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树整个树冠覆盖了大约直径一百七十七米的林荫范围,在它的笼罩下,根本没有什么树木能长得多高大,多为营养不良的状态,纤细,瘦弱是它们的通病,只有那些耐阴的灌木类,蕨类苔藓等植物稍稍能长大一些,不过也只是大一点了,在巨树那庞大的枝杆,发达根系笼罩下,它们只能沦为应景物,成为依附巨树生长的附庸物。
因而在这环境下,巨树之下除了多为从巨树枝杆上衍生垂直降落下来的植物气根外,那些应景的植物其实占据不了什么生长空间,在全子民眼中,这些东西,可有可无,有了它们,只不过让巨地的树荫下多了点绿色植物,没有它们,可能这巨树之下尽是从巨树枝杆上衍生垂直降落下来的植物气根组成的气根迷宫吧。
全子民就这样下来了,他绕着巨树根部,对着Z字形上升到树洞的铁木结构的楼梯左看右看,瞧了半天也想不起到底那里不对,陆千条在上面不耐烦了:“喂,别瞎琢磨了,先上来吃蛇肉充饥吧,妈的,这东西真不经吃,早上那么大块肉一下子就消化吸引掉了,闹得老子肚子饿得慌。”
“好的好的,你真啰嗦。”全子民半天瞧不出什么样,也烦了,不想再看,顺着他们刚做好的木板楼梯重新回到树洞中。回来后就抓过一块烤蛇肉咬吃,也碎念起来:“这蛇肉还真是不经吃,人一下就饿了,不经吃呀不经吃。”
“等下去找水源,我们不能去海岸那边,而是要往林子深处去的。”陆千民咬着一块蛇肉,开始交待两人的分工:“对于怎样找水源我经验多点,所以我来负责开路,你负责殿后,如果找到了水源,我是要停下来检查的,检查时有什么动静就提示我。”
“回沙滩不是很好吗?我们昨天来的时候看到沙滩边上有不少椰子果树。我们可以摘椰子果吃水”全子民嘴色黑油斑斑,就昨天他们在沙滩见到的植物嘟呶道。
“不,那里太危险了,资源也不固定,我们暂时不考虑,等我们找到了溪流再去吧。虽然从这里出去路程很近,大海里有大量鱼类,也是食源的一种。但那不是目前的我们能触碰的。”陆千条想了想,拒绝了。
“也好,我们目前尚不清楚这岛上的各种情势,须得好好观察一段时间再行动。”全子民一想也是,他同意了这种做法。
“哦,我们现在身上的衣服已经脏成不样子了,你说我们找得水源后,要清洗吗?”陆千条突然这样问。
“这是个问题?”全子民一听,顿打量起两人现在的模样,嗯,真的很脏,全身粘满了黑呼呼的草木泥迹,已经可以比得上进入地下煤矿井工作一天后出来的煤矿工样子了,全身黑嘛,嘎嘎……
就着这个问题全子民想了一会,他觉得还是保持原状为好,于是他说:“老陆啊,我觉得我们还是暂时保持原样为好。”
“为什么?我们这样子很不舒服啊。”陆千条反问。
全子民说:“你想啊,这个岛上的原始森林里连条路都没有,我们洗干净还不是照样要脏。”
“你说得不对,难道怕脏就不用洗衣服了,不用保持身体清洁了。要知道人类社会自成了体统以来,随时保持身体清洁是每天必须的。你看那些猫猫狗狗还懂得用舌头舔自己的身体毛发。”陆千条不同意这种说法,他强烈反对。
“可是我们干净了,就会失去一些保护色了,要知道在原始丛林里,不懂伪装的猎人不是好猎人。”全子民说。
“……不懂伪装的猎人不是好猎人,我被你说服了,听你的。”陆千条哑言,半响后他表示投降了。在农村,对居住在山区靠打猎为生的山民来说,祖祖辈辈都留下这种传世名言:不懂伪装的猎人不是好猎人,不懂配合的猎狗不是好猎狗,不懂施肥的农民不是好农民,同样不懂调研的商人同样不是一个好商人……
***
以前在家乡,两人还没考上高中,两人还是初中生的时候,全子民与陆千条还有一个叫肖明海的小伙伴常在一起玩耍,他们常在暑假或者节假日的时候聚集在一起,一同扛着鸟枪沙冲**,还有弓箭,带着几条猎狗往山林里去打野物。
在以前,在十三十四十五岁的花样年华的青春少年时代的时候,三人聚在一起钻山打猎,是他们最快东的年月,现在的陆千条和全子民想起都是心里暖暖的。
“阿全,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和肖明海一起上山打猎的日子吗,现在想起来,那时我们好疯,记得有一次,大黄撵着一头山猪进了我们埋伏圈,我们都说先别开枪,但那小子偏偏要开枪,把山猪给惊吓着了,山猪跑了,然后他就去追,他以为山猪中枪了,结果呵呵……那小子被追急的山猪回过头拱了底朝天,飞了起来。等**和子弹头引走那山猪,咬死后,那小子竟然还怪我们没开枪,真是。”陆千条回想起往事,脸上笑得很开心,虽然他手上正忙着开路,将那些拦路的植物藤萝杂草修开。
“呵呵……我也想起了一件趣事,96年那年,我们去新河滩打野鸭,那小子打落一只野鸭落到了芦苇荡里,那里太毛了,长着毛刺针的水草太多,我们都说不要了,他小子一根筋楞要去,结果,哈,那小子进了医院住了半个月。”全子民也笑了起来,虽然他们身处在这个神秘莫测,危机四伏的原始林子里,但不能阻止他们的回忆。
两人的交谈声并不大,在边走边谈的过程中,两人感觉时间过得很快,毕竟往深处行的林子里太静了,还很闷热,他们身上的脏衣服早被汗水浸湿了。
踩着这些困人的毛毛地形前行,头顶上又尽是高大的树冠遮阳,层层叠叠分为数个林间生存空间,高大的乔木,低矮的灌木,交相成辉,叶片交织,枝条纠缠,说不出的感觉。
林子里充满了不确定因素,陆千条有些苦恼如何找出水源地了,以前在家乡的时候顺着山脊弯梁走,总能找到痕迹,但凡有树林的山区总有小溪流,有源头可寻,在那些低洼处随处可见一个个小小的积水洼地,那里有地下水涌出,是泉眼。
而现在两人身处在一个热带海洋性气候的神秘岛屿,四面环海,是个有火山的海洋火山岛屿,当中虽有大量原始植被遮岛。林子中的还有微风拂过,湿润气息弥漫整个岛屿;这一切都说明岛屿蕴含着大量水气,形成溪流的基础得天独厚。
不过两人现在都往前探行有两个小时,从1点半出发,到现在钢表时间指针已走到了下午3点半,按方向观察。以太阳的日照作为参照,他们已往西南方向弯弯绕绕行了大约十二里路程,但有没有十二里路,没人知道,两人也不知道,他们只是按照脚下所行的步伐计算出来的,因为在山区里,没有具体路程表,人们都要学会用脚步来丈量所走大地的路程距离。
全子民跟着陆千条,路上要注意的很多,陆千条的注意力全在寻找水源上,嗅湿气,听水声,查看树木长势,判断地形走势,然后开路前进,分散了他的大量精力;全子民要做的是,在路上观察前后左右的种种形势。
噗!!
一声利物破空声响起,正在开路的陆千条身侧一有两人合抱的树木上突然多了一枚利箭,“敌袭,快蹲下。”全子民惊得汗毛倒竖,一把将陆千条按倒在地,在地上连打了几滚,同时他们身后又连追射来好几个利箭。
与此同时两人已爬了起来,将身子各躲藏在两颗大树的身后。
“什么东西搞我们”陆千条脸色铁青,刚才那突然袭来的暗箭差点射中了他。
“我不知道,嗬…嗬…嗬……”全子民喘着粗气,已经将挂在身上的长枪拿在手中。
而这时,听觉已十分灵敏的两人听到距离他们不远有数个轻微的踩物声在慢慢接近他们,陆千条对着全子民打手势,暗示等下他先冲出去战斗,全子民在后面押后。全子民点头,表示明白。
“啊呀”接着陆千条大吼一声,突地就冲出树木掩护。而他一出现立时就有数枚利箭从密林间射出来,朝他袭去。这时冲出来的陆千条这才看到是什么东西在放箭,在他前方五米处,有三个光着身子的黑小个,浑身浍满怪异图形,拿着弓箭和利矛在对着他,其中有两个正好搭着一把短弓射出箭头。
陆千条一矮身,步子大跨一步,就闪了过去,同时又大跨出一步,已然来到三个黑小个近前,他的手一抖,手上大砍刀就递将出去,斜斜削出一刀,将一准备再次拉弓搭箭的黑小个砍翻,一股热血窜得老高,那黑小个被陆千条削飞了头颅。
另两个见状,持利矛的便扎了过来,持弓的便弃了弓箭,从腰间绑的一圈草皮绳头上拔出一个木头杆的尖刃冲与过来,三人战在一起。
转向全子民这边,全子民在陆千条出去后,他就从另一头出去,却见除了与陆千条战斗的三个黑小个外,在远处还有五个黑小个要冲过来,都是同样的装备,三持利矛,两个持弓箭。而其中两个持利矛的在路上发现露头出来的全子民,竟双双一掷利矛抛射过来。
这一下,骇得全子民亡魂直冒。躲避中抬枪就射,砰砰砰砰砰,连开了五枪扫向那些黑小个,当场扫死一个,扫翻两个,儿时多年打猎的经验可不是白给的,而直到这时,全子民才知道他们使的枪支竟是全自动的。
陆千条与剩下的两个黑小个战斗,乱战一团,陆千条占了个大的优势,又占了刀好力大的势头,以腰间被划了一刀的代价又瞬间砍翻剩下的两个黑小个,见全子民遇敌放枪,他赶快冲了过去,他们要尽快解决战斗,这些东西是什么东西,他们可不知道,生怕越搞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