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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夜夜夜夜

听妈妈说,她怀着我的时候,村里的人都以为我是个男孩儿,妈妈生我的时候可是遭了不少罪呢!那会儿,医疗条件不是很好,所以妈妈只能在家里生。妈妈说她从早上肚子就开始疼了,一直到晚上我才蹦哒出来。我叫梦圆,小姑给我起的名字。小姑是语文老师,起的名字大家都不大懂什么意思,就觉得有文化。我属狗,因为妈妈是晚上生的我,村里的长辈就觉得我命苦。因为狗晚上是要看家护院的。

但是我家人并不在意,在那个还算重男轻女的时间里,我的家人对我是百分百的宠爱。为了生计,爸爸妈妈在我七个月的时候去做生意,我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奶奶是一个可以说情商高的善良淳朴的女人,她也曾年轻过,却陷于孝道,陷于责任,不得不放弃很多机会,嫁给了我爷爷。后来生了四个孩子,我爸爸是老大,然后大姑,小叔,小姑。奶奶一直都说爸爸的脾气性格是最像爷爷的。

爷爷才几年时间,不知为何迷上了喝酒,天天喝,无酒不欢。喝醉了就殴打我奶奶,奶奶被迫躲到树林里,草垛里,房顶上……爸爸知道后大怒,回来跟爷爷理论,因为两个人脾气实在是太像了,那天大家都很不愉快,几乎拳脚相向。爸爸中午实在憋的慌就去堂叔家串门,在堂叔家的长条藤椅上睡着了,等大家注意到的时候,一把匕首已经插进了爸爸的腹部,后面大家才想起了,前面爷爷来过。

一副冰冷的手铐带走了爷爷,爸爸还在医院里昏迷不醒,医院离我姨妈家还算近,姨妈早上来医院,带着我回了她家。我在姨妈午睡的时候,一个人跑回了医院,爸爸的病床前,爸爸醒了。爸爸说他想喝点水,让我去给他倒点水,爸爸说他想喝点冷水。等我去打水回来,大家都在哭,爸爸没有等到我的水。那会儿我五岁多。

奶奶接二连三受到刺激,伤心过度,一病不起,妈妈勉强支撑,挺过了爸爸的身后事,然后也病倒了。奶奶和妈妈都在哭,我也在哭,我不是因为伤心哭,而是吓到了,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在哭。

夜,寂静如罗非鱼的背鳍,一不小心,你就会在这看似平静的夜里遍体鳞伤。夜很长,长的让人忘记了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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