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家隔壁就是妓院(1)

第二章讲述亲身经历的往事

1我家隔壁就是妓院

◎李大爷75岁棕树斜街

我出生在王广福斜街，今年七十五岁了。在这一带，住的时间最长的人就是我哥哥和我，如果数过来，我们家在这里都六辈了。这里很多人都是后来搬过来的，对过去的事情根本不清楚。今天提到八大胡同的事情，我觉得非常有必要说一说，如果不说的话，等我们这些人过去了，就再也没有人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了。虽然这里曾经是一个藏污纳垢的地方，但是那都已经成为历史，我认为没必要对这个遮遮掩掩。作为现代人应该能够看开一点，思想也应该更为解放一点。

提到八大胡同，并不是说就是八条胡同的意思。在这一带，几乎每条胡同都一样。从我们小时候就有这样一句俗话：王皮蔡留，就是指的王皮胡同、蔡家胡同和留守卫胡同。留守卫也就是现在的朱家胡同，这里妓院一般都是三等，那时候几乎每家每户都是。

我记得当时我们家隔壁院子就是一家三等妓院，妓院都有唱大鼓的，当时唱什么大鼓的都有，像什么乐亭大鼓、山东大鼓、京韵大鼓等等。

八大胡同见证了京剧的发展。当年徽班进京对京剧在北京的"定居"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乾隆皇帝为了庆祝八十大寿，特别任命浙江盐务大臣承办，这样就有了安徽二庆徽戏班进京演出的机会。当年唱戏的都属于下九流，不能住在城里，而又不能住得太远了，因为皇上听戏要随叫随到啊，不能耽搁了，于是他们就住在八大胡同，具体位置就在韩家潭，也就是今天的韩家胡同。结果他们的戏在北京非常受欢迎，这样也就有了此后的四喜、春台、和春等戏班相继来京，分别驻扎在八大胡同的百顺胡同、陕西巷和李铁拐斜街。就这样，四大徽班在八大胡同扎下了根。

当时在大栅栏和八大胡同一带可以说是戏楼林立。八大胡同一带聚集的科班也多，有长春科班、国剧研究社（齐如山、梅兰芳、余叔岩组织的）、富连成科班（梅兰芳、周信芳、贾大元等数十人带艺入科学戏的名班）、斌庆社、小荣椿班、正乐社、荣春社、鸣春社、承华社（梅兰芳组织）等。

当年的京剧演员大多数在八大胡同居住，像韩家潭、百顺胡同、石头胡同、王广福斜街等，直到现在这一带还有一批保存完好的故居。就我所知，梅兰芳1894年出生在李铁拐斜街的一个院子，1900年搬到百顺胡同，后来又搬到芦草园街，到他母亲去世后，他又搬到鞭子巷头条。这些故居都很好地保留着。

后来的戏班进京，也都在那一带，像韩家谭和石头胡同都有：四海班、三福班、天宝班、燕春班、银河班、文华班等等。我是这里生的，这里长的，所以对这些都比较熟悉。

回过头来再说，这里妓院多嘛，肯定有很多不好的事情。我们家是开煤铺的，我那时候还穿着长袍做掌柜的，当时我们家雇的伙计和对面饭馆的小徒弟就经常去逛妓院。不过一般他们不在家门口这边逛，他们只是伙计，没什么钱，这边他们是逛不起的，所以一般都到南边，像什么赵堆子胡同之类的地方，就在天桥和莲花河那边，那里都是四等妓女了，年纪大的、长得丑的都在那边，便宜。最后招一身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