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凌兰真的被摸到了胸的样子,不过这是她自己这么做的,所以也没有人用异样的眼光去看易行。这毕竟也和接吻什么的一样,演员是要有一点献身精神的。
如果演一部戏,作为演员连一个吻或者任何肢体上的触碰都不能接受,那又何必做演员?不如就呆在家里,老老实实当一个花瓶大小姐不就行了。
《封神》之中伯邑考一开始进献宝物就出了差错,白面猿猴差点就伤了妲己,要不是后来妲己求情,让伯邑考弹琴,帝辛也不会放过他。然而在《封神演义》里面,其实白面猿猴是伯邑考非礼苏妲己之后,伯邑考当做最后的筹码来救父亲救自己的,可偏偏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封神》把这个剧情改成这样,只是为了体现一下帝辛被苏妲己迷的已经丢了真心罢了。因为苏妲己被人非礼所以动怒杀人,与因为玩物差点伤到他所以杀人,这种感情动机都是完全不一样的。显然是前者才能更体现帝辛对苏妲己的在乎,后者不过是一个无情无义只知道惜命的昏庸帝王。
凌兰喊了这么一嗓子,也就是代表着苏妲己与伯邑考真正的恩断义绝,并且当真是最毒妇人心的存心要让伯邑考去死。
这一嗓子“非礼”喊出来,外面的群众演员饰演的护驾的侍卫兵马上就冲了进了,而凌兰马上就放开了自己的手,易行的手正落在她的锁骨上。非礼的一幕被众人看得确确实实。
“……”易行所饰演的伯邑考没有说话,他只是看着凌兰那样委屈得不行的样子,默然无声。
虽是默然无声,但是他的眼睛里面,流露出的是全然的绝望。
于方所饰演的帝辛随后赶来,将凌兰搂进怀里,看着被士兵抓住的伯邑考,大怒:“将这无礼罪臣之后给孤剁成肉酱!”
“陛下,陛下……”凌兰依偎到于方的怀里,泪水逐渐打湿了帝辛的衣襟。
于方手上轻柔的抚着凌兰的背脊,让凌兰颤抖的身子安稳下来。
伯邑考被士兵带走了,出门他却忽而大笑,笑声苍凉,似有无尽悲哀……
这几声笑却能让人看到易行作为一个演员的天赋与功底所在,于方心里有些欣慰。与好演员搭戏总是一种令人愉快的体验。
“卡!”画面最后定格在凌兰在于方怀里露出的那小半张脸,流泪却又笑得鬼魅,她似乎是满意,却更多的是一种所有的宝贵都碎掉的伤痛。
冯焦海看着这个画面,实在是太激动了。
凌兰根本不用讲戏就能做出比他设想出来的还要好的情绪,于方也是,这些人的演技都在互飙,比如易行的那苍凉之笑,剧本之中本来是他破口大骂,然而易行自我发挥之后,却又别有一番味道。本身伯邑考就是一个温润守礼的公子,那么他骂人也无非就是“妖妃”、“昏君”这样的词罢了,骂的太脏了又与角色形象不符合,而且伯邑考是个有情有义之人。他听说了妲己的恶名也不愿意相信,真正看到现在的妲己却又被现实击倒,他心里始终对苏妲己有一种柔软的疼惜,所以他不应该破口大骂。
易行的选择是最好的,也会是让观众看的胸闷心疼的地方。
看凌兰实在是困得不行了,冯焦海还是担心过分压榨了自己的演员,于是大手一挥,说是让凌兰休息,上其他的戏。
从拍戏的状态里面出来凌兰就觉得自己困得受不了了,摇摇晃晃回到自己的车里面,倒头就睡了,而在她睡着之前总觉得自己似乎有什么事情被她忘记了。
凌兰也就抓紧时间在睡觉的行为是文菲支持的,毕竟最近真的是太累了,凌兰应该多注意休息。可凌兰忘记了,文菲可没忘记凌冷琼在凌兰拍戏之前的那通电话。
凌兰明显是想要回电话给凌冷琼的,现在她睡着了,这个电话到底回不回也就在凌兰醒过来之后看文菲愿不愿意提醒了。
看凌兰现在睡得昏天黑地的,文菲也不能现在就叫醒她。而文菲也不能自己就擅自代表凌兰给凌冷琼打电话,所以她现在和路秀在车上面心安理得的玩耍。
文菲与路秀虽然坐的很近,但是这两个人聊天都是靠着手机扣扣。
两个人聊天聊得正起劲儿,凌兰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文菲赶紧掏出来,一看上面显示的信息还是“凌冷琼”三个字,有些不知所措。
越紧张越出错,文菲手一滑,给挂断了。
车里面明明开着冷气,但是文菲还是出了一身冷汗,好在电话没有继续打来。但是来了一条短信,文菲看了一下。
‘我在车外面。——凌冷琼’
文菲手一抖,差点没把手机摔地上去。外面站着一尊大神,文菲还真的不敢随便应付。马上用自己的手机给凌冷琼发了一条短信,说凌兰已经睡着了,不能接电话。
凌冷琼回短信说明白了,然后没有下文了。
文菲撞着胆子拉开了一点窗帘,就看到的确有一个人站在外面,戴着一个鸭舌帽根本看不清楚脸的男人,站在一个阴凉的角落处。
虽然看不清楚脸,但是那身形也是看上去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的。
文菲偷偷拍了一张照片,凌冷琼出现在人前差不多都是正装,而现在的凌冷琼只穿了纯白的短袖体恤,而且还是配的球鞋和蓝白运动型短裤,露出来的皮肤看上去很苍白,但是手臂上还能看得出一点流线型的肌肉线条。
“啧,秀色可餐的男人。”文菲轻声呢喃一句,难怪路秀这个家伙曾经也喜欢过他。
又瞟了瞟在睡觉的凌兰,文菲突然就觉得这两个人站在一起还真的是赏心悦目的组合啊。萧凌兰和凌冷琼两个人站在一起,气氛都不一样。说他们之间一点意思都没有,那简直不可能。
文菲有一种直觉,最后这两个人很可能会在一起,就算凌兰现在充满了抗拒,对待凌冷琼也是冷淡的样子,但是总是有一种莫名的默契在他们之间流转。天然的就像是心灵相通……这样的缘分,又怎么去抗拒?
凌兰睡了一个小时左右之后自觉地醒了过来,文菲送上一张湿毛巾,凌兰擦了一把脸之后,文菲道:“凌兰啊,凌冷琼就在外面等你。”
“啊?”凌兰反应迟钝了半拍,转头看着文菲还有些懵。
“早上的那出戏你演的中场休息的时候。凌冷琼给你打电话,你挂了之后本来想回……你忘记了?”文菲有些小心翼翼地看着凌兰。
“他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把他带上车?”说着凌兰就打开车门,热气涌进来,里面三个人都有些不太适应。
凌兰真是心里突然就酸涩起来,凌冷琼这辈子还真没有人能让他这么等吧?给她过生日,不远万里坐飞机回来,还被她一再拒绝不说,到了还被拒之门外……凌兰自己都觉得自己过分。
“来了一个多小时了,就在那里。”文菲指着站在一边不知道到底什么样子的鸭舌帽男说道。
凌兰抿了抿嘴:一直在外面站了一个多小时吗?或许时间还要更长?凌冷琼这么一个大少爷,真的会这么做吗?
心里乱糟糟的凌兰提起裙摆就往凌冷琼那里跑,也不再想这样是不是不好,或者凌冷琼这么来有没有带来狗仔。凌兰想着,自己反正不出名,曝光还能增加知名度呢,也就没有过分的担忧了。
“……哥哥。”凌兰愣了很久,才对凌冷琼开口。她似乎越来越难以叫凌冷琼哥哥了,而叫他兄长也过于正式古朴,她正是因为这样才被他识破的,所以凌兰心有余悸。
凌冷琼摘掉自己的鸭舌帽:“我穿成这样,没有人想我是凌冷琼。不用担心。”
“而且,叫不出来的话,叫我凌冷琼或者你自己喜欢。”凌冷琼看凌兰叫得生硬,就知道凌兰是越发不把自己当成亲人了。
凌兰低下头,又抬起:“琼(Joe),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在这里站了多久?跟我上车,外面太热了。”
凌冷琼看着凌兰眼底的乌青,叹息道:“演员这么辛苦的职业,你真是……”
“我喜欢这个行业,Joe,我……”不做这个暂时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不会引人怀疑。凌兰又不是没有脑子,她这个身体只学过演戏、音乐,偏偏凌兰自己最擅长的不是音乐,她会的都是比较古典玄幻的东西,难道还要去天桥底下算命不成?
就算这个身体继承了什么萧家的部分财产,但是萧家的人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难缠得很。即使是萧晨,也并非是全无私心的。
“不用说了。”凌冷琼看着凌兰这样子,只是淡淡看着她,把自己放在脚边的一个口袋提起来递给凌兰,“生日快乐。”
“……谢谢。”凌兰接过来,也没看里面是什么东西,“我们到车里面坐着聊吧。”
凌冷琼点点头,跟着凌兰进到车里。
文菲坐到前面副驾驶去了,路秀装做自己不存在。
“这一次来,也不只是来看你,和你说生日快乐。想提醒你唐心现在已经被拘留了。”凌冷琼说的话让凌兰一惊。
那个叫景乐的女警察说她所说的话证据不足,虽然已经立案,但是缺少证据的话也并不能抓人:“现在证据齐全了?”
“不是,还是需要关键内容,唐心要见你。”凌冷琼皱眉,他看到的唐心的样子已经形容憔悴了,用了些手段,结果还是什么都不说。
“见我?”凌兰有些奇怪了:如果唐心要认罪不是早该认了?等她去,难道唐心就会招供?这些疑问被凌兰压在心里,问出来凌冷琼也不能回答,只会徒添尴尬。
凌冷琼依旧面瘫着一张脸,唐心的选择真的很奇怪,就算是强行逼供也什么都不说。直到唐心看到他的时候,才让他来给凌兰带话。到底有什么目的,凌冷琼也说不清。
“可我还有一个月左右才能杀青……”冯焦海这里确实没有什么请假的可能性。
凌冷琼点点头,道:“有空的时候再说吧。”
——“凌兰,冯导在叫你!”
就在凌兰想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就有人来叫她了。知道自己的戏份又来了,凌兰对外面的人吼了一声她知道了,对凌冷琼匆匆丢下一句“Joe我有事先忙,你等等我”就跑出去。
那急急忙忙的样子,当真像是一只跳脚的兔子一样,看上去可爱得紧。
凌冷琼看了看车内又没了凌兰的人影,就算是聊天也不能好好聊。这样的工作又不轻松,她到底为了什么非要让自己这么辛苦呢?感觉她是真正的活着吗?
补拍过妲己与帝辛两人一同观看姬昌吃掉自己儿子的肉做的肉饼那场戏之后,冯焦海马上就开始下一幕的妲己的戏。
冯焦海一直把凌兰的戏提前提前,压缩再压缩,除了想看看凌兰的极限在哪里之外,他还是在帮凌兰的。
薄一清与他提过,凌兰要参加诺蓝·卡朋特的电影面试需要时间去准备。这件事儿冯焦海一直记着呢,为了不耽误功夫当然实际上是为了创造他的新纪录,冯焦海也是拼了的。
这么压迫一个女演员,冯焦海还是心有不忍的嘛,当然,这种不忍表现在他越发严苛的要求凌兰的演技上面。
一个电视剧,冯焦海还硬是将标准提到了电影上面,根本不让凌兰有一点点的抽离。
他的这种做法,让凌兰先适应拍电影的节奏,然后又给凌兰磨练了演技,一举两得。这做法,聪明得冯焦海自己都嫉妒自己。
当然,他这种无耻的想法凌兰要是知道,她绝对会忍不住想要吐槽的。
这一幕拍的是鹿台刚刚建造完成的时候,帝辛带着妲己前往鹿台赏玩。
于方与凌兰坐在七香车上面,一路无数的随从侍女跟着,两人在上面说说笑笑,看上去真是非常投入,一副帝后恩爱无限怒撒狗粮的样子,看的下面无数的单身狗非常想高举火把——虽然他们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演戏。
就算是冯焦海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也不禁好奇这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实际上不过是于方把自己在围脖上看到的一天娱乐新闻说出来给凌兰听了听罢了。
所谓一出大戏也必须有主角有配角,刚才的新闻也是真的一出大戏,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热闹闹剧。
最年轻的影后范云歌刚宣布自己出柜,和自己同性恋人公布了婚期之后,偏偏闹出了范云歌的恋人实际上是个变性人,还参与过不少的骗婚事件。
范云歌为了自己这个恋人可是直接与男友影帝钟镜分手出柜的,结果居然还有这样的闹剧。
围脖上面已经吵成一团,战得不可开交。无外乎范云歌的粉丝团看到了钟镜的粉丝团里面有人说风凉话了,感觉怒不可遏,而钟镜的粉丝还有范云歌的粉丝都为自己钟爱的艺人感到可惜巴拉巴拉的。
现在范云歌还没有任何反应,而钟镜此时正在国外拍戏,当然也不知道。
这也是凌兰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八卦,她对同性之间有爱情的事情还感觉非常的不可思议,毕竟她以前的世界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说是乘上所谓的七香车,不过是坐在一块裹着绿布的泡沫上面,聊天的声音其实也没那么大,但还得非常投入。
这是参观鹿台啊,所谓巧夺天工的地方啊。不知道耗费了多少的人力物力财力才建造出来的人间奇迹,当然要惊讶,要惊艳。
一众的群众演员都像是真的看见了鹿台的富丽繁华的景象了一般的啧啧赞叹,甚至有些群众演员还自我发挥的小弧度地对这绿幕中的地方指指点点,真和出来郊游看到美景差不多。
而金岸所饰演的比干却是面露忧色,毕竟比干是忠直之人,看到这种景象首先想到的绝对不是鹿台多么美,而一定会首先想到为了建造鹿台百姓受了多少苦,奴隶又死伤了多少。
于方搂着凌兰,一副快然自足的样子,叫来一个群众演员的奴婢,传令设宴款待官员,赏赐比干、侯虎筵席。
在《封神演义》之中比干与侯虎都是中直之人,不能驳了帝辛的面子,又对这鹿台感到心酸,所以两位演员只是喝了两杯酒就各找借口离开了鹿台。
这时,凌兰与于方已经对饮了好几杯白开水了,两人都面颊微红,一副醉酒的情态。
特效导演喊了“咔”之后这部分戏算是完了,时间也到了吃晚餐的时候,也就叫人发盒饭了。
凌兰与于方放下道具,于方让凌兰跟着他一起去吃饭,凌兰只是摇头,说是自己要回车上休息一下。
听凌兰这么说,于方也就不强求凌兰跟他一起吃盒饭了,小姑娘最近的辛苦他也看在眼里,能休息就抓紧时间休息也是聪明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