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鸟语花香。
几只蝴蝶不知何时在花丛盘舞,林为也不曾留意,径自地走过道路两旁的花丛,不时会闻到一阵地花香;柳悦早已跑进花丛,到处采摘花朵插在自己的发上,心情美好;柳斜阳依旧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两只黑白翅膀相间地蝴蝶在他的两肩盘桓,他亦不予理睬。
“大叔。”林为忽然停下来喊道,“咱们能找到‘无名谷’么?”
“我想应该可以。”柳斜阳低下头看着他说道,“大多山谷已被我们找遍了,如今只有一处没有去过。”
“那一定就是那里了,是么?”林为问道。
“不知道。”柳斜阳先是摇头,后坚定道,“但对此要抱有希望,所以我相信那一处就是‘无名谷’。”
“哦,这样呀。”林为点头道。
“咱们还是快些赶路吧。”柳斜阳说道,“你去把悦儿叫回来,她太贪玩了。”
“嗯,好。”他说着,便跑进了花丛中去。
柳悦被叫了回来,他们一行人继续赶程,花丛越来越远,可花香依然可以闻得到。旭日高悬,柳悦总是欢快地跑在最前面,林为总是在后面追着,柳斜阳总是走在最后面,看着他们两小儿玩闹。
“快来呀!”柳悦边跑边回头做鬼脸,“你是追不到我的,哈哈。”
“你,你跑慢点。”林为喘着粗气,“我肯定能追上你。”
“我为什么要跑慢点呢?”柳悦笑嘻嘻着道,“是你没本事,还叫我慢点。”
“因为你会武功呀。”林为苦着脸道,“我又不会,这样不公平。”
“我教你,你又说不学。”柳悦插着腰愠道,“现在追不上我,又说不会武功,你就喜欢找借口,哼!我先走了,不陪你玩了。”说着,拔腿便跑;林为望尘莫及。
道路两旁,树木葱郁,正好可以遮住一些阳光。阳光透过树枝散落下来,如斑点点缀地面。
柳斜阳靠在一棵树干上,眼睛微闭,稍作休憩;林为和柳悦去林子里采摘野果子。
柳悦喊道:“你好了没有?”
林为应道:“嗯,快好了,你等一下。”
在采摘完野果后,林为说有些尿急,于是进了一处隐秘处解手;柳悦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于是出声呼喊,脸上神色不耐。
“好了好了。”林为边跑边道。
“你怎么那么慢?”柳悦愠道。
“呵呵,对不起。让你等久了。”林为带着歉意挠挠后脑勺。
“走吧。”柳悦说道,“我爹肯定饿坏了。”
“哦哦,好。”林为附和道。
林中有带刺的植物,稍不留意便会被划破一道血痕。
“哎呀!”林为突然喊道。
“又怎么了?”柳悦面带愠色地回头道。
“没事,只是被划破一道口子而已。”林为手臂上被划破了两道口子,左手一个,右手一个。
“怎么这么不小心?”柳悦嘴里说着,赶忙从身上掏出一张手帕,为其包扎。
嘶!
因为只有一张手帕,柳悦只得从身上的裙子撕下一条来,将林为的右手简单地包扎一下,然后说道:“以后要小心点,知道么?”
“哦,知道了。”林为看着对方为自己包扎伤口,心里不免感动,嘴上却只是应了一声。
“嗯,好了。”包扎完后,柳悦径自走在前面,“走吧,我爹肯定饿坏了。”
林为没有再说什么,默默地跟在后面,怀里还抱着一堆野果。
柳斜阳已经休憩完毕,在树林出口处站着,仿若一个护卫。
“爹,你饿坏了吧?”柳悦递过去一颗火红色野果,笑着道,“给,这个甜,吃这个。”
“那小子呢?怎么不见了?”柳斜阳接过果子吃了一口,眼光看着树林入口处。
“他呀,在后面呢。”柳悦咬了一口果子,随意答道。
“嗯?”柳斜阳瞥见了她裙子有一处被撕破,皱着眉问道,“你裙子怎么破了?”
“哦,是我不小心被树枝给划破的。”柳悦说道。
正待柳斜阳要开口说话时,林为抱着一堆野果从树林入口跑了出来,跑到柳斜阳面前说道:“大叔,你饿了吧?来,这里还有很多。”
柳斜阳没有看他脸上的笑容,而是第一眼便看到了他两只手臂的手帕和裙条,立即明白了什么,而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接过林为递过来的果子,吃了起来。
“你怎么这么慢啊?”柳悦愠道。
“我刚才在跑的时候,被一根树根给绊倒了,果子撒一地,我捡果子,所以晚了。”林为说道。
“嗯,回来了就好。”柳悦说道,“你也别抱着了,快吃吧。”
“嗯,好。”说着,便拿起一颗淡红色果子大口地咬了下去。
“看来你才是那个饿坏的人。”柳悦看着他吃的模样,打趣道。
......
‘无名谷’,顾名思义就是一座没有被命名地山谷,里面的景象与其他山谷并无太多差别,唯一区别是这里人迹罕至;因为极少人,甚至无人到此处,所以正好符合柳斜阳的最苛刻要求,无人。
柳悦惊叹道:“这里真漂亮!”
柳斜阳笑道:“以后,咱们就住在这里了。”
柳悦高兴道:“真的么?那太好了。”
林为插道:“这里真的很漂亮。”
柳斜阳拍了他一下肩膀,说道:“走吧,进去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哦。”他说着,便跟了过去。
柳悦早已跑了进去,雀跃地喊道:“林为,快点来,这里有很多花,很漂亮。”
林为应声跑去,“哦,来了。”
谷内繁草丛生,原本的小道早已被掩没;无奈之下,柳斜阳只好自己开一条小道。柳悦不知何时钻进了草丛中,呼声由此及彼;林为则跟在柳斜阳的身后,草屑堆积在脚下,也有一些掉在了他的头上,而他并没有过多的去注意。
很快地,一条不算笔直的小道被开了出来。
柳斜阳没有刀剑,只有一双肉掌,不过凭借着多年的武功造诣,开条小道是不成问题的。
首先映入眼帘地是一栋茅草房子,由于长期无人居住和修缮,这栋茅草屋有些破旧,屋檐漏洞,房梁断横。
“这里怎么会房子?”第一眼看见这栋草房时,他心里就有疑惑了。
“这里曾有人住过。”柳斜阳走过来说道。
“谁曾在这里住过呢?”林为看着残破的草房,随口道。
“我。”柳斜阳目光盯着眼前的草房,说道。
“大叔曾在这里住过?”林为诧异道。
“怎么?”柳斜阳冷声道,“不可以么?”
“没,没有。”林为被他这气势给吓着了,弱弱道。
“你也站着了,跟我一趟。”柳斜阳并未理会他,直接道。
“去哪?”他问道。
“跟着就是了。”柳斜阳语气生硬道。
“哦,好。”他应道。
这里的记忆似乎随着某件事的发生而忘掉了,再来时,已是物是人非;柳斜阳说他曾经在这里住过,但林为并不知道他在这里住了多久,为何离开,现在为何又回来?
柳悦的笑声在整个山谷里回荡,她在长长地草丛中穿梭,玩得不亦乐乎,似乎没有一刻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因为有父亲柳斜阳宠着,所以她可以无所畏惧地玩,肆无忌惮地笑;和她相比,林为却显得傻里傻气,内敛羞射,虽然他下山已有半年了,但是有些事他还是做不好,比如肆无忌惮地笑。
经过一天时间,原本破败不堪地草房,如今已好了一大半。柳悦生性虽然爱玩,但是林为不知道她早在六岁时便已经会烧饭了。林为与柳斜阳回来时,还未到草房便已闻到了烤鸡的香味。
“嗯?”林为闻着香味疑惑道,“怎么会烤鸡的味道?”
“你小子的确不笨,烤鸡的味道都闻到了。”柳斜阳笑道,“但就是有点傻气。”
他们走到了藩篱外,柳悦早已在院子里等候,“爹,你们回来啦。快来,我烤了只野鸡,味道可香了。”
柳斜阳进了院子,边走边道:“还没到家,就已经闻到了。”
柳悦说道:“这里的野鸡真多,足够我们吃一阵子了。”
柳斜阳说道:“明天我们开始种些菜。”
柳悦说道:“这里有菜么?”
柳斜阳说道:“怎会没有?”
柳斜阳说道:“好了,你饿了。咱们吃吧。”
次日,柳斜阳早早地便起来,在院子里修缮出一块空地来,然后摘来些野菜种在了院子里;林为在后面浇水。
阳光洒落院子,照在修缮完毕的茅草房顶上,几只麻雀在屋顶上不知在做些什么,一会儿工夫后,飞走了。
种完菜的柳斜阳坐在院子里,喝着凉水,看着如今变样地山谷景象,心情大不一样。林为又被柳悦拉出去玩了,虽然起初不太乐意,但还是拗不过对方的软硬兼磨,只好跟着出去。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柳斜阳看着院子外的一丛林子,脱口而出来这么一句。
在这之后,他便安静地喝着凉水,听着由林子里发出来的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