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救人(一)
“我知道,在九楼。”浑身是血的年轻人一连喜色,冲高全说。
被高全抓着后衣领的混混,早就想开口了,只是对手太强大,心里负担太重,不知道从何开口。
此时,有人提醒,他立刻连连点头。“对,对,我大哥就在九楼九个九房间。”
高全松开那人衣领,直接一巴掌过去,把他扇晕过去。
“等等,带我一起。”高全刚迈走两步,身后的年轻人跑了过来,与高全并肩。
高全看了年轻人一样。那人脸上是血,衣服上掉了几个扣子,又破了几个洞,还沾满了血迹。很显然,衣服上的血是他本人的。因为,他的额头上,还在往外面冒血。
看到眼前人如此惨状,高全淡淡地说:“先找医生,包扎伤口吧,我是去救人,打起来没空照顾你。”
听高全这么一说,那个年轻人态度大变,他挽起袖子,大声喊道:“我赵仁义纵横江湖这么久,打架从来没怕过。别看我浑身是伤,老子一个打两个没问题。”
两人说着,脚下不停,过了玻璃门。高全一心要救人,也没搭理他那么多。
一楼大厅前台的服务小姐,一看刚才被丢出去的年轻人又进来,而且旁边还多了一个人。看样子也是找不自在的。
于是,服务小姐就偷偷地拨打电话,准备通知楼上。
赵仁义冲前台小姐骂道:“婊子,就知道通风报信。”
刚才,赵仁义拎着棍子上楼找光头谈判,刚上楼就中了埋伏,他肯定,是前台的服务小姐报的信。
这次,他看到前台小姐又拿起电话,准备拨打。赵仁义快走两步,把电话夺过来,摔得粉碎。
前台小姐看着眼前人如此霸气,大气不敢出。
“别难为女人。”高全随口说道。
“谁稀罕难为她”。赵仁义有些不服气。
说完,赵仁义前面带路,高全后面跟着。
赵仁义有过惨痛经验,这次提前做了准备。不知何时,他手里多了两根棍子,自己拿一把,另一把递给高全。
“哥们,送你一把利器。待会开打,谁也帮不了谁,自己照顾自己吧。”
赵仁义其实也是好心,可对于高全来说,绝对是讽刺。
“我不需要。”高全的回答言简意赅。
此刻,高全担心肖芳他们,一心想快点找到光头,阻止他伤害肖芳。
赵仁义讨了没趣,没有再说话,与高全肩并肩走出了电梯。
长长的走廊里铺着血红色的地毯,墙上挂着油画,画中的美女衣着暴露,双手还抱着个瓶子。走廊顶部装了很多灯,灯光照在地毯上,把走廊装扮的富丽堂皇。
赵仁义向左一指:“九个九在那边,跟我来。”
这时,从赵仁义手指的方向走过来一个人,手里拿着一把钥匙,嘴角微翘,走着哼着小曲,把玩着手里的钥匙,哗哗作响。
赵仁义赶紧低下头,若无其事地从那人身边走过。
“猫鼠一窝,狼狈为奸。”等那人走远,赵仁义才低声骂了一句。
突然,赵仁义飞跑起来,高全在后面快步跟上。
只见赵仁义跳了起来,对着门一脚踹下去。由于赵仁义受了伤,战斗力明显下降,没能如愿把门踹开。
高全也不废话,直接飞起一脚。用力过猛,不仅把整扇门踹掉了,而且连带着把涌到门口的几个人压倒在地。
赵仁义迅速从高全身后冲出,扯着喉咙嗷嗷大叫,他踩在门上,对着地上的几个人,一通乱打,把地上的几个人痛的嗷嗷乱叫。
屋子里还有十几个人,一起朝门口涌过来。此时,正与高全相对。
高全迅速扫视一圈,房间里很大,至少有二十多人,而且众人早有准备,个个手拿闪着寒光的西瓜刀。
很明显,这些人都是光头的手下。因为高全已经在人群中,发现了瘦猴的几个手下。
那几个人,很显然不知道高全的厉害,仗着人多,挥舞着片刀,勇敢地朝高全扑来。
高全不想与众人纠缠,他的目的是救人。面对对手,他一掌一个,一脚一个,使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赵仁义解决了门口的几个混混,迅速地加入战斗。只见他把手里的棍子舞的虎虎生风,非常潇洒,连着打到几个人。
只可惜,一眨眼功夫,他的胳膊上、背上又添了几道伤疤,血流如注。不过,他丝毫没有倒下的意思,反而是越战越勇。
高全扭住一人的脖子,问道:“光头在哪?”
“不知道。”得到的回答很干脆。
高全一巴掌下去,直接打晕。
“肖芳在哪?”高全抓住一人的胳膊问。
“不知道。”回答依然干脆。
高全也不客气,手臂猛然下沉。只听“咔嚓”一声,胳膊生生地从肩膀上断开,痛的那人大喊大叫,在地上不停打滚。
在人群中战斗的赵仁义,做梦都没想到,这个酷酷的年轻人,比他的手段狠百倍,比他的战斗力强千倍。
赵仁义自认为也算是肉搏战中的好手,以一打三不成问题,可眼前这人,不是以一打三,而是以一挡十,挡百,战斗力太惊人。
没过多久,房间里的二三十号人,个个倒地,而且个个负伤,就连赵仁义,也奄奄一息地靠着老板桌,虚弱地喘着气。
如果不是他双眼有神,透着杀气,会让人以为他已经挂了。
没找到肖芳他们,高全心里有些慌了。他的额头开始冒汗,出手更狠更毒更让人胆寒。
他接连问了六人,得到的回答始终只有一个“不知道”。
难道这些人都是钢筋铁骨不成,高全抓起第七个人,冷冷问道:“人在哪?”
“不知道。”那人继续回答。
“找死!”高全怒吼,他一手举起那人,扔在不远处的茶几上,茶几砸的粉碎,那人挣扎着,嘴里朝外冒血。
高全像是一头饿极了的野兽,两眼充血,面部扭曲,他发疯般地跑出房间,一个接着一个,去踢房间的门。
几乎所有的房间,都是整扇门倒地。可结果都是一样,每个房间里都是空无一人。
九楼作为光头发号指令的地方,一般不会安排任何客人。即使高全踢开所有的房间,他也不会找到肖芳他们。
“我想起来了。”赵仁义鼓足了气:“刚才拿钥匙的人。”
拿钥匙那人赵仁义认识。他可以找光头拼命,即使死,在中州道上也留下豪气的美名。
可是,那个拿钥匙的人,赵仁义真心惹不起。
如果被那人盯上,就是死,也有可能背上一个莫须有的恶名。
由于高全心里太紧张,行为太冲动,头脑也有些不灵光。他听到赵仁义的提醒,立刻意识到了什么。
他的右手拇指和中指掐了掐,脑海中立刻呈现两个画面。
高全来不及细想,对赵仁义说:“我去七个七房间,你去六个六。”
说完,高全飞奔而出。赵仁义吸一口气,手扶着老板桌站起,身子晃了晃,然后跌跌撞撞地朝六个六房间走去。
高全还是太年轻,经验不足,为了快点救出他心爱的女人,竟然把自己最拿手的本事忘了,差一点坏了大事。
当高全一脚把七个七房间的门踹掉的时候,一个男人围着浴巾,哼着小调正从浴室出来,双手正忙着擦湿漉漉的头发。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那个男人惊呆了两秒。很快,他反应过来,二话不说,扭身跑进卧室,从枕头下拿出一把五四式小手枪。
“咔嚓”一声,手枪保险打开,对着高全的头。
“不长眼的东西,也不看看这里是不是你撒野的地方。”那人龇着牙,瞪着眼,对着高全大吼。
房间正中摆着一张大床,桌上的被褥整整齐齐。正对大床摆着一台42寸的液晶电视,电视上正播放着不堪入目的米国大片。
而在电视下方,被绑着双手双脚的肖芳,哭的是梨花带雨,摸样凄惨。
高全视那人如无物,直接走到肖芳跟前,替她解开手上、脚上的绳子,把肖芳搂在怀里。
此刻,肖芳再也顾不得女孩的矜持,一头扎在高全的怀里,像是委屈极了的孩子,不顾形象地张着嘴巴,嚎啕大哭。
听到肖芳的哭声,高全的心都碎了。一直以来,他把肖芳当成仙女一样供着。可是现在,肖芳因为他,竟被人绑了手脚,还差点受到的侵犯。
是可忍孰不可忍。高全心里怒火正盛,如果此刻光头出现在他面前,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冲上去,一掌要了他的小命。
太气人,太没面子了。竟然有人不把他放在眼里。甚至连他手里的枪也不放在眼里。
这在中州,绝无仅有。
作为中州警察局第一副局长,竟然有人这么脑残,直接把他和他手里的枪忽略掉。这对于32岁的高则权来说,是莫大的讽刺和侮辱。
“小子,你看清楚了,我手里拿的是真枪。不管你是谁,今天不给老子说明白,我直接毙了你,然后给你安一个袭警未遂的罪名。”
这时,高全才明白,这人不仅仅是禽兽,还是一名警察。
警察出现在光头的大本营,而且与被绑着的肖芳在同一个房间。
高全用脚趾头想想,也能想到眼前这个人是什么东西。
“有本事你现在就开枪。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打死我。然后给我安一个袭警的罪名。”
高全面不改色,对高则权的威胁不仅视若无睹,反而还言语挑衅。
太掉份,太丢脸了。高则权的大脑迅速转动。他在想,如果真打死了眼前这人,是否真能善后。
可如果他不结果了这小子,以后要是传出去,不仅会有损他的光辉形象,而且还会让光头那些混混头目嘲笑。
不行,绝对不行。人在世上混,面子第一位。绝对不能让这个小子,坏了自己的名声。
想到这里,高则权咬了牙,在心里下定决心。
可是,当高则权要扣动扳机的时候,不知怎么搞的,他的右腿猛然一酸,不由自主地弯曲,并直接压在地上。
只听“咔嚓”一声脆响,高则权意识到他的右腿髌骨骨折了。
伴随着钻心的痛,高则权的身子蜷缩着,双手捂着膝盖在地上打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