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莹只说了开头，柳明就已经想到了这句话中的另一层含义。
在没有双修之法的情况下，双修的能量完全来自对方的阳元或阴元。而在有双修之法的情况下，传递的能量虽会经过功法的加成而有所放大，但仍旧源自对方的阳元或阴元。
他还不知道为什么竺莹会如此肯定羽化飞升诀能助自己冲上先天，毕竟每个人修炼消耗的能量各不相同。但如果是真的话，恐怕以自己五行道化诀所需要的能量，即便有天阶双修功法的加成，也无法只凭一个女人正常流失的阴元就能满足，而且还差得远……
“修炼了羽化飞升诀的女人在第一次双修时，除了自身的‘羽化’外，还会给对方带来一次实力上的‘飞升’。这一道‘飞升’，在原则上，会使得处在至人以下的某一阶初期提升到同阶圆满，中期以上提升到下一阶。之前你的实力在天阶中期，所以按照飞升原则，会直接提升到先天初期。”
“这一道‘飞升’原则，与双修双方的实力及受益方的功法均无关系。所以，在那一次双修中，修炼了羽化飞升诀的女人失去的阴元是极为庞大的。如果没有至人以上的修为支撑，大都会损伤自己的实力根基，在将来的修炼一道上，寸步难行……”
柳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这哪还是“羽化”和“飞升”，分明就是一次大抽血啊！
怪不得天使族还没有女人能修炼到大圆满至人的地步。无论是否自愿，那些在至人以前失身的，只怕一辈子就卡在那个等级上了。而且这一严重后果，肯定还吓走了相当一部分本想选择羽化飞升诀来修炼的女人。
可以想象，就算修炼到了至人以上的境界，能够保住实力根基，那一次阴元的流失感，也不会好受的。
“就没有一点补救的办法吗？”柳明沉吟道。
“有。办法说难不难，就是在双修过程中，找到并截断‘飞升’通道。可想要截断‘飞升’通道，只有修炼了羽化飞升诀的男人，才能做到……”竺莹的声音越来越轻，“而且，天使族基本不会把羽化飞升诀交由外人修炼，尤其是当这个外人为了天使族的女人，特意来求羽化飞升诀的情况……”
“有办法就足够了！”柳明心中稍缓。看来这羽化飞升诀，也并没有当初他所想像的那般不堪。想要获得比一般人更强的力量，付出也是必须的。
至于羽化飞升诀能才能截断“飞升”通道这点，对柳明而言可就未必了。一般人找不到，无外乎是对羽化飞升诀的功法运转路线较为陌生，找不到“飞升”通道，但他修炼的是比羽化飞升诀还高出一等的五行道化诀，想要做到这点，也并非不可能。
“你不恨我让柳真修炼了羽化飞升诀吗？”竺莹小心翼翼的问道。
柳明摇了摇头：“为什么要恨？一篇修炼功法的选择而已，根本就谈不上谁对谁错。要是真有什么特别严重后果的话，别说我，光是玄天圣骑士和神族那关，你就过不去吧？”
“至于在神族的那几年，我想换做其他人，包括我自己，若是经历了你所经历过的一切，都会有和你差不多的想法。况且这是你和玄天圣骑士之间的恩怨，对我来说，没有这一段插曲，又怎么会认识你们呢？”
“谢谢。”柳明的话，让竺莹恢复了一些精神，但眼神依旧有些落寞，“你说的没错，我所做的一切，其实早就被玄天圣骑士，神族和天使族看在眼里了。当然这些，我都是在后来才慢慢知道的。”
“当年，我和柳真决定一起来到世俗，可第一个变故就打乱了我原有的计划。柳真被柳俄罗带到了你们柳家，而我则一个人独居在了外头，和柳真没有了接触，直到认识了你。”
“起初我接近你的目的很简单，就是看到你和柳真走的近，想把你‘抢’过来。可是，随着从你的口中得知了越来越多柳真在柳家的情况，我才开始意识到，之前我做的很多事，都有多不应该。”
“她和我一样，不过是一个无辜的女孩子罢了。我的仇人是杜兰特和简，要报仇，无论如何也不该从柳真的身上入手。现在这样的我，和他们又有什么区别？”
“但意识到和放下，完全是两回事。从开始修炼到现在，我一直是靠着这一道报仇的执念在支撑。有一段时间，我试过放弃，可到头来还是做不到，不甘心。”
“老天仿佛也在和我开玩笑。这些年，我所有的计划，都无疾而终。最后的一次，恐怕也是最接近成功的一次，就是那天在咖啡馆里，我告诉了你在柳真身上发生的一切，但隐瞒了羽化飞升诀，想让你们之间出现误会，结果还是被你猜到了双修功法上，又失败了。”
“你昨天不是问我，凌翔茜和我说了什么吗？其实不只是玄天圣骑士和天使族，柳真自己也知道了我所做的一切，只是都当成了没看到。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就像是个小丑演戏般可笑，所有人都在看我的笑话。我真的是累了……”
听完了竺莹的话，柳明突然有种想要把这个可怜的女孩抱在怀里，狠狠疼爱一番的冲动。
他虽然体会不到那种感觉，但却是能想象，当一个人赖以坚持十多年的执念轰然崩塌时的无助感。她会告诉自己这些，显然是已经把自己看成了唯一能够信任的人。
“竺莹，其实你没必要那么想的。”柳明轻轻的为竺莹捋了捋头发，“柳真既然早就知道了你所做的，还当成了不知道，就说明她仍在乎你，仍旧把你当朋友看待。就像你要报仇的执念一样，有时候，友情也是难以割舍的。”
“还有，坏人由我来当就好。你一个小女孩子家家的，不该整天把为家人报仇的事情扛在身上。那个杜兰特和简，交给我就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