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眼望去,那是一个七旬老人,瘦削的脸,面色黝黑,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慈善眼睛炯炯有神。
一件暗红色的直襟长袍,长袍领口袖口都镶绣着银丝边流云纹的滚边,腰间束着一条青色祥云宽边锦带,苍白的头发束起来戴着顶嵌玉银冠,显得他十分庄重。
沐澜清看他浑身凝成的威严,再想到,他应该站住这里好久了,自己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一下子便猜到这个老人的身份。
抬手恭敬道:“在下沐澜清,奉家师之命前来拜访庄主。”
念俞赞赏地看向她:“想不到玄林那臭老头竟有你这么一个聪慧的徒弟。”
沐澜清颔首,冷清道:“多谢庄主夸奖。”
念俞倒是不在意她的语气,反倒看着她,笑道:“你倒是一个冷情的人!没错,你说的不错,但也不是全对。”
“人是不可能无情无欲的,他若这样,那他便不可能是人,而是行尸走肉了。”
“冰心丸的出现就是一个错误,当初我制造出它,只是想增强武功,以保护银狐山庄,因为当时有贼人要攻占银狐山庄,谁曾想……唉~”
念俞说到这,有些悲叹。
“那一战像你所说的一样,由于冰心丸,我的确没有去救我的小儿子,当我杀死贼人时,去看见我小儿子,竟发现他已经中毒了。我后悔至极,突然一口血涌上心口吐了出来,我废了一身功力,才得以破了这药性。于是,我赶紧让你师傅过来救治,却没想到中毒已深,你师傅没办法只得把毒全部集中在双腿处,我小儿子因这样而捡回一条命,但因为这样也失去双腿,这些年,我不断寻觅良药,只为救他的腿。却一次次失望。”
“我没有放弃,直到你师傅传来一封信,里头告诉我,你的医术已经比他高了,有可能可以医好。”
突然,念俞看向她:“说到这里,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师傅要你来干嘛了吧!”
沐澜清点点头,心中咬牙切齿地想:师傅,你行!怪不得一脸心虚,让我到这里,说什么取一样东西,是骗我的吧,其实是怕我不治!自己没有治好,让我这个徒弟治。行!等我回去,有你好看。
在玄林谷的一个喝酒的白发老人突然打了个喷嚏,看了看周围桃花林,说道:“看来天气有些转凉,应该要多穿几件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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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泽听这个老人一直在说话,而沐澜清却只是点点头,不明所以。
刚想开口问问,这老人怎么回事,却见那老人一脸慈祥地看着他,让他有些毛骨悚然。
“这位是泽泽吧?”那老人亲切地开口道。
“我和你很熟悉吗?”萧泽没好气道。
老人还是亲切道:“泽泽,你不记得我了吗?当时你和静静可是经常一起玩的,说起来你和静静还是青梅竹马呢!”
“我怎么会记得你呢!你又不是我的谁。”萧泽听到前半句就说出这句话。
可听见后半句就后悔莫及了,知道他和念静静关系好像,也许只有他吧!
“念爷爷,泽泽怎么可能不记得你呢?”萧泽谄媚道,我要是不记得你,念静静那个臭丫头还不把我给辟了。
“你老可还好吧?我娘她可是天天念叨着您呢!”萧泽不着痕迹地讨好他。
“你娘那丫头有心了!”果然见他大笑,笑容可掬,让萧泽顿时放下心。
萧泽仔仔细细在他周围打量,看见没有那个人,刚想松口气,却听见。
“泽泽,你是在找静静那丫头吧!她知道你来了,正在里头院子里等你呢!”
又听见他道:“也不知道她拿鞭子干嘛呢?”
鞭子,不会吧,完了!她拿鞭子不会又要与我比武吧!
萧泽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想到一个理由。
“那、那个、念爷爷你去告诉静静,我娘说我在外要听姐姐的话,你问问她可以吗?”说完使了个眼色要她不要答应。
沐澜清转眼间就明白他的意思,见庄主看过来,嫣然一笑,在萧泽哀求的眼光中,一字一句道:“可!以!啊!义母虽然说让我多管教弟弟,但我这个做姐姐的,也不会不给他自由的。”
转头就见萧泽一脸愤恨,知道他在气我没有答应他的要求。
“好了,泽泽,你姐姐已经答应,你快去找静静吧,那丫头应该等急了吧!”念俞笑容可鞠道:“你姐姐跟我还有事。”
“好吧!”萧泽沮丧地应道,随即进去了。
沐澜清看着念俞,良久才道:“庄主,你其实不必这么急着安排他们的,这个感情要靠他们自己发展的。别人是强求不来的。”
念俞摇摇头,苦笑道:“没办法,我相信你已经知道我时日无多了吧!虽然我看起来还精神饱满,但我因为中年学武功,已经造成了内伤,要是不赶紧把儿子的双腿治好,我怎么对的起已逝去的妻子。”
“而且,现在念家人心不齐,要是我不赶紧为静静找个坚强的后盾,我死了之后,静静还不是要被那些人给害了。”
“静静是我大儿子的女儿,大儿子与大儿媳在她三岁因为涉及皇室之事被害了,从小便失了父母,与泽泽在一起玩后,才慢慢开朗起来。再者,我看静静好像有些喜欢泽泽,为她制造些机会也是好的。”
沐澜清听完无言,不知想起什么,过了许久才郑重其事道:“庄主,你放心,在下一定竭尽全力救治令公子!”
“谢谢,你随我来吧!”念俞深深道了声谢。随即带领她进入庄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