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丞相府中书声琅琅。
少年于书简前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一抹白色,眼角荡出笑意,“白梨,快过来好生读书,如若不然被伯父瞧见便不好了。”
在地上把玩蚂蚁的少女起身,走到书桌旁,将自己手心之中的蚂蚁放于书桌上,她咧嘴笑“父亲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
她又用手摸了摸慕风的小脸,带着轻浮的笑脸走了,“慕风哥哥,白梨去街上玩了……”
他是慕风,慕大将军的儿子,年仅十八。一日习文,一日习武。再过几日便要去参加选举考试,他爹说,如若他成为了状元,便让他娶了白梨。
她是白梨,丞相的唯一女儿。
白梨走出丞相府,正午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空,只觉得闷热。闻见附近有人在卖酸梅汤,她便也过了去。
“一碗酸梅汤。”
“一碗酸梅汤。”
白梨已经走到了摊位前,转了头过去,十分好奇与她同说一句话的人。
她身旁那人白衣飘飘,头发用一白色头带束起,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翡翠白玉,底下还牵着一金色流苏。丹凤眼,俊俏脸,脸上的碎发不时被风吹起,倒是像极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
好一个俊俏的公子!
他的手中拿着一折扇,转头看着她,恭敬地点了个头,他含笑的双眼一直看着她。
白梨有些不知所措,偏了头去,看向卖酸梅汤的小哥。
小哥也不知所措了“白大小姐,国师……小人这里还只剩一碗酸梅汤……不知……”酸梅汤小哥轻声询问。
“无妨,便让给这位……大婶了……”
少年国师甩开了扇子,以扇代手,做出让路的姿势。
“你说谁是大婶!你可知我爹是谁?!”
白梨听见他叫的“大婶”气便不打一处来,她不过十六,却被这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叫成大婶。她是瞧起来有这么老么?
“大婶不需生气……”少年国师拿起卖汤小哥已经盛好的酸梅汤递到白梨面前“大婶,你的酸梅汤……”
少年国师声音还未落,手上的瓷碗便掉落在地,他伸手将她搂入怀中,与她换了个位子。
白梨靠在他的胸膛中,清楚地听到了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恩……”
他发出一声闷哼,“你怎么了?”
她在他怀中轻轻问道。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少年国师松开手,将她护在身后。
在他转身后,白梨不禁正大了眼睛,他的背上有很大的条划痕,伤口上还有鲜血在汩汩地往外流,染红了他身上的一身白衣。
就在他的正前方,有一个粗犷的大汉站在那里,他的双脚被铁链绑着,手中正拿着一把大刀。
在太阳的照射下,雪白的刀刃上还在滴着血,如同一颗颗琥珀,闪闪发光。
“国师,还记得几个月前,你屠我全族,今日……我总算从天牢里逃了出来。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那人拿着刀向少年国师跑去,而他只是在原地不动,在身后的白梨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傻子,你为何站着不动!”
白梨拽了拽他的衣角,可他任旧站在原地。
大汉快到他的跟前时,眼见那把刀便要落在他的脑门上。
少年国师不知从何处拿出一把剑,直直的插入大汉的心脏,继而又抬腿一踢。
大汉终是倒了下去。
原本退开的人群,再次聚拢,对着大汉指指点点。
少年国师用剑支撑着地面,转头问白梨“国师府离这里远的很,不知,可否去丞相府养个伤?”他的嘴脸勾起微笑,但脸色甚是惨白。
“……好……”
白梨上前将他的一手臂架在自己的脖子上。扶着他,往近处的丞相府去。
白梨带少年国师到了丞相府门口,便招呼了门口两个下人过来。
“大婶,别走……”
“你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同我开玩笑……”白梨下意识地去拍了他的后背。
“啊……”
白梨才发现她刚才做的错事,转了头跟一个人说“你去请我师傅。”
就因白梨的房间离门口最近,她便把他扶到自己的房间里去。
原本还在读书的慕风听闻白梨带回来一个长得甚是俊俏的公子,便也赶了过来。但他被挡在门外。
“白梨,怎么了?白梨!?”
白梨让他趴在床上,并未搭理门外的慕风。从自己的柜子里翻找出一只箱子,像极了大夫用医的箱子。
“大婶,你会医术?”
“恩……”她拿出一把剪刀,“可能会有些疼痛,你要忍着点……”
她把他后背被砍开的衣服拿起,往边上剪。可能因为时间的关系,他的血已有些凝固,他的衣服贴在了他的伤口上,她拿起时,他还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后背的衣服清理干净后,他的那条伤疤还是又一次将她吓到了。
“疼吗?”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酸了鼻子,红了眼睛。
“疼,如若你能够亲吻这个伤疤,也许就不疼了……”
“胡闹什么……”白梨抽了抽鼻子。
门外传来敲门声“徒儿,怎么样了,师傅要进来吗?”
“不必了,师傅。”
师傅?徒儿?
就在白梨去拿金疮药的时候,他坐了起来,虽说背后有些凉意。
“你怎么坐起来了?快些躺下。”
少年国师浮起笑意,“我有些口渴了,大婶帮我倒杯茶可好?”
白梨赶忙倒了杯茶过去,少年国师喝完后乖乖的趴下。
白梨挤干了原先在盆中的湿布,在他的伤口上。又撒了金疮药上去。
“你等一下。”
白梨走出房间,“师傅,你去帮他包一下,毕竟是个男人,徒儿不太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