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一旦进入对方的家门内,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基本上可以****相向了,当然,是精神的****,精神一赤,离肉体的****也就隔着一几件衣服了。当然,如果你有情我有意。有次在网上,我说,你别叫独孤剑了,叫潘安吧。我觉得你挺和谒可亲的,不算独也不算孤。他问,那叫什么?我说,你应该叫潘安,潘安才能更确切地表达出你的才,你的貌。他乐了,说,大姐,你搞明白些,在下是靠技术吃饭,不卖色相。
我说:“你这个色相,不拿来换点什么,对得起老天爷吗?我不管你自己叫什么,以后我只叫你潘安,千万别不知道叫的是你,否则,哼哼……”
他当然知道我拿那若干亿国家法人股的来要挟,他更知道,我说了不算,只是要挟。他更应该知道,我对他,简直就是开始调戏了。我承认我不是什么庄重严肃的女子,但,只对我喜欢的人。
潘安经常说起他的红辣椒,说他们怎么经常吵架,后来红辣椒干脆要钱离婚。我问她要多少钱?答,每年二十万,一共睡了5年。“还是包年的”我说。为了筹这笔赎身费,他选了一个黑马股把全部的钱都押进去,等着它像当年的四川长虹那样一冲升天,可老天不解股神意,那股票自买了后就没见过红,股神说法是挂在旗杆上,晾在山顶上,苦苦等着解放军。红辣椒要不到钱,就继续在这座北方小城里的一间小屋里做水煮鱼,经常会呛到邻居来敲门。后来水煮鱼也吃得不耐烦,说不好吃,土腥味儿,还是四川的大江大河里养的鱼好吃。她这就是想家了。在某一天潘安照常从娘家吃完饭回家后,人去屋空,留了条子说走了。那时候潘安一定是惨然一笑,他这么一个大老爷们,硬是没有干过一只红辣椒和一条鱼。一个骄傲自负的男人,愣是被一只红辣椒丢在了家里,已经整整一年。我问她不在家你怎么吃饭,说,和以前一样,早晨出门路上捎块饼,晚上回家蹭。这就是我们众星捧月的股神的生活,狼狈,凄惶。我想像得出那个样子,我自从结婚后就没有在外面吃过早餐,每天都提前一个多小时起来做饭,而且早餐一定比晚餐更好。心里一下子产生了万般怜惜。
我发现,我心里开始长草了,像暖暖的风儿一遍一遍地扫动着那些沉寂了一冬天的树,毛茸茸翠生生的的芽芽拱出来,痒痒的,酥酥的,老是想找什么挠一挠。我问你是不是也得找个下家,要不上家跑了,你断链子了。他说那不能找,我找了下家一旦那块货回来怎么办。哦,红辣椒又名那块货。我说回来你就一块收着呗。他说那我只好另找地方躲着了。躲可是我的特长。有一次我戳弄得全楼停电,就哧溜跑了,回家住了两天没敢回来。他每这样自然而然地说一次“回家”我心里就会咯咚一下。我少年离家,从此之后只拿自己当家了,那个小时候的家,只成了一个概念,一个符号,是各种文字里美好的故乡,每天下班后能回到一个有娘的家里吃饭,对我来说是一个很陌生的概念,而且感觉很另类。好像大家都应该像我这样单身吃食堂,结婚后自己过,娘家大老远。而他,一直就没有与他的家庭断奶甚至断脐,也应该是婚姻有矛盾的一个重要原因。一个女人,千山万水跟你过来了,发现要用自己一己之力面对一个家庭,而她爱着的男人,在她和他的家庭遭遇的时候,又是永远地站在他的家庭那边,她会何等的孤单甚至绝望。
我总结了一下,这是一个被动甚至是逆来顺受的男人,在情感上。红辣椒离家出走,他不置可否地坦然着,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如果红辣椒回来,回来继续或者离,他也都一样。哪怕是一辈子两个人两锅饭都无所谓,等他老娘去了极乐世界,顺便把食堂关了,他晚上下班后继续在外面下馆子还无所谓。难道这就是干大事的男人?让女人要死要活的那些男女私情,毫不放在心上。甚至把自己的生活都置之脑后。我想像他周末样子,周末不下楼,没法买早点,就饿着肚子望着天花板,寻思国计民生的大事。这幅滑稽的景像让我忍俊不禁。我说,你现在需要一个田螺姑娘,做好饭,收拾了家,再回到墙上去站着,红辣椒不在,她在,红辣椒在呢,她就是一张千年的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