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故卿的本事她是知道的,能让他受这么重的伤肯定是出什么意料之外的状况。
萧故卿支手盖着额头,表情变得沉重起来:“昨日得到传来的情报东西不在城主府,东西已经被他的管家交给了他侄子,他侄子住在西街巷。为了以防万一昨夜我亲自去了一趟,没想到是个幌子。而且他们还埋伏了人手。”
“埋伏了人?什么人?”
“看起来像是伏魔门的人,但那些埋伏的人武功一般轻功却是一流,而且都很擅长使用暗器,昨夜,我就是被他们手里奇怪的剑所伤。他们手里的剑变化很奇怪,可以从剑柄前面弹出剑刃,后面也可以。这种东西,让人防不胜防。”
“千机阁。”白良着实是没想到千机阁也会插上一脚,她早就料到东西定不会轻易得手,但没想到谢运会请来千机阁这不涉足江湖朝堂的门派。
千机阁是江湖上唯一一个不以武功著称的门派,但他们是任何门派苦修多年都做不到杀人于无形的门派。而致杀人于无形的,正是他们手里的武器。他们的武器不是寻常江湖侠客手里的武器,他们的武器皆是由千机阁的七大长老亲手所制,变化多端常常出人意料之外,夺人性命于无形。正是因为这种技艺难学,除了七大长老座下弟子,其门派弟子很难学到长老真髓。不过正是因为千机门弟子少之,不涉足江湖朝堂,才避免了江湖灾祸。否则,就是以千机门所怀技艺,朝廷也会派兵围剿。
“千机阁?”萧故卿有些诧异,他不是没想到千机阁,但千机阁这种向来不插手江湖恩怨的门派,是不会轻易出手的,除非他们想要重出江湖,或者他们有什么他们还不知道的底牌?
“千机阁。”萧故卿咀嚼着这个名字,眼里闪过一抹晦暗不明的光芒,“看来千机阁最近很闲啊。”
“白大人,谢大小姐前来拜访。”门外响起柳汀的声音。
柳汀方才到处寻不着自家主子,幸好白良使唤白湘过去说了一声。虽然柳汀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但就谢大小姐突然来访他就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谢大小姐与他家主子可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两个人。
“扶我起来,看来老狐狸是怀疑到我头上了。”背上的伤口一扯动雪白的绷带就染上点点殷红,萧故卿强忍着疼痛从床上坐起来。
这个时候如果他不出去的话,谢运必定会怀疑,白良与萧故卿两人都不是感情用事之人,即便萧故卿身负重伤白良也得扶他起来穿上衣服。
白良与萧故卿来到偏厅时就看见谢大小姐,谢三小姐,李逸修三人。谢大小姐今日身着一袭淡蓝色衣裙,长发绾了个现下不太时兴的飞云髻,看起来倒真像是拜访好友的。
“谢大小姐今日怎么有兴致来我这里坐坐?”白良落后萧故卿一步,扶着他坐下,在旁人看来两人挨得很近像是在说些什么,关系很不错的样子。
“我听周老爷子家的千金说萧公子这里的茶不错,小妹也常吵着闹着说要来找白公子玩,今日正好得了空便来打扰了。”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尽管上次便已见识到这位谢大小姐不简单,但白良还是忍不住打心底里赞赏。
萧故卿想甩开他手里的折扇,却不小心拉扯到背上的伤口,只好将扇子握在了手里:“谢大小姐愿意拜访萧宅,就是萧某的荣幸。”
“略备薄礼还请萧公子笑纳。”说着,谢大小姐身旁的婢女递上来一个盒子。
柳汀接过盒子,将盒子放在了萧故卿一旁的矮桌上。
“谢大小姐真是客气了。”
谢大小姐嘘了嘘茶杯里的茶叶,道:“萧公子不妨打开看看里面东西。”
萧故卿用眼神制止了白良伸过来的手,亲自打开了礼盒,仅仅是打开个礼盒,他就已经痛的额头直冒冷汗,连手指也开始微微地颤抖。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谢三小姐悄悄地溜到李逸修的身后,李逸修只当是她顽皮,也不责怪她。
礼盒澎地一声弹开,各种彩色的粉末从礼盒里喷洒出来,白良眼明手快地将礼盒一掌打飞,拉着萧故卿向后退了几步。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只见白良从袖中甩出一把短刀将礼盒一斩为二,成为两半地礼盒突地蹦出一只是什么的东西向白良与萧故卿的方向飞去。眼见闪躲不及,白良抬起衣袖遮挡,只听见‘叮’地一声,一把剑将那东西钉在了地上。
谢大小姐脸色发白地坐在椅子上瞪大了眼睛说不出半句话来,谢三小姐也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萧故卿袖中的手紧紧攀附着白良的胳膊,有气无力地的模样,像极了惊吓过度的样子:“多谢李公子出手搭救。”
“出手相救实乃应当。”李逸修拔起剑又给了那东西两下,那东西便彻底不在动弹了,剑尖一抖,地上的血画出一个完美的弧度,“这是南月的蛊虫,这等污秽之物怎么会跑到礼盒里来?”
李逸修不解地瞟了谢大小姐一眼,谢大小姐急忙解释道:“不,我没有放蛊虫,我明明在里面放的是血玉。”
像是想起来什么,猛地看向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谢三小姐,谢三小姐早已吓得血色尽失,连说话也是说不大利索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想和白公子玩玩,我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李逸修问道:“这东西你哪儿来的?”
小丫头红着眼睛,两只手不停地绞着衣袖,哽咽着声音说道:“是娘身边的金麽麽给我的,她说这是个小玩意儿不会伤着人的,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东西会害人性命。”
“今日一事,怕是惊吓到萧公子了,是我考虑不周,确是家妹顽皮被叼奴利用,改日一定还萧公子一个公道。”谢大小姐看都不敢看那东西一眼强撑着把话说完,今日虽是她们理亏了些,可总比家宅内事说给一个外人听好些,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那个白良,身份来历皆成谜团,这种人可不能给了可乘之机。
谢大小姐与谢三小姐离开后,留下了李逸修一人。
“刚刚李公子那一剑真是漂亮啊。”萧故卿打着哈哈
“哪里的话,怎么会比的上萧公子福大命大?”李逸修意味深长地看着萧故卿,萧故卿愣了愣,随即道:
“我一向自知自己福大命大。”萧故卿放开白良的胳膊,扶着椅子勉强地站着。
李逸修冷哼一声:“我不管你是何身份目的,只要你胆敢对越城有所图谋,就休怪我不客气,吟月公子的名号可不是光喊着好听的。”看向白良的目光已然不具初识的敬意,带了三分戒备。
萧故卿摸了摸鼻子,有些玩味道:“吟月公子果真不需传闻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