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到全子民那头,全子民进入了一个植被比较茂盛的地带,到处都生满了蕨类植物,地上也净是一些长势惊人的巨大苔藓类和乔木类植物,以及从那些巨树上延伸下来植物树根,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上面还爬满许多植物藤蔓枝条,横七竖八长在一起,给全子民的穿行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行了不一会儿,就累得全子民直喘气,同时他的肚子咕咕咕的叫了起来。直到这会,全子民才想起他们已不知有多久没有进食了。惊觉自己竟饿了不知多久,全子民顿时就觉得自己失去了气力,不由找了一处粗大的植物藤蔓茎条坐了下来。坐下来后,他望了望自己所在的这个阴暗密林,再打量一番变得更加脏乱的双手和身上穿的衣服,不由自嘲起来:“全子民啊,全子民!你怎么只顾着找地方藏身,却忘了最重要的事,你们已经不知有多久没有进食了。”
不过自嘲归自嘲,正事还是要干的,全子民只坐在植物藤蔓上休息了片刻,在恢复了少许气力后,就又复站了起来,断续自己的探寻之旅。
再转到陆千条这头,陆千条一头扎进寻找食用菌种的征途,就一去不复返,完全忘了自己与全子民的约定,大有不寻到可生吃食用的野生菌种不死心的势头。
只见他埋首于这片林荫下,越行越远……
十分钟后,全子民经过艰难探行,一无所获的回到了两人约定好的地点。回来时,全子民发现约定好的地方只有自己一个人,开始他也不当回事,他想,可能是陆千条在路上耽搁了。可随着时间推移,三分钟过去了,五分钟过去了,陆千条还是没有回来。全子民就开始着急了,他一个人在这根被砍断后用作标示,已不再滴落树汁,在缓慢凝聚树汁滋养那两截断开的藤蔓茎干断口的旁边孤零零站着,心情变得萧萧然,这陆千条该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一这样想,不详的预兆就开始在心底蔓延。
“不能再这样等下去了,我得去找找他。”全子民这样对自己说道,骤然间他便提步向陆千条与他分开时行去的方向迈去。
刷刷刷,穿越树林间,全子民行进的路上不断响起树枝划过身体的声音,在顺着陆千条留下的足迹慢慢前行。很快他也来到了陆千条发现地上有类似松针叶的地方,看到这些松软的针状树叶,全子民心中也升起了类似陆千条关于此物是上好生火取暖之物的想法。
再看陆千条留在地上的那些散乱的足迹,东一茬西一茬的四处翻起地上的堆得厚厚的腐败树叶,全子民心里就犯起重重疑问:陆千条这小子到底在干嘛?
为了弄清陆千条的动向,全子民不得不耐心的跟随这些足迹往前走,同时他也处处留心观察周围的环境,他怕陆千条就在附近,而他却没看到。观察其实也很简单,就是注意陆千条留下的足迹以及周围有没有晃动得厉害的树杆树叶在摇动。
一路上,全子民还发现陆千条走的这条路上虫子特别多,比他在另一头一只虫子都没遇到的情况简直成了天堂与地狱的对比。在这里,虫子不但多,树木间到处都是,而且走在这条路上,常常会有许多不知名的小虫子跟在自己身后,围着自己乱飞,还有的甚至叮咬在他裸露的皮肤上,尤其是脸上和手上最为严重,没一会儿,就起了不少小红点,幸亏他和陆千条当日决定跳海自尽时都是身穿长袖衬衫和长裤来着,要不然还会更惨。
“嗷,该死的,在外面和在另一头的时候我一只飞虫都没碰到,怎么来到陆千条走的这个方向后,就变成这种糟糕的环境?陆千条那小子是怎么选的,自己久久不回,受累不说,还因此连累了他兄弟我,真是该死啊。”全子民这会儿被飞虫叮咬得已苦不堪言,在用折来的一技树枝挥赶掉脸上的飞虫后,不由咒骂起来。
又寻了一会儿后,全子民越来越烦躁,不由一脚踢向身旁的一棵巨树发泄:“陆千条你这个混蛋,千选万选,你为什么要选这个方向走!!”
重重一脚下去,踢得巨树的表面去了一层厚厚的苔藓。但这并没有让全子民的火气散去,反而更盛了。全子民一怒起来,对着这棵巨树狂踢了起来,嘭嘭嘭的不知踢了多少脚,只见他踢得上面的苔藓泥屑狂飞,踢得这棵五六个人都抱不过来的巨树根部的主干上面都去掉了一大块附生在树皮上面的苔藓,现出青绿颜色的光滑树皮。
“咦?”当全子民踢得这棵巨树现出了青绿颜色的光滑树皮后,他惊咦一声,顿时停止他的野蛮行为,对着这棵大树若有所思起来。接着他一拍脑袋惊叫道:“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原来全子民看到这个大树后,他想到了一个他一直以来都忽视的问题,那就是站得高才能看得远。而他一直是在低处瞎转悠,在植物重重的低视点处去转悠;如果陆千条就在近处还好说,他还能通过陆千条留下的足迹以及陆千条穿行时留下的各种痕迹去判断陆千条的走向并很快找到他。但如果陆千条已经走得很远了,还用这种方法去寻找的话,那就太费时费力了。
怎么才能提高寻找到陆千条的效益呢?全子民就想到了这个登高望远的方法。于是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爬上一棵树去,从高处寻找陆千条。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找到一棵适合他攀爬的大树,才能开始行动,这树不一定要多高,但一定要有大量可供他作为攀爬点的枝杆树杈让他爬。
全子民行动了,他先往四周瞄了瞄,他面前的这棵自然是他的第一个观察目标,不过很快就被他给否掉,原因是这棵树可供攀爬的枝杆太少了,表面又附生大量潮湿的苔藓,估计还没上去几米,就滑下来了,于是直接否掉。
否掉一颗后,全子民使劲瞪着眼睛观察周围的巨树,有时候看不真切,还得往前多走一段路程,将一些挡在身前的杂树枝叶拨开后才能看得清楚。一连寻了二十几颗巨树,又互相进行比较一番后,全子民才寻到一颗最为满意的巨树,一颗高约数百米,直径十多米,类似柏树直挺,又如板栗树枝叉多,还如榕树般多气根的巨树。
看到这颗树叶形似枫叶,质感似油松树针叶的巨树,不,应该称之为参天巨树。看到它,全子民就眼前一亮,他心中顿时就有了决定,是了,就是它。于是刹那间,全子民就行动了,只见他如一阵狂风似的刷刷刷就冲到了这颗参天巨树下,毫无一点阻碍的如同一只猿猴身体灵活的越过了丛多高矮不等的杂草灌木丛来到了这颗参天巨树下。
当全子民站到这参天巨树之下时,面对这颗在这片密林中最大的一棵巨树,面对这颗他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大的一颗参天巨树。全子民不由感到了自己的渺小,是的,渺小,一种难以明状,无法用任何语言来描述的渺小。如同置身在空旷的田野,面对那无艮的天空一样;如同置身在无边无际的大海,面对那反复无常的狂风暴雨以及滔天巨浪一样……
震憾过后,全子民开始了攀爬,抓着巨树身上长出的小树枝,小疙瘩,以及大小不一的气根开始了慢慢往上移动的攀爬。
对于爬树,从小在农村里面长大的全子民自然是手到擒来,随便什么树到了他手里,他都能爬上爬下来上几个回合。可是到了这里后,全子民的这套绝技好像不太灵光了,因为他此时爬得极是艰难,非常的缓慢,尽管他的身周有大量的树杆枝叉和植物气根供他攀爬借力,为他提供落脚点和栖身点。但是,他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再一进行剧烈性质的攀爬运动,他更饿了,饿得头晕眼花,浑身乏力,还加上之前还没散去,之前逃避尖牙怪兽时潜能瀑发过度带来的肉体酸楚感。让他每用一分力,身体就多难受一分。
“陆千条你老母的,陆千条等老子找到你,老子非得咬下你这浑球身上的一块肉来止饿。”饿得极其难受的全子民骂起了人来,大骂陆千条的娘。边骂边爬,仿佛这样做他就能不饿了。
刚开始攀爬时,因为巨树的根部较为巨大,使得全子民爬得极为艰难和缓慢,但上到一定高度后,全子民向上攀爬的速度就快了起来,这全有赖于巨树的树杆枝杈逐渐增多,树干的直径在向上时逐渐变小,而那些从上方垂直掉下来的粗大气根又很好的成为全子民维持身体平衡点的最佳依靠物。当这些因素加起来再与全子民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结合起来,全子民想不快都难。
一晃间,全子民来到距地面有四十多米高的树杆位置,他再也爬不动了。他在这儿找了处下方视野宽阔的树干坐了下来,就在这儿观察起下面的动静。果然,没一会儿,他就有所发现了。
顺着他的目光,一路向前远眺,向远处望去,大约离他所在之地有三百米远的距离外,一处树叶晃动的树丛中,赫然现出了陆千条那略显单薄的身子,只见他正费力的用他的牛角刀在开路,他迷路了,像一只无头苍蝇似的在胡乱往前穿行。
见到此景,全子民高兴得手舞脚蹈,他兄弟一切安好,这下他可以完全放心了,不用再担惊受怕,害怕陆千条突然与他相聚又突然离他而去了。
兴奋中,全子民就喊了起来:“老陆,老陆,我在这儿,快往我这儿来。”
寂静的密林突然响起了全子民的大喊声,声音突兀响亮,大刺刺的穿透大片密林传向远方,当即便惊起了一大群飞鸟扑飞起来,在密林中到处乱飞。陆千条也即时听到了这个声音,惊愕中,他马上就循着声音的传播方向找到了高高站在一棵大树上哇哇大叫的全子民。
见到是自己的好兄弟为了找寻自己,爬到了那么高的树上。陆千条不由泪流满面,呜咽着大声回喊道:“我听到了,好兄弟,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听到了就过来吧,我在这里为你指着路。”全子民高兴回应道,连连晃动手中抓着的一大抓气根为陆千条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