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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Chapter3 雪落无言

1、

也许,雪痕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这么多年的平静日子,虽然他已经很小心很小心地保护着她,可是,终究还是逃不掉。

也许,这就是叫做宿命。也许,这一切的发生并不是偶然。

也许,该面对的,始终还是要面对。

*

深夜酒吧。

这个夜晚似乎不同寻常,客人尤其的少。

自从雪落跟着雪痕来到这里,一个月以来,每当到了这个时候,客人似乎都特别的多。当然,有的是来找乐子的,但有很多人,都是听说了他们兄妹的组合,而来的。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外人也只是猜测而已,并没有人知道,他们究竟来自哪里。

雪落很安静,每晚到这里,只是被雪痕带到钢琴前坐下,然后,她开始了她一晚的工作。雪痕从不让人靠近雪落,在雪落的身边,还特地的安排了两个保镖。

这更增加了人们的好奇。那个带着墨镜的女子,从不与外人交谈,从不听从客人的点歌,她只是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钢琴前,沉浸在了她自己的世界里。

在这里,与她说过话的人,除了台上的那个歌手独孤雪痕,便只有这个酒吧的拥有着——柳如枫。

角落里——一串串珠帘将这个角落点缀。调酒师刚调好了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恭敬地倒入杯中。

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看不清他的样子。一个保镖模样的身影安静地站在了他的身边,听从他的吩咐。

男子端起了酒杯,晃了晃杯中的液体,玩味的笑了笑。其实,从他坐到这里的那一刻起,他的目光就在寻找那一抹雪白的身影。

钢琴前的女子,依旧安静地弹奏着她的曲子,没有被外界干扰。而舞台上的男子,眼神似乎就从未离开过她。

“少爷,那个女子名叫雪落,是这个酒吧刚来不久的伴奏钢琴师,其他的,属下暂时还没有查到任何信息。”黑衣的保镖恭敬地俯下了他高大的身影,向黑暗中的男子会报道。

“明夜,是你的能力下降了,是否需要重新回去训练了?”男子笑了笑,似是在责怪,却没有半点怒意。

“是属下无能,属下已经尽了全力了,可是,不论从哪里,都找不到她的半点资料。”

冰蓝色的液体被一饮而尽,黑暗中的男子,露出了他冰蓝色的双瞳,定定地望着那个神秘的钢琴师。

*

2、

找了她已经一个月了,今天,他终于再次见到她了。

欧懿轩清晰的记得,一个月前,他刚刚接手公司不久,整天沉浸在工作当中。那晚,他忙到了很晚很晚,甚至他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时间了。要不是明夜提醒他,他自己也可能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度过这个夜晚了。

“是不是要告诉一下姝娅小姐,您准备回去了。姝娅小姐给属下已经打了很多次电话了。”见到欧懿轩穿上外套,准备离开的样子,明夜终于像是舒了一口气。

“不用,今晚不回家!”欧懿轩淡淡的说道,眼神中,没有任何光泽。

不用回家?那意思是,还是回去海边的别墅吗?明夜虽然已经习惯了欧懿轩这样的行为,可是,他还是很不理解。家里有那样一位美丽的未婚妻在等着,他的少爷似乎没有一点感觉。

*

突然下起的雪,令欧懿轩不自觉地看向了窗外。此时的街道已经格外的安静了,车辆几乎没有了。因此,他的这辆黑色商务车在灯光的映射下显得格外孤单,寂寞。

“停车!”欧懿轩对明夜淡淡的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此时突然哪里也不想去,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在这样圣洁的雪中,不要被任何事情打扰,似乎只有这样,他的心里才会平静一些。

“少爷,已经很晚了,小姐已经打过很多次电话了,她很担心你。”明夜跟在他的身边已经有快8年的时间了,他明白,在这个时候,自己不应该多嘴的。但是,姝娅小姐一遍又一遍的给他打电话,确认少爷的行程,他此时真的是不知如何是好。

*

沉默……

欧懿轩并没有听进去明夜的话,只是打开了车门,径自走下了车。

路边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此时的欧懿轩总是会格外的孤单。他高大的身影,一身黑色的风衣,在雪中静静地伫立着。

突然……

欧懿轩的眼睛里多出了另一抹亮色——

远方,在路边的霓虹灯下,一个女子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在雪中奔跑,跳跃。就像是一个精灵,遗落凡间,不被尘世打扰,尽情地,快乐地享受着这漫天雪花飞舞带给她的美好。

欧懿轩看得出神了,再也挪不开自己的脚步。此刻的他好想立刻到那个身影的身边,将她的美好尽收眼底。此时此刻,他的眼里已经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了,只有雪中那一抹白色的,快乐的影子,若隐若现。

当欧懿轩想要靠近时……

她的身边突然多了另一个身影。

欧懿轩淡淡的皱起了眉头……尽管隔得有些远,他们可能根本就注意不到自己。可是,欧懿轩看见了,那个人在她的身边,守着她,护着她,充满着戒备与警觉。

“明夜,帮我查出那个女孩儿!”似是在命令,又似在请求。

“是!”明夜看了看欧懿轩,又看了看远方。回到车里的欧懿轩变得更加沉默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少爷的眼神中,流露出了那样的色彩。就像是——占有。是的,他的少爷,想要占有那个女孩儿。

自从他跟了欧懿轩,就没有看见他对任何女子动心过,包括那个似乎一直在他的身边的,有着他未婚妻头衔的欧姝娅小姐。欧懿轩对姝娅小姐总是淡漠的,疏远的。他也不怎么明白,那么美丽的姝娅小姐,一心一意的对少爷好,少爷竟然无动于衷。说一句可笑的话,如果是个男人,包括他,可能也抵挡不住姝娅小姐的魅力吧。

*

车子缓缓的发动,静静地,从那两个人身边开过……

车窗内,欧懿轩仅仅凝视着那女孩儿越来越近的身影,还有她的脸庞……

那么干净,那么纯洁的微笑,在女孩儿绝美的脸上,是那样的摄人心魄。

欧懿轩的嘴角突然勾起了淡淡的弧度,冰蓝色的双眸,沉默、深邃……

*

3、

调酒师又恭敬地为欧懿轩倒上了一杯酒。他很小心翼翼地看着欧懿轩的神情,害怕出了任何一点的差错。虽然他并不知道这个神秘的男子是从哪里来的,可是,他很确定,从男子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君王般的、高贵而冷漠的气息,是这夜色所掩盖不了的。

欧懿轩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岑冷的弧度,看得调酒师的背心一阵发凉,赶紧低下了头,只希望这份工作快点结束。本来还梦想着可以从这个人身上赚更多的小费,可是,现在,他只想赶紧离开。

“明夜!”欧懿轩拿起了酒杯,眼神始终没有离开那个舞台。明夜恭敬地低下了头,等候吩咐。

欧懿轩笑了笑,对着明夜小声耳语了几句。明夜会意的点了点头,然后径直离开了酒吧的那个角落。

眼神中突然泛起了一丝情愫,或许此刻,连欧懿轩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子的心情。那个女子给了他太多的疑问,他必须要去将它解开。或许,他要的,只是心里那个困惑已久的答案。

安静的音乐声弥漫在整个暗夜酒吧……

*

深夜——

雪痕为雪落系好了安全带,在她的额头上落下了一枚浅浅的,充满爱怜的吻。

手机铃声想起,打破了这个小小空间里的暂时的宁静。

“是,如姨。”雪痕看了看来电,按下了通话键。话筒那边的声音令雪痕不禁蹙了蹙眉头,他担忧地看了看安静地坐在一旁的雪落。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雪落感觉到了雪痕突然的沉默,虽然此刻她已经很累了,可是她还是尽量对他扬起了微笑。

“如姨说有点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回去一下。”雪痕看了看雪落,虽然此刻她的脸上扬起了那样的笑容,可是,他明白,今晚雪落已经很累了。

“哥,不用担心我,我会乖乖的在车里等你的。”

雪痕不想离开雪落,尤其是将她一个人放在车里,他放心不下。他也明白,此刻雪落已经很累了,他更不忍心让雪落再跟着他走来走去了。可是,如姨的话,令他不能回绝。

“要不……”明天再去吧,雪痕本想这么说。

“哥,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会乖乖的,哪里都不会去的。”看着雪落如此疲惫的眼神,他还是不忍心,“那好,我马上就回来,你一定要呆在车里,哪儿也不准去。”雪痕轻轻地刮了一下雪落的鼻尖,关好车门,离开了。

*

5分钟后——

车门再次打开了。此时的雪落已经安静的睡着了。她真的是累了,此时的她,睡的是如此的甜美,呼吸淡淡的,嘴角还挂着一丝弧度。

她现在很幸福吗?

车子缓缓发动了,很轻,很轻,生怕惊扰了她的美梦。他一边开车,一边看着身边静睡的雪落,浅浅的笑了。

汽车在盘山公路上行驶着,路的另一边,就是悬崖峭壁,悬崖下,是一片茫茫无际的海洋,狰狞的怒吼着。

这条路上很安静,极其的安静。因为,在这条公路的另一头,是一片别墅区,这条路,仅仅是为了那些别墅而特别修建的。平时,几乎没有车辆在这里行驶,只有他。

雪落轻轻地嘤咛了一声,挪了挪头,靠在了他的肩头,似乎这样,她会更舒服。

*

4、

别墅的大门缓缓打开,白色的轿车缓缓驶入。

虽然别墅的管家桑凯恩妈妈开始还有点疑惑,少爷怎么会开着这样一辆低级的小轿车来别墅,但是,当欧懿轩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她的疑惑更是变成了困惑。

家丁很自然地,像平时一样,准备为欧懿轩泊车,可是,却被欧懿轩挡住了,示意他先退下。

桑凯恩本来也是像平常一样的迎了上去,欧懿轩却将食指放到唇边,也示意她安静。

然后……

欧懿轩绕到了另一边的门,轻轻地将它打开,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抱出了熟睡的雪落。

所有的家丁包括一直跟在欧懿轩,照顾他的桑凯恩妈妈都大为困惑。他们的少爷,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带任何女子来这个别墅,除了平时总是会不请自来的欧姝娅小姐。但是,欧姝娅小姐已经被少爷斥责过很多次了,现在,她几乎也很少来了。

*

欧懿轩就像捧着一个稀世珍宝般,小心翼翼地抱着雪落。他示意桑妈妈将主卧旁边的那件侧卧打开,然后,他又轻轻地走了进去。

桑妈妈恭敬地掩上了房门,脸上的困惑更凝重了。欧懿轩少爷平时都是在这里住的,这间房间他几乎每晚回来时都会进去一会。平时少爷也只允许她进去打扫,其他下人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当然,欧姝娅小姐曾经也进去过一次,但是当懿轩少爷发现以后,立即辞掉了当值的那个下人,以示警戒。

今晚……

桑妈妈下了楼,看到了那些正在窃窃私语的下人,她板着脸,跟刚才截然不同的态度,走了过去。

“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工作,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下人们看见了桑凯恩妈妈,都乖乖的闭上嘴,低着头离开了。他们都明白,桑妈妈在这个家里,连欧懿轩少爷也会礼敬她三分,他们自然也是对她尊敬的。

*

月光皎洁,透过了落地窗,洒落到了洁白的地毯上。

欧懿轩将雪落轻轻地放到了床上,为她掩好了被子,然后,就这样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她。他并没有开灯,生怕惊扰了她。此刻的雪落,睡的是那样的宁静,那样美好。

欧懿轩此刻终于可以如此近距离地打量她了。

雪落此刻紧闭着双眼,呼吸均匀而规律。白皙娇嫩的脸庞,如玉般光滑细腻的肌肤,睫毛又黑又长,偶尔随着眼睑而轻动。柔顺乌黑的长发,顺溜地洒在了枕头上,刘海轻轻地散在她的额头。

已经多少年了,欧懿轩的心从没有此刻般宁静。他静静地伸出了手,轻抚她那柔嫩白皙的脸颊,眼神里,尽是宠溺与爱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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