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刚刚来临时oh燕子啊
是否你已经再度找到你的家
出门的路要当心oh燕子啊
忽晴忽雨忽暗忽明忽然夕阳已西下
孤孤单单放单飞的燕子啊
所有的人都在等等待你回家
出出入入的风声oh冰冷呀
越来越远越来越远越过了你温暖的家
来来往往的人世如天涯
情窦初开中就让她羽化
青春终究不解要世间的回答
为何造化那倾城的无法挽回的演化
一生就这么一次oh燕子啊
倾城之雨倾城之雨倾盆在锻羽之下
一生就这么一次oh燕子啊
倾城之雨倾城之雨倾盆在锻羽之下
倾城之雨倾城之雨倾盆在锻羽之下
倾城之雨倾城之雨倾盆在锻羽之下
倾城之雨倾城之雨庆幸你安息回家
张伟说:“周末没事”,“来我家打牌吧,刚好我轮休”我说。
洗手间的镜子清晰无比,镜子里面的人打着面乳,吹斜了刘海。现在的我并不好看,露出额头倒是会好很多,但是君昊不喜欢。说我太正式,没了生气。后来我才知道,他只是想要一种对比罢了。
想起昨天他和另一个男人缠绵,我就忍不住悲伤起来,大把大把的掉眼泪。我不是林黛玉,哭不出梨花带雨的颜色,反倒像是东施效颦。
他说,“你哭的时候更丑,像被人踩烂的青椒,乖,赶紧洗脸去。”
“我不是正在洗么?”貌似在某本书上看到过应对男人出轨的东西,说是要严肃下来之类的什么。
可是,君昊长的真的太好看,简直是完美的攻。几乎所有零看到他,都会忍不住流下口水。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享受,我又怎么能严肃的下来呢?
我不明白,和一个这样的男人生活在一起究竟是享受还是痛苦。
“我叫上同事,学校新来的英语老师。这样,人就够了。”
厨房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白斩鸡,鸳鸯鱼,红烧茄子。
十点多,有人敲门,是张伟“穿成这样你丫不冷?”飞机头,浅银色小西服。添个礼花就能进教堂。Gay圈的经典装备。
“现在外面就十几度,还刮风。你说小爷冷不冷?”他走进来,端起杯子给自己接了一杯白水。因为君昊不喜欢饮料,家里也就只有酒和白水了。
桌角放着一本药学的书,张伟白了我一眼。“你好好一医生,干什么法医。天天守着尸体,有什么好的?”
“跟着君昊在部队熬了三年,遣散的时候也就没想这么多,哎,怎么没见你男朋友啊?”
“他不是我男朋友,只不过约了一炮而已”
“是啊,约了一炮就给你买百达翡丽的普通朋友,分了?”
他忽然露出耻笑的表情“他弟弟和小学生没什么区别,还他妈没腹肌,出来混什么?不知道Gay圈性才是第一吗?”“除了你俩双生狗”
还没聊两句,门铃声又起。恰好君昊从洗手间出来,便顺手开了门。
进来的人是个Gay,一眼就看的出来。一米七几的样子,鼻子低低的,不好看。
“沈湛,这是瑾瑜,日本支教,我同事。”君昊说,又对他说“瑾瑜,这是沈湛,我老婆。那个是张伟,我朋友。”
“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他说着,伸出右手。不知怎么的,忽然有一种很厌恶的感觉。他的手很凉,很…好看。
“也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刚好路过花店,就买了一束粉玫瑰,沈湛,你看看放在哪里?”
我心不在焉的接过花束,花刺扎破的手指才回过神来,不过还好,没人看到。
君昊是最喜欢粉玫瑰的,说是意味着忠贞不渝。忠贞,多美好的字眼。花被放在餐桌旁边的瓷瓶里,加了水和醋。
等我弄完,张伟他们也已经吧麻将桌备好,我坐在南边空出的位置上,开局。
说实在的,我不太喜欢麻将,或许是职业原因,我喜欢“有深度”的游戏,譬如,象棋。象棋是初中时君昊教我的,我们有段时间是前后位。一下课就玩,高智商的我自然是很快的青出于蓝。
后来成绩下降,我们又分居异爨。
这一桌,张伟赢。
他凑到我跟前,给我俩拍了张自拍,又拍了他大获全胜的牌局,说是要发到微博。
他也算是个名媛,被很多人关注着。他的微博里不只一次提到我和君昊。因为我和昊都姓沈,所以他戏称我们是成都版的沈氏夫夫。
只个过,如此以来,牌局就停下了。“你们要不要喝点什么?”我问。“你这还能有什么?都拿啤酒吧”张伟接道。
“我来”白瑾瑜起身向厨房走去。我清晰的听到纸箱打开和冰箱打开的声音,心中不由得一突。
果然,只见他从厨房出来,手摆的余力刚好把门关上,熟练的不成样子。让我心惊的,是他手中的啤酒,三杯冰镇,一杯常温。
君昊不喝冰的东西,而常温的啤酒放在门后,箱子底下。我相信,他绝不是第一次来。
Gay有着不输于女人的观察力。直觉什么的只是强大观察力的假面。
白瑾瑜,他在向我挑明态度。在向我示威。
…
人走牌散,我收拾好麻将。走到卧室,问“是他吗?”
他不安的像个孩子。
点了点头。
“我不信你没钱开房,你在外面玩也就算了,还带回家。”
我转身进了书房,书桌上摊开的法医鉴定报告单刺目且扎眼。
这是我知道的第一次,希望不要再有下一次。
灯光昏暗,忽然有些后悔。
不知道是不是每个人身边都有一个叫张伟的。
话说,自从这次张伟从骊山回来就有点不太正常,竟然学起了化妆,说是和他签约的那个二流歌星的化妆师怀上了一个老板的孩子。
要辞职做全职太太,他的话里满是不屑。
我笑“你怎么不找个老板,那样岂不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自由呢?况且老娘又不会生孩子,迟早会被嫌弃的”他看着我,挑了挑劉着金牡丹的无名指“沈湛,可不是所有人都向你这么幸运”
幸运吗?也许吧。
我摇了摇头,抿了口紫薯拿铁。
晚八点,这家名叫ZooCoffee的咖啡厅生意还算不错。
偶尔有人被张伟精致的面孔吸引,却又被他不屑的神态驱逐。
我抬起手腕,露出腕表“上次你去我那,君昊看到了你的爱马仕,说是给我赔罪的”
“诗江兰顿?他犯什么错了?”
“他还能怎么样,出去玩了呗”这语气轻的,就像只是一个普通话的杯子碎了,满不在乎的样子。
“怎么会?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手晚上的诗江兰顿映射着柔和的光“误会?”是啊,我也想这是个误会,可是,如果没有犯错,哪里会赔罪?
“他那么爱你”
“人有感情,有感情就会变,不是吗?”“每天面对同样的人,我都会厌烦,何况是他?就像你说的,他还爱我”
“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让我来弄吧,成都可是同志之都,我把认识的Gay都叫来,怎样?”
…
回到家,没人。
“白瑾瑜”黑暗之中,这三个字清晰而明朗。
君昊,这次会不会还是他呢?
房间里的灯一个个亮起,光线充实了所有的空间。却是这么的冷,像是在清明雨下孤零零的站着。
跟着张伟塞了些甜点,到也没什食欲。回到卧室,软软的躺在床上,被抽空所有力气。
手机屏幕幽幽的亮着光。不愿多想,却也睡不着。一个人只剩下无聊,打开电脑,我想成都号称同志之都,那么这个城市里的Gay究竟有多少?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交友的?我不太清楚。
在百度输入同志交友软件,出现了一整列,或许是对符号比较感兴趣,我下载了一个叫做Blued的软件。
下载完成,进入。
我从不知道有这样的地方。全是以九宫格式排列的头像,几乎全是帅哥,要么就是腹肌。看来张伟说的是对的,没有长相和腹肌,就不配当Gay。
说一夜情是419。貌似还有更多同志专用的词汇。
只是翻看了两下,便把它删除了。
自己身边同志多,原本是认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可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多,“附近的人”都翻了几页,这距离居然还是以米为单位。
成都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又隐藏着多少不敢在阳光下暴露自己,只能在网络上寻找同类的人?
想起前两年前,君昊家里催婚。
事业都没开始,拿什么结婚?
这样搪塞母亲,当然不会说自己是同性恋,从小就是,和男友在一起已经很久了。
君昊父亲死于事故,母亲和祖母是他仅有的血亲。
身体不好又传统的老人,哪经得起这样的刺激?
一次过年回家,陪他祖母聊天。老人眉目之间全是希冀——老人想在有生之年抱上重孙子。那时我问,以后我们该怎么办?总有一天你要结婚。
君昊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咱们过好现在。
似乎,这是很大一部分同性恋者的说辞,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可是以后,总有一天会来的呀。
成年后,甚少去他家,不如学生时去的频。因不敢在看到那慈祥老人的面孔,总觉那一张脸上写满期待,而毁掉她所有期待的那个人,正是自己。
如果有一天,真的撑不住,就结婚去吧,再好的两个人,也有散的时候。
我是这样说。
他竟哭了,头一次看到他哭,那么好看的眼睛,流出的眼泪让人心疼。
别胡说,我跟你在一起,又不是玩玩。
说完,紧紧把我抱在怀里,生怕我会突然离去。
我本来不是Gay,算是被君昊掰弯的,对女人也不厌恶,所以君昊总怕我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以后再不提结婚之事,有些事,不提就可以假装并不存在。
可心里知道,早晚有一天,会离开我,那天到来前,该好好珍惜。
只不过没想到后来一切都变得面目全非。
十一点半,君昊回来。
轻手轻脚走进卧室,想来是以为我已经睡着。
“累了吧,洗个澡睡吧”我这样说,几小时前的撕心裂肺,竟觉得离自己如此遥远。
我暗想。
说到底,这里才是家,只要他还愿意回来,只要他还会说爱我,就不计较了吧。何况,这样两人相处的日子,过一天,就少一天。
这绝不是我应该有的想法,我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如此病态的容忍。
他没有去洗澡,坐在床边,把手伸进被子,抓住我的手。
“湛,你知道,我只爱你一个。其实我跟他,就只有一次,之后再没有过。后来对他照顾,是觉他自己一个人,远渡中国支教,不受待见,实在辛苦。都是gay,我就是想给他些温暖。”
我本想回答说:你去给他温暖,把我晾着,怎么不去做他老公,但终究还是没吭声。
“今晚跟他说好,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再私下见面。”
“湛,你会相信我吗?”
相信你?不私下见面?你是主任,他是支教,有哪一天是不见面的?
听他口述,没有感动,也没有触动,也并不当真相信两人只有一次关系。
却把头放到君昊腿上,一如往常善解人意式的温柔。
说相信,是在骗他,又何尝不是在骗自己?
自欺欺人,是最好的保护。
四川省人民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忽冷忽热的原因,还不到七点钟,挂号厅里就坐满了人,刚来的时候真是急坏了。
不过,毕竟天无绝人之路。
走关系这种事情在内陆算不了什么。
不一会张伟就把号位弄好了。急诊197号,前面还有四个人。
问他怎么弄得,他说在医院有熟人罢了。可就在刚刚,我清楚的听到号位已经挂到了四位数,这样靠前的号位绝不是一个熟人就能做到的。
他总是这样,在我无能为力的时候帮我,尽管他说这没有什么,换谁都能做到的。
但这个“谁”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
生病的人不是我,是君昊。
凌晨的时候忽然发烧,可能是昨天晚上回来的时候受了凉。
39。3摄氏度。高烧,输液。
张伟还要上班,看到我这里安定下来,就离开了。看得出,他也是喜欢君昊的。
我请了假,陪着君昊,抚着他输液的手,很凉,尽管张伟多要了一个加热器。
从小到大,除了高中分开的那三年。每次君昊不舒服我都跟着,这已经是习惯了。
我很笨,有时还会添乱。
我感觉自己有些多余。
记得上次他淋雨回家也是高烧,他说如果你不在,我该怎么办?
我相貌平平,工资固定,工作整天和死人接触,不通事故,没有情调。君昊呢,二十六岁就是主任,工资没的说。长得又那么帅。
我们俩说是癞蛤蟆和天鹅都不为过。
可我这只幸运的癞蛤蟆就是把天鹅吃了。
我笑着回答他:我为什会不在,即使我不在,也会有别人,毕竟你这么好。
我一辈子只有你一个,一辈子,没有别人。
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却还是忍不住高兴。那么好的人,一辈子都属于自己,多好。
无论怎么说,都是我赚到了。
现在想想,自己还真是天真。这么优质的男人,出轨还不是理所应当?反正是我赚到的。
八点二十,水还没输完,君昊的烧便退了。
出门是张伟送的,他离开的时候自然也把车开走了。好在离家不远,四个站的路程。
我扶着君昊,昂着头。在路人异样的眼神里,一步步走回家。
一路无话。
临到家,我还尤自未尽,竟是有种想陪他一直走下去的冲动。
却是不能。
“吃完药你好好休息,我去上班了”回到家里,把药包打开,接了热水,递给君昊时,我说。
“嗯”生了病的君昊乖的就像个孩子,这是我少有的可以照顾他的时候。
临出门。
“湛。”
“嗯?”
“湛,相信我,我和他真的没什么了”
…
我不知道人是不是在话语假到连自己都不相信的时候,才会在言语里加入肯定语气的词。
我的许多闺蜜都这样说过,本是不信的。
现在,倒是忽然想去看看《恋爱圣经》。我想知道,我该怎么做。
很久都没有做过公交车了。
虽不是上下班的高峰期,但人也是多的可以。
没有安全感的女人会失去理智。
恍惚之中竟想起白瑾瑜,手机号是见面时留下的,现在去看备注竟是“小三”。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给他定位了身份。
“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一字一字的审阅,反复推敲语气词意确认了,才发送。之后便是懊恼,懊恼自己问什么沉不住气,自己才是正牌啊。
无奈的等待就是煎熬,希望他回点什么,又希望他什么也不要回。
一起了怎么久,我早就赚的盆满钵满了,还担心什么?
想到这里,瞬间就平静了下来,他回“知道你要见我”
冷笑
“这么做作有必要么?见不见?”
“当然,七点。博物馆前门,柴门蜀郡。”
“好,七点。过时不候”我才是正牌,自然要果决些。
深呼吸。
疲倦和无力的感觉潮水般涌来,这些年来,第一次这样无奈的去谋算什么。
以往只要有君昊,自己什么事情都不用去考虑,那是一种支撑。
办公桌上的水,灌进喉咙。
灼痛之中才有了一丝暖意顺着血肉蔓延如春。
…
下班是听同事谈起,才知道今天竟已是二十八,老家里要贴春联的日子。
好久没给家里打过电话了,开始是工作太忙,近来又疲于应对白瑾瑜。这一拖再拖就是两个月。
我和他的事,不能让他家人知晓,又怎能让我父母伤心,想抱孙子的,可不只是他的亲人。
可这些事又哪能说呢?
给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我妈。
她老人家在电话里骂“臭小子,这都几个月了才给老娘打电话,早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
“妈,这不是忙吗?”
“忙!忙!忙!就知道忙!早晚有一天,连老娘都不认!”
“哪能啊”
“臭小子,过年你不是还不回来?听说今年你那肉价降了不少,多买点,别亏了自己”
“妈…”
电话刚挂,我的眼泪就忍不住簌簌而下。
心中五味陈杂,这世上,除了远方的两位老人,还有谁能让自己依靠?
北风乍起。
天,要变…
…
净洁的雪花洋洋散散的滑下穹庐,路面上的积雪也有薄薄的一层。
点的菜差不多已经齐了,两荤两素一汤。若不是两人都没有动筷子,又有谁会知道这是一对情敌?
“沈湛,你点了这一桌菜,就为了看?”
“没有不让你吃啊?”我对他笑。
“你也不要想太多,事情不怪昊昊,是…”
“是你的错,沈君昊什么品行我知道,也不用你评论什么”我打断他说。
“沈湛,你不觉得你很自私?”
“我是自私,但和你有什么关系?”
“昊昊和你是青梅竹马,我知道。你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他真心爱你,他和我上床,也不过是发泄罢了。你又何必斤斤计较?”
“还有吗?”听我这样问,他反倒一愣。
“你知道吗?我们同性恋的圈子里,又有几个不会出轨?你容让些,岂不是更好?”
“哦?这么说,我倒是该祝你做-爱愉快,我该支持你?”我拿起汤匙给他盛汤“来,你一个日本人,远渡重洋来到四川,我虽不是四川人,但多少熟悉些。来,喝汤,川菜中的清汤味道是不错的,滋补”说着,递到他手里,话里话外满是关切。
我笑他也笑,都是冷嘲。
“别愣着,快尝尝。爱情这东西,最是美好不过,你说的对,我该宽容些。你们的事,就算过去了,不说远的,就这成都,难道你还找不到一个喜欢的人?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很好?”
“沈湛,不是所有人都喜欢安逸,若是没有了激情,还过什么?”
他笑着起身,迎向我身后。
我心中一惊,但还是稳住了情绪。低头喝汤,陶制的汤匙上倒映出我熟悉的面容。
明明早有准备,但还是暗自心痛。
“服务员,麻烦一下,再添一副碗筷。一把椅子”我喊到。在白瑾瑜惊异、沈君昊诧异的眼神里缓缓道:“老公,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