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看来老酒鬼交代的事情要推迟了。想不到,第一次下山执行任务竟然会这么困难?”林为心里暗叹道。
与林为说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之后,王非被那名高大的大汉带了回去;林为看着他们进了树林,转眼间,便不见踪影了。轻轻地叹息一口,林为也重新提起精神,与那名身穿白色劲装的俊俏男子坐于亭子内,男子既不说话,也不望月,只是淡淡地笑着看着他。
林为心里暗道:“这货不会喜欢男人罢?”越想越不可想像,身体微微地发颤起来,显然他的鸡皮疙瘩也已被吓起了。
用着异样地眼神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子,林为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你都看了我这么久了,是不是......”
男子微笑着道:“嗯,不错。”
林为惊愕道:“什么?你不会喜欢男人罢?”
男子先是一愣,随后脸色发青,额上青筋已然凸起,突然站起,指着林为大骂道:“你他妈的才喜欢男人呢!”
林为故作惊悚姿态,道:难道不是么?不然你盯着我看了这么久是做什么?”
男子气得俊脸由青色至红色,道:“看了你便喜欢?哼,你也不看看你自己长得跟什么似的,还敢说老子喜欢男人。我看你才是喜欢男人。”
男子气得转过脸去,生着闷气,两手环抱在胸,背着林为不说话。林为掩着嘴巴偷偷地笑,心里更是高兴极了:“叫你刚才那么牛气哄哄,现在...哈哈哈,笑死啦。”
男子久久不回头,林为也不唤他。坐了有一炷香时间,林为一看夜色也浓了,时候也不早了,于是起身跟男子说道:“天色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休息了。”说罢,正要转身离开。
这时,男子突然转身说道:“等等。”
林为停住脚步,转身看向他,淡淡道:“还有什么事么?”
男子沉吟半响,道:“夺剑这件事,我会帮你。”林为凝视着他,道:“你不相信我?”男子笑了笑,道:“不是不相信你,而是我想快点完成任务。你可别想多了,到时候我只会帮你一点点,不会出全力。”林为笑道:“呵呵,其实,这件事,去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说罢,他也不多说什么,施展开轻功来,“嗖——”的一声,扬长而去。
男子望着他离开,直到看不见他影子,这才收回视线。背着手,抬头望向被乌云遮盖住很久了的月亮,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回到客栈,林为点燃房间里的蜡烛,火光摇曳,从兜里拿出一张不大的纸条,纸上说:“邪月教欲掀起江湖纷争,夺邪月,称霸武林。”
“邪月教?”
林为又陷入了沉思。王非所透露的这个组织目的是为了称霸武林,而想要称霸,必先夺得江湖上传言已久的神秘宝剑——邪月剑。方可独占江湖之霸主地位。事实证明,最近几日里林为接连碰到了元阴谷,邪月教;而这些教派,林为均没有听闻过,他自己不得不感叹自己究竟有多孤陋寡闻了,“早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在山上的时候就应该问老酒鬼了。现在搞得什么样子了?”林为心里苦笑着。
现在的局势并不明朗,很多隐世的门派还未现世,江湖之上险恶难测,每一步都小心;目的均是为了一把剑,不管是名门正派,还是邪派教宗,纷纷选择在这个时候现世;林为本打算送完信之后,然后回到嵩山继续深修,没有想到竟惹上这些祸端,抽身难退。
“之前的计划已经泡汤了,如今便是要重新规划好下一步该怎么走。唉,先睡觉,明白再想罢。”话音刚落,他人已在床上,房间里的火光随着他躺下后,瞬间熄灭。
窗外,几缕阳光透过窗户射进房间里。林为这时已经起身,收拾一番准备出发了。走到窗檐边,将窗子打开,房间里瞬间有一股清新的空气跑了进来。林为的房间在街道另一侧,因为他不喜欢睡在靠近街心,所以选择了靠近山林的一侧。
窗外,树林阴翳,鸟雀晨鸣,风光无限,只是就要离开了。可是,不影响他呼吸着来自树林的,早晨的清新空气。
他早早地起床,练习了三遍《混元诀》,现在是该放松一下身心了。“嗯,今天的天气真好啊!”伸着懒腰,愉悦地道。
“今天的天气的确不错,真亏你起得这么早。”非常熟悉的声音,可是一时间忆想不起来。
“谁?”林为喝道。
“是我。”只见一名身着白色劲装的男子从房檐上跃到窗前的树木上,轻轻地站在一枝树丫之上,而那树丫竟没有弯压的样子,仍是随风轻摆。
“是你?!”林为冷声道。
“嘿嘿,便是在下。”男子将折扇打开,悠闲着扇着,脸上仍然挂着那一抹不可小觑地微笑,也是危险地微笑。
“你来做什么?”被他打搅了美好地心情,林为没好气地板着脸,道。
“你可是贵人多忘事呀!昨夜不是说了么,我和一起前往秀歧宗。”男子道。
“你真的跟我一起去?”林为有点不相信,认为他昨晚只是说而已,于是,带着疑惑地眼神望着他。
“不错。”男子轻点一下头,道。
轻叹一声,林为只好接受了这个事实。旋即又道:“你从什么时候就在这里的?”男子淡淡笑道:“在你起床之前便在这等候多时了。不过,你且放心,我对你的武功不感兴趣。”林为大惊,脱口道:“你偷看我练功?”男子看着他,说道:“我都说了,对你的武功不感兴趣了,只不过是你在练功时,有光芒射出,恰巧被我看见罢了。我又不是不知道。”
林为不再与他多废话,直接问道:“什么出发?”
男子道:“随时。”
吃过早饭,林为带着一些路上要吃的干粮便与男子上路了。阳光并不是十分地明媚,略有点阴阴地感觉,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赶程。路上,林为知道了男子姓刘,名字叫衣其;对此,林为笑了很久,因为决定这个名字很女性化,极像是女子用的名字;刘衣其一路上,尽是对林为白着眼,毕竟,笑了自己名字有一半的路程了,换作谁能忍受的了?更何况,他并不是一个极其能忍耐的人。
是以,他们在路上一直打闹着至秀歧山。
这日,林为与刘衣其至一处茶棚,停下歇息一脚。看了一圈,林为挑了一处极偏的地方坐下,要了一壶茶水,便自休息;这时,在他们身后有两个人在谈论着些事,一个说道:“诶,你们知道么?八大门派齐聚秀歧宗了。”
“什么?”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有个亲戚在泰山做活,他告诉我的。”
“你那亲戚是什么活的?消息可靠么?”
“虽然他只是在泰山派中的一个打杂的,但是他打听得很清楚了,甚至不用打听都知道,自从武林召集令一处出,泰山派便严加操练,很多事情都做得很神鬼莫测,让人不得不心生好奇呀。”
“照你这么说,泰山派已经有了动静了?”
“不错,这等盛会可是可遇而不可求呐。听说这次八大门派齐聚,共讨鬼门现世之事。”
“......”
林为在听着,不由得看向一旁悠闲喝茶的刘衣其。见状,刘衣其只是轻轻地耸了耸肩,表示没有要说的,此事与他无关的模样。林为白了他一眼,接着听着。
“听闻江湖之上有这么一把剑,可开天辟地,夺之方可称霸武林。”
“开天辟地?未免太夸张了点罢?这把剑的威力真的这么厉害?虽然我也曾听说过,不过对此,我一直抱有将信将疑的态度。”
“诶,你可别不信。开天辟地是有点夸张了点,不过这把剑真的是很厉害。你还记得二十年前那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么?那场大战,死伤无数,就连那秀歧宗的宗主都死在了那场大战当中,据说是被这把剑给刺中的。”
“这把剑叫什么?”
那人小声的道:“邪月剑。”
林为听到这里,拿起桌上已经喝到一半的茶水,一仰头喝尽。刘衣其眯着眼看着他,微笑着不言语,看了说桌上的还未喝尽的茶水,拿起喝尽。桌上的茶水已经喝尽,茶壶里空空如也,茶杯亦是如此。茶棚外,树叶响着,风在吹着;茶棚内,人在喝茶,人在聊着......
林为和刘衣其走后,那两个人仍在聊着。路上,行人并不多,倒也清静;林为此时不想说话,刘衣其一路走来,便不说多一句,除了林为笑了他的名字好长时间的那段时间。
刘衣其眼神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微笑着跟上林为,道:“诶,你说我们去夺剑会不会很难?”林为此时不想言语,可奈何耐不住这人,淡淡地道:“难。”
笑了笑,刘衣其又道:“你说我们这次会不会有危险?”林为淡淡出口,道:“会。”
“......”
一连几次,林为都这般回答他,对此,他十分地生气;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跟他说话,不,其实有一个,不过他想起来,心里不由得颤抖一下,这人实在是太可怕了,以至于他不敢多想;“装什么装,最后还不是得听我的。”刘衣其心里默道。
并不是林为喜欢夜宿荒野,而是他们错过了住店的时间,这个时辰真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旁边只有树林,不住这,住哪呢?
上次夜宿荒野是因为王非的着装太引人注意了,才选择露宿外边;这次则是因为错过了;为此,他一直责骂刘衣其不多加注意旅店。
“你还怪我?哼,我看一路上都是这副死人的模样,就不打搅你;现在你居然反过来怪我?”刘衣其怒道。
他也是第一次出现这样模样,平时他保持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温文尔雅,不会做出这样的行举来的;可是,他实在是受不了林为了,非得发泄一番才可平息下来。
“哼,懒得理你。”刘衣其青着脸,走开一边,自己生闷气去了。
“我才是懒得理你。”林为同样做此模样。
少了王非在身边,林为感到有点轻松,说不出何原因,总之,现在心情不压抑了;走到河边,躺在这条小小地溪流岸上,枕着头望着夜空,夜是漆黑,今晚没有星星,只有月亮,可是却不圆;他不强求月亮是否圆或缺,现在他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希望明天一觉醒来又有美好的一天;可是,他知道如今是不会有的了,因为他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今后必定会被人谴责,唾骂;然而,没有办法,王非在他们手上,不夺剑,性命之忧。
他知道自己朋友不多,而他所需要的也真是朋友;在他心里,早已经把王非当作朋友了,虽然王非的性格有些怪异,总是神神秘秘地,而且整天带着一张难看的面具,不知道他是怎么承受得了的,但是朋友不是都能接受这些情谊之外的东西么?
此刻,他想起了梅月儿;这个女孩子是他人生当中,最为快乐的时光,在那疗养了三个月里,他们如同青梅与竹马一般,形影不离,有些记忆还是很难忘掉,完全地玩掉;他又想起那日,在听雨亭前的告别,那是他心最痛的时候,挥泪离别,是多少人能坦然面对的?
脑海中,浮现这么一副画面:“波光粼粼地湖面,青草悠悠地湖岸,如青梅竹马般的两人,一男一女;你追我赶地场景,互相打闹地笑声,......。
“你在想什么?”一个声音打破了他的回忆场景。
“我在想什么,与你有何关系?”
“呵呵,的确与我无关。我只是好奇而已。”
“好奇?有什么可好奇地?难道你没有美好的记忆?”
“没有。一点也没有。你不信?”
“与我无关,我信与不信,又有什么关系?倒是你,整天不知道在笑什么,总是挂着傻里傻气地笑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的傻子呢。”
“呵呵...”
林为微微发怔半响,心里暗道:“这货不会是真的傻了罢?”
看着他微笑地脸庞,久久不明白,林为问道:”你笑的好难看啊!”
刘衣其顿时慌了神,失色道:“啊?是么?有多难看?我要去看看到底怎么样。”说罢,他便从跑到湖边照脸去了,月色虽暗,可是并不是完全无光;乘着月光,他照了很久,照了左脸换右脸,照了右脸换左脸,一连几个来回照之后,他才满意地走回道来。
林为一直看着他,像看傻子一般地看着他,直到他满意地回来。
“你照完了?”林为问道。
“嗯,照完了。”
“是不是很丑?”
“嗯。”
“嗯?”他感觉到哪里不对,片刻整张脸变成了青颜色,额上青筋已然凸起,两眼冒火,怒气冲冲地看向林为,一字一顿地道:“你刚才说什么?”
“哈哈哈...”
林为狂笑着跑进树林里去。
“林为,你这个混蛋。给老子站住,我要杀了你!”
他怒气外冒地冲进树林,而林为的笑声响遍整个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