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克从外边推门走了进来,和之前露易丝一样,扎克也被店内浑浊不堪的空气突然呛了一下,连连咳嗽,他也没在意露易丝和店主人,四下张望找到摆有瓶装水的货架,便直奔过去取了一瓶下来,发现瓶子表面已经覆盖了一层灰尘,心里也不禁有点恶心,但是从出发已经半天时间,扎克实在口渴的紧,便也在乎不了许多,拿着瓶子来到柜台前。这时他才好像注意到了露易丝和店主的存在:“哦?这么巧,你也在。”
露易丝没好气的白了扎克一眼,又回过头和店主讲道:“加油费麻烦结算一下。”
而那个柜台后的男人,仍是一言不发,傻呆呆地笑着。
一旁的扎克打量了一下店主人,二话不说一把夺过露易丝手里的钞票,在店主人眼前晃了两下,然后一字一句得说:“那,刚才的油钱,还有这瓶水的钱,放这里了。”说完,便将钞票放在柜台上,回身拽着露易丝推门往店外走去,而那个店主人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样子,默默地看着昏暗的前方。
出了商店门口,两个人不约而同地长舒了口气。露易丝埋怨扎克为什么不由分说的拽她出来,而扎克则理直气壮地说道:“唉,那个老兄,一看就知道是个‘高智商’人士嘛,你跟他废话有什么用呢?赶紧找地方休息才是正事,我的腰已经要断掉了。”说完,又好像生怕露易丝不相信似的,使劲揉了揉后腰。
露易丝也认为扎克所说不无道理,也就没有深究下去,她四下张望,希望能找到小镇的地图,或者路标,本来她想通过店主人询问下小镇的汽车旅馆在哪里,现在看来已经希望不大,只能靠自己去找了。
扎克则迫不及待地拧开水瓶盖,大口灌了口水,然后大骂了一句:“妈的,这水怎么这味啊,”翻过瓶盖一看,又不禁说了句:“运气用不用这么好啊,今天过期...”然后把瓶子递给露易丝,问道:“你渴不渴啊,喝点吧。”
露易丝正为旅店的事发愁,没仔细留意扎克的话,她命令似的说道:“往那边去,看看能不能碰到其他人。”说着,便带头往小镇里走去。扎克一看,心里一阵不爽:“当老子是仆人么,这么使唤人。”不过嘴上也没和露易丝分辨,将手里的水瓶往商店墙角一扔,推着摩托车,跟在露易丝后面。
两个人沿着小镇的公路往镇子的深处走去,街道两旁的店铺都上着锁,弥红灯招牌也大都受不住风吹雨打,歪歪扭扭地吊在半空,店前的石板缝隙长出高高矮矮的杂草,街面异常的安静,连流浪猫都见不到一只,偶尔从草丛中传来几声虫鸣,使气氛变得更加诡异。
扎克推车缀上露易丝,轻声轻语地说道:“你觉得这个镇子还有其他活人么?”一边说一边东张西望。
露易丝也一阵狐疑,可是心里想到,如果说菲尼镇已经被彻底废弃,那加油站的男人又算什么呢?难道说镇上的其他人因为他是弱智,故意遗弃他在此,独自求生?这说不通的啊。
正在胡思乱想,一阵小孩子的笑声传了过来。两个人都被这撕破寂静的声音吓了一跳,仔细一听确实是小孩的笑声,确定了方位,两个人就朝着笑声方向走去。
拐过一个街角,两个人已经离开小镇的商业街,来到了住宅区。样式相似的两层小楼在街道两侧排开,同样的绿地,同样的篱笆,甚至临街同样的邮筒。只不过现在只剩下同样的荒凉,老旧,破败。大部分住家都屋门紧闭,有的人家在门口的绿地上还插着“出售”的木牌,被许久无人打理,已经长的很高的杂草丛掩盖了起来。
“诶,那有人”扎克说道。
原来在不远处的一户住家的草坪上,立着一个已经发黄掉漆的秋千靠椅,两个老头老太太坐在靠椅里,正慢悠悠地在秋千因生锈而发出的“吱吱”声中,微微地荡来荡去。两个人都是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脸色白皙,却没什么血色,也许因为衰老而丧失光彩的浑浊的眼睛,干枯的双手。他们谁也没说话,也没有看着对方,仿佛对方并不存在一样,只是坐在靠椅里,平静地望着前方的草坪。
“唉,可惜,看上去也是两个‘高智商人士‘啊”扎克看清之后有点失望。
露易丝倒觉得这两个老人很幸福,能和心爱的对方在夕阳下安坐在一起,听到扎克的评语,有点激动:“我看你才是标准的‘高智商人士’。”说着话,便走过街道,试图和两个老人打招呼。
靠椅里的两个老人也注意到了迎面走来的露易丝,他们转过头,看着露易丝,微微点了点头,嘴里露出浅浅的微笑。
可是之后不管露易丝如何解释,两个老人再也没有其它什么反应,无论露易丝说什么,两个人都只是看着露易丝,笑着点点头。
靠立在摩托车旁的扎克见到此景,心说我都说了嘛,还不相信,非要显示自己有多爱心似的。唉,女人那。
此时之前的小孩子的笑声从不远处再次传来,扎克,露易丝都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的方向。而靠椅中的原本无精打采的两个老人,也扭过头,盯着同一个方向。
露易丝觉得可能从这两个老人身上也打听不出什么东西了,便只好作罢,道了个别,回到扎克身边。她故意躲开扎克那胜利者似的眼神,指了指笑声的方向:“我们还是去那边看看吧。”
转过街角,两个人发现原来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小孩子的娱乐场。秋千,旋转滑梯,跷跷板,转椅。不过和镇子上的其它房子一样,现在都早已锈迹斑斑,老旧不堪。而一条小路,准确的说,是经人踩踏杂草之后,形成的小路,从街道边通向娱乐场中心。
娱乐场中央的一个大转椅正在飞速旋转,几个小孩坐在转椅上,随之一圈圈不停地转动,而卖力推动转椅的是一个穿着白圆领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