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了来,他娶了你,给了你一个家,你不工作,他无所谓,他养着你;你不给他做饭,在家里什么活也不干,与他家里的人永远保持距离甚至是敌意,他无所谓;你莫名其妙就走了,他还无所谓;你走了两年又回来,接着过或者离婚,他还无所谓,他都不问你两年干什么去了,找没找过男人,你说作为一个男人,你还要他怎样,作为一个女人,你还能怎样?”说着说着我的眼泪都出来了,这是怎样的男人啊,他的心得有多宽,性格又得有多么的温厚和逆来顺受。我接着说:“你怪他不买大房子,可是,你一直跟他别扭着,他怎么能安心去买?如果你和他好好地过日子,他能不考虑买一套大房子生个孩子舒舒服服地过日子吗?”
红辣椒不说话,又拉回被子盖在身上,深秋时节,天已经有点冷了,她还是很爱惜自己。说到生孩子,我又想起什么:“你的内分泌好了没有?”
红辣椒对我的敌意显然小了许多:“我又不是要等着结婚生孩子,好不好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我说,“内分泌不好会影响你的性格,性格不好又会影响内分泌,在你的身体里头,一股邪火老是这么窜着,会让大家伙都不安宁。”
她依旧把脸朝着墙,不理我:“你是说,你早就认识他和他在一起了,难怪我提离婚他那么痛快。”
“你还指望他不痛快啊,指望他死活不离?你以为你是谁?高阳公主?指望你爹给安排个财政部长干干?偏偏他不是房遗爱,他是辨机,他不稀罕。”
我把沙发翻开变成床,我做这些很娴熟,从衣柜里找出棉被铺在下面,再找出一床盖的,从床上拿下一个枕头来,很有主人范。然后打开手机看书,不再理他。
潘安来电话了,问我怎样,要过来接我。我说:“你自己在家睡,我不走了,红辣住多久我陪多久。”
我说得很坚决,潘安也无法,和两个女人一起睡,那只能是他在嘴皮子上过干瘾。
红辣椒却愣怔了:“红辣椒?谁是红辣椒?”
“你呀,叫你红辣椒挺对得住你的吧。”我也忍不住笑了。
红辣椒喃喃:“原来我是红辣椒,难怪他不要我,他一见红辣椒就犯痔疮。”
我们两个都笑了。
我乘胜追击:“你这句话总算说对了,他见了你就会犯痔疮,所以,他很痛快地让你离开,与我没有关系,我不认识他他也会认识别人,一个活蹦乱跳的大男人,被你丢在家里,一走两年,他不找人,没有天理。”
“你错了,孔子他老人家说,存天理,灭人欲,他找人才没有天理。”
我说:“你错了,这话是姓程说的,孔老先生说的是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还只许你去放火,不许人家点灯了?”
红辣椒:“我放火,你还做假证来。”
我说:“做假证才到哪,我还做假人来。这样吧,我明天请个假,陪你去找个老中医看看内分泌,治好了,好好找个人嫁了,生个宝宝。”
她没有反对。
第二天一早,我起来去厨房弄饭,早起弄饭是我的习惯,不管她是红辣椒还是绿辣椒。厨房什么都没有,但他家楼下是早市,我下楼去早市买了一大包新鲜果疏鱼虾回来,顺便带回一个大吐司,做了一个水果疏菜沙拉,香煎带鱼崭头去尾,只留中间几块,再煎一只荷包蛋,三聚氰胺牛奶,吐司片微波炉半分钟加热。端上桌叫她:“起来吃吧,别以为天底下只有川菜,我们这也是八大菜系之一好不好。川菜是好吃,火红火红的麻辣辣的诱惑,一看就想扑上去,那个水煮鱼、酸菜鱼,辣子鸡,麻婆豆腐,担担面还有什么来,风靡全世界,我觉得四川菜把色香味发挥到了极致,可以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四川菜,是个人就知道四川菜,每个大学的周边,必须有四川菜馆,我也爱吃,每过段时间就一定会去川菜馆解解馋,我家里常年泡着四川泡菜,每顿必食,离了它我吃不下去饭。但是,你在一个靠不辣味养人的地方天天吃川菜,肯定就是拧巴。另外粤菜、沪菜也好吃,还有鲁菜,各有千秋又互相融合,那种甜滋滋的小资情调,很静谧很享受。哎,我自己经常东施效颦买条鱼来家煮,但总是做不出那个水煮鱼的味道来,没办法,还得去川菜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