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岐山,三十六峰,各有特色。曲玉峰便是其中一个座。峰高百来丈,高耸入云,屹立于秀岐山的南边,与听雨峰遥遥相望。峰上燕鸟长住,柏林高耸,空气质量十分的好。这才使得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三痴之一的“棋痴”青云道长赖在峰上,不愿意走。
因此峰柏林如玉,又曲径通幽,故称“曲玉峰”。
曲玉峰有一处极为幽静且宜人的地方,那里坐可观阳,站可迎风。而那里又建有一座别亭,清晨时刻,可坐于亭中晒晒阳光,沐个阳光浴,便使人精神一整天。
得知曲玉峰上有此好地方,身为三痴中“棋痴”怎能放过。是以,他便拉着江湖上成名已久的“邪刀浪客”梅邪同到此亭下棋。
“诶,方才那步棋我下错,原来不是这样的。”青云道长说着,将下错的棋子又拿起,想耍赖皮。
“不行!你已经耍赖三次了,这次可不能再赖了。”梅邪抓住他的手,想让他把子放下,面显愠色,显然是耐不住他这样做。
“反正都已经三次了,再来一次有何不可?”他说着,挣脱梅邪的手开来,试图说服梅邪让他再悔一次。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这次梅邪不再纵容他,怒嗔道:“你还能不能好好下棋了?若是不能,老子可不陪你下了。”梅邪故作威胁着。
见梅邪发怒了,他也不再这般做。忙挤出笑脸来,向梅邪赔笑道:“好了好了,我不悔了,行吗?你再陪我下一盘。”他试探着。
看到他那样,梅邪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就一盘。下完后,我还去听雨峰找月儿说点事。”
听梅邪这么说了,他开心说道:“好,好。下完这一盘,你想去哪我都不拦着你。”
看着自己多年的老友,梅邪苦笑着摇了摇头。
“过两天就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了,又是秀岐宗大比的日子。月儿作为秀岐宗出战的弟子,在这两天里应该很忙,你去找她说什么事啊?”青云道长边落子边问道。
“我当然知道了,但这件事不得不告诉她。”梅邪叹息道。
“何事非得挑这时候?”青云道长问道。
“还记得十九年的秀岐惨战吗?”梅邪不答反问道?
“记得,怎能不记得?就是那场大战,弟妹也不会…”青云道长并没有说下去,抬头看坐在对面的梅邪。只见梅邪手中拿着一枚棋子,神情恍惚。
毕竟是高手,梅邪立即回过神来,说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说再多,琪儿也不会活过来。”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青云道长正要道歉…
“没事,我已经接受现实了。”说完,梅邪沉默了许久。
半响儿,他才正色道:“你可知邪月剑在哪吗?”
青云道长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思忖片刻,他又惊呼道:“难道你知道在哪?咱们已经找了三年都没寻到半点消息,你是怎么知道的?”
青云道长简直不敢相信,因为他与梅邪一同下青云山,入江湖,明察暗访,仍未探到丁点消息,梅邪又是怎样知道的?而且好像知道很久了?
梅邪望着好友惊讶的表情,带着歉意道:“其实,我也是知道没多久,前天我去找丁肖玉,她告诉我的,而且还要我帮忙。所以…”
“她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惊天大秘密?难道你们…”青云道长猜测道。
“没你想的那么龌鹾。我找她只是想问她为何要月儿出战,她情急之下告诉了我,并且让我帮她。”梅邪解释道。
“帮她什么忙?她一个堂堂秀岐宗宗主,能有什么事让你帮的?”青云道长落了一子,随口问道。
“她想让我在秀岐大会上做一个保镖。”梅邪说道。
“保镖?”青云道长问道。
“对,保护六大门派的出场弟子。”
“人家六大门派的弟子实力也不低,为什么要你保护,而且还说得这么严重。”
“虽然他们实力不差,但对付邪门歪道,还是不够用。”
“…邪门歪道?难道有人要来秀岐宗杀人?”
“不是杀人,而是夺剑!”
“夺剑?…难道邪月剑就在秀岐宗?”
“不错,不是就在,而是一直都在秀岐宗。自从那场大战后,邪月剑便被秀岐宗的一名老前辈封印起来。”
“果然秀岐宗是有底蕴的,秀岐宗的那些名宿也是不容小觑呀!”
“但还是被盯上了。”
“被盯上了?你说,邪月剑在秀岐宗的消息被传出去了?”
“是啊。虽然各门各派表面上风平浪静,和睦相处,可暗地里却暗潮汹涌,互相打探。这个消息自然的被某些想要称霸武林的邪门歪道之徒知道了,所以丁肖玉才拜托我当保镖。”
“这么说,历史又将重演?”
“所以,我才和你说,让你和我一起当保镖。”
沉默许久,青云道长坚定的说道:“好!”
“谢谢!”
“谢什么?你我多年知己之情,这忙我是肯定帮的。”青云道长又问道:“那你去找月儿,是为了…”
“我想去告诉她一些有关当年的一些事,尽早让她知道,也好让她做好准备。”梅邪说道。
青云道长捋了捋长须,点头应道:“你这样做也好。既然事情如此紧急,那快些去吧,这盘棋下次再下也可以的。”
“不行,这盘棋我必须下完,我要让你输得心服口服。”
“好,放马过来!”
………
暗道内,林为等人仍在爬着。经过一夜休息,林为最先起来,睁开眼睛,因火把的光线太强,他用手着,待熟悉之后,才适应。
他站起来,看着坐睡在自己后下面的台阶上,靠着岩壁的王非,眼珠一转,狡黠一笑。
他悄悄地下石阶,伸手慢慢靠近正在双手抱胸而睡的王非久戴不摘的面具,想要见见这个神秘面容。
火光摇曳不停,就在他刚摸上面具,一道杀气蓬蓬掠起,两只如利剑般的眼睛突然亮起,死盯着。
盯得林为后脊梁发寒,想要把手缩回来,却被一只手抓住,王非冷冷的盯着着他道:“你想做什么?”
被人抓得正着,林为心里一虚,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啊,我想…看…看你…”
“你想看我长什么样?”王非正色问。
“嘿嘿,对…呃…没有没有。”他挠挠头,傻乎乎的脱口而出,接着意识到被坑了,转而改口。
“不用否认。我知道你一直想摘下我的面具,看我长什么样。我会给看,但不是这时候。”王非站起来,认真的说道。
“什么时候才可以?”他问道。
“我已经说了,时机到了,不用你摘,我自己摘下给你看,但现在不行。”王非强调道。
“好…好吧。”
被告知不能看后,林为也不再想这事,心里也将这事放在心上。
这时候,神匠欧强先也醒了,看见他们两人在下边不知在说些什么,也不多问。伸了个懒腰,然后道:“该走了,出口就在前面了。”
他们继续向上走,走着走着,林为突然开口说道:“前辈,您是不是与秀岐宗有什么关系呀?”
“嗯?”欧强先眉头微蹙,不明白这小子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道:“有一点,怎么了?”
“有一点是怎么说?”他试探性的问道。
“你小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你想知道什么?”欧强先转过头,边走边问道。
“您曾经说过您在秀岐宗有多处暗道,晚辈想知道秀岐宗的人怎么没有发现?还有您说您与秀岐宗有一点关系,是怎么样的?”林为问道。
“你个笨小子,老夫不是曾与你说过,当年秀岐宗邀我来为他们建房子,那座议事殿就是老夫一人的杰作。还有,老夫挖暗道的技术与时机,他们怎么能懂?”
“哦!原来如此。高,实在是高哇!”
“哼,雕虫小技而已,就把惊成这狗样。真是没见过世面。”
“那您挖了多少个暗道?”
“嗯,数不清了,反正秀岐宗三十六峰,每座峰多多少少都有一两个暗道。”
“那为何没挖到邪月剑的藏处?”
“你小子懂什么?虽说挖的暗道很多,但这秀岐山的山脉错乱,岩石纹理缠丝,加之他们之前所建的地室,使其变化巨大,想挖也挖不到。”
“这么复杂啊!”
“你以为凭老夫的能力会挖不到?奈何他们的防备心太强,我能挖这么多的暗道,怎么能挖不到吗?”
“说得也是。”
二人停了话题,便安静的走着,突然,王非喊道:“有光!”
“王非你是怎么了?光一直都有,好吗。”林为转头向后面,问道。
“到了!”王非没有回答他的话,直盯着前面,然后又说出一句。
顺着王非的目光,他和欧强先也看向前方,接着神匠捋了捋长须,笑道:“确实到了。”
“什么?”林为一听,立马跳了起来,高兴的笑起来,道:“终于到了,哎呀,终于到了。”
神匠欧强先白了一眼,说道:“说得好像你走了很久似的。”
“嘿嘿…”他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神匠欧强先走到暗道出口,按了一下开关。
但见暗道的门缓缓地开启,一道强烈的光线射了进来,他们用手挡了一下,然后走出了暗道。
此时此刻,正值正午阳光。可能是因为中秋佳节正临,头顶的骄阳不是那么烈,但还是有些晒。
他们眼前是一片茂密的柏林,树干如玉,树叶微微泛黄,许是秋意做为。
柏林处有一条道,可以行通,于是他们目视四周,见没人出现,这才放下心来,走进了柏林。
许多枯黄柏叶铺在石道上,这是一条平滑的小石道,石质很好,但因落叶铺盖,才不使得光滑,却可以看到些许亮光射出。
“沙沙”他们走在枯叶上,发出簌簌的声音。
他们虽走进林中,但仍在警惕着周围动静。毕竟,他们是偷偷上来,要是被宗内的弟子看见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前辈,这是哪座峰啊?”林为看着栽在两侧的柏林,向欧强先看去。
“如果老夫没记错的话,这是曲玉峰。”欧强先也看了两旁的柏林,说道。
“曲玉峰?”他不明白道:“怎么会有这么多柏树?”
“秀岐山,三十六峰,峰峰各有千秋,这曲玉峰便是其中一座。至于为什么长这么多柏林?老夫也不知道。”欧强先道。
“那听雨峰…”
“对,这就是秀岐山的魅力所在,峰峰各有千秋。”
正说着,一道杀气突然袭来,气势汹汹。
“你们是谁?”
话未说完,掌风已至,但见一只巨大的人形手掌,如闪电一般,朝他们打来。
“快,躲开!”神匠欧强先喊道。
林为和王非听罢,已展身法,跃至远处。只有神匠欧强先站立原地,也发出一道掌风。
轰隆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