里那不到一千两的银子,是不是都得陪人家的精神损失费。
“小姐,你想什么呢?”丫头坐在纳兰静蕊的床边,伸手在纳兰静蕊的眼前摆了摆。
纳兰静蕊叹了口气,回道“唉,在想刚刚在酒楼的失误!”
丫头本来就没弄明白刚在酒楼到底自己小姐演的是哪出,现在一听纳兰静蕊自己提起,赶忙正了正身子问道“小姐,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大胆啊!丫头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用茶水泼人的人呢!”
“哼,那你可长见识了吧!”纳兰静蕊讪讪道。
“是长见识,但是小姐,你又不认识人家,你干嘛那样啊?”丫头说着话,对着纳兰静蕊做了一个泼水的动作。
“唉,一时之间的情绪发泄呗!”纳兰静蕊神色黯淡,心心念念的仙果们没找到,画像也被一丁二丁小师傅画成了抽象画。打击过后,她是要找个出口来发泄的。而碰巧,就有这么一件超级打抱不平的事情。当然,解围这样的技巧其实有很多,可纳兰静蕊又太仇富,泼茶水已经算是轻的了。
“小姐,其实吧,这事情说来也是你帮人家。我看那公子挺识大体的,不然换做是谁,估计也不会那般温文尔雅的对待小姐!”
“恩,这个小姐我非常认同!在有钱的公子哥里面,要不他就是像你说的那样识大体,要不他就是个傻子,咱们撤的时候他还没反应过来!不然,咱们虽是帮人家,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哎,小姐!你说的这两点也不全面。”
“怎么不全面?”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没说啊!”
“最重要的一点?哪一点?”
“呵呵,就是也许是人家公子见到小姐你,一下子就被小姐的美貌所折服,然后芳心暗许啊!”丫头手掩着嘴笑。
纳兰静蕊白了丫头一眼“芳心暗许是形容女子的,再说了,我泼你一脸茶水,你能暗许的起来么!”
“那话到是不能这么说的,小姐。”
“行了!快去睡吧你!明早还得赶路呢!”纳兰静蕊起身去推床沿边上还要说什么的丫头。丫头努努嘴,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起身将纳兰静蕊房间里面的红烛压灭,然后轻手轻脚的出了纳兰静蕊的房间回自己的房间休息去了。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更夫的更不知道敲过几巡。纳兰静蕊睡得很浅,耳边一丁点嘁嘁喳喳的声响,便会惊醒一次。古代就是古代,虽然有熏虫子的香料,却比不过现代的强烈杀虫剂迅速。像纳兰静蕊这样天生怕各种昆虫,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中,光听着虫子爬行的声响,便头皮发麻。纳兰静蕊大被蒙过头,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穿个越,这听力都赶上雷达一样的灵敏了。正辗转反侧的时候,耳边又传来细微的声响。是脚步声,厚重的脚步声。纳兰静蕊将头伸出被子,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自己的房间门口。
纳兰静蕊眼睛看着房间门,皱起眉头。深更半夜,天歌早已经睡了,又会是哪个男人来趴她的窗脚?莫不是,下午半黑时候那三个混子?!纳兰静蕊很警觉,心中既然这样猜测,身体便行动起来。是轻手轻脚的从床上爬起来,搬起床边的圆凳子在门边埋伏好。
果真,纳兰静蕊等了有三分钟,门栓便被一根细长的铁丝撬开来。吱嘎,门被非常轻而缓慢的推开。一个男人的身影由外面的月光打进屋中,纳兰静蕊努努嘴,高举圆凳用尽了力气冲着已经进来半个身子的男人击打过去。门口的男人连想都没有想到门边竟然有埋伏,等意识到了,躲是躲不掉了,只能抬手去挡。然后只听到‘哐当’一声,圆凳子碎成木块,而门口的男人,也捂着半边身子蹲坐在地上。紧接着就是纳兰静蕊高呼“抓小偷啊,抓小偷啊!”的尖叫声。
那人影见纳兰静蕊大喊大叫有些惊慌,踉跄的起身就去捂纳兰静蕊的嘴。可谁知道,纳兰静蕊可不是吃素的主,上大学的时候,跟着隔壁班练跆拳道的学长学了两年的业余跆拳道。虽然拳脚不够精湛,可是却相当有力。所以那人影,被纳兰静蕊一个踩脚,一个过肩摔再加上十字固,哀嚎着躺在地上不得动弹。而这时候,老板,小二,丫头,天歌以及住店的很多旅客都已经聚集在了纳兰静蕊的房间门口。霎时间,整个客栈灯火通明。
“小姐,你没事吧?你。。”丫头裹着衣服跑到门边,问话才刚出口就卡在了喉咙里。眼前景象震撼的不止一点点,只见她家小姐不止勇斗她口中的小偷,并且,竟然只穿了件里衣。再仔细去看,那小偷居然还是春江酒楼里被小姐泼了一脸茶水的纳兰公子。丫头见来人竟然是相识的,并且他们现在也还算是人多,小姐又穿的这么不雅,赶忙拉了天歌进到纳兰静蕊的房间里。一边关门,一边让大伙都散了回去睡觉吧,误会一场,有事会再尖叫让大伙帮忙。大晚上的人们也是疲乏,见没什么事情也都各自回各自的房间休息了。
客栈又恢复了平静,纳兰静蕊的房间燃着烛火。纳兰浩初两只手都不够捂被纳兰静蕊殴打过的地方,而纳兰静蕊则穿好衣服一脸怒气的看着他。
“怎么着,大半夜黄鼠狼给鸡拜年,安得什么心啊!”纳兰静蕊双手抱着肩膀,冷哼道。
纳兰浩初被抓了个现行,已经很丢脸了。又被个女人给修理了一顿,就更觉着丢脸。面子里子都挂不住,只能低着头先咳嗽了几声,然后才缓缓开口“那个,那个,我吧,那个。。”
“你那个个屁啊,有话快说!”纳兰静蕊毫无淑女形象,一副吃人的母老虎相。
纳兰浩初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说“其实,其实我知道姑娘明天要离开西宁。正好我也要走,寻思和姑娘搭个伴!”
“搭个伴?大半夜来找我搭伴?”
“啊!对啊,就只是搭伴!”
“大半夜窍我的房门,这哪里是搭伴啊,我看你这是绑架!”
“什么绑架啊,我要是绑架还能自己一个人来啊!我还不雇个八九十个人,迷烟麻袋就将你抗走了!还用被你揍,丢这个人,受这个气!”
“你少来,你说你是不是想报复我!”纳兰静蕊上前一步,手指指着纳兰浩初的鼻子问。
“切!我没事报复我媳妇儿干嘛,吃饱了撑的!”纳兰浩初摇头加摆手。
“什么东西?媳妇儿!谁媳妇儿!?”纳兰静蕊没听懂,当然一边儿站着的丫头和天歌也一样没听懂,纷纷去看纳兰浩初。
“你啊,纳兰静蕊,我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