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杰大喝一声,用尽全力终于挣开了搏浪手的纠缠。“你是江河林的人?”王杰当然认出了这闻名天下的招式。
“是又怎样。”陆余小心翼翼的盯着王杰,免得他耍什么小花招。
“家弟也是江河林弟子,大家也算是一家人。做人留一线,日后好想见。怎样,小兄弟。”王杰说道,但是手微微的向下移了一下。
“做梦。”陆余冷哼一声,一掌拍向王杰,王杰刚好从腰间拿出一袋粉末,恰好被陆余打中,迷睡粉瞬间在中间撒开。王杰和陆余立刻捂着口鼻,向后猛推退。
“卑鄙,只会这些下三滥的手段。”陆余对着王杰骂道。
但是王杰可不在意。身后是山寨,前面的路又被陆余拦住了。这让他很是苦恼。似乎硬拼成了唯一的办法。
“受死吧。”待粉末稍稍散去,王杰双手化为虎爪,再次向陆余攻去。只盼陆余年幼,对敌经验不足,能够露出破绽。
他又哪知道,陆余之前可是天天和中原三义练招的。特别是李玄和张丰,稍有不慎,便是一顿暴打,所以陆余在防御招式方面可以说达到了所为的“无忧”境界。所为“无忧”就是指不用自己思考该用什么招式抵挡,身体自然而然的就会反应过来。这都是被李玄,张丰等人虐出来的。
王杰招招都是杀手,陆余式式如磐石,打斗良久,双方都是势均力敌。王杰甚至有几次都无心恋战试图逃走,但是陆余都会转守围攻,拳掌直扑他的面门,让王杰没法安让无恙的逃走。
双方又是十几个回合的交手,王杰因为心急导致自己出现了几次失误反而渐入下风,倒是陆余在熟悉的王杰的招式后,从之前只能防守,到以守代攻,再到有守有攻,反而渐入佳境。
就在双方还在激斗的时候,一位翩翩公子带着一个小女孩慢慢的走了下来。恰巧遇到了陆余和王杰。正是刚刚离开黑虎寨的周霖和素儿。
另一个人应该就是黑虎寨寨主王杰了,没想到陆余武功如此之高,竟然能和王杰打的如此焦灼。周霖远远的观望着两个的争斗。两人还在专心的争斗,并无暇顾及周围的情况,都没有发现周霖的到来。周霖虽然不会武功,但是却颇有江湖阅历,看了一会儿便察觉陆余的武功似乎来自江河林。
看了良久,陆余虽然微微压制着王杰,却也不能打败他,估计两人这么打能打到天亮。
“不公草堂的人怎么还没来。”周霖有点担忧的看着陆余,陆余毕竟是江湖小白,虽然暂时压制着王杰,但保不齐会突然被王杰这个老江湖阴了,看来只能自己想办法了。周霖看了看自己的剑,突然灵机一动,自己的寒风月如此之锋利,陆余拿到必然能胜之。想着,周霖解下挂在腰间的寒风月,走上前去大喊道,“陆余,接剑。”
这不喊还好,一喊却出了事。王杰陆余本沉浸在战斗之中,这一喊让他们同时一惊,纷纷向后退去。而周霖力气不大,这一扔并没有扔多高,王杰微微一跃,轻松的拿下寒风月。宝剑出鞘,寒光乍现。在这冬季的寒夜里更添一份冷意。
“好剑!”王杰赞叹道,看来之前寒风月是被那个头领私吞了,王杰并没有看到,否则早就占为己有了。
糟了,周霖顿时万分后悔。自己真是帮了倒忙了。
不过陆余可没时间去咒骂他。王杰满是褶皱的脸冷笑着看样陆余,在月光和剑光的照映下显得分外恐怖。长剑一抖,发出阵阵刺耳的剑吟。王杰迅速的往前一刺,虽然这一剑可以看出王杰也不会什么剑法,但是绝对比白天的带头大汉强。而且空手的怕用菜刀的,更何况是拿着宝剑的。
陆余急忙向后退,谁知这身后刚好有一块石头,立马将陆余绊倒在地。
好时机,王杰急忙上前,朝地上的陆余刺去。
摔在地上的陆余随手一摸,刚好拿到了之前扔掉的树枝,陆余手拿树枝,一个地滚翻狼狈的躲过王杰的剑刺,同时站了起来。
王杰再次逼近,又是一刺。寒风月将至,陆余手持树枝,突然感觉自己甚是心寒,没错,是心寒。他感觉整个人像掉进了冰窟窿一般,但是五脏六腑和头脑是冷的,身体却是燥热的。他想出手,急切却又冷静的出手。
陆余感觉自己不受控制,竟然往前跨了一步,然后惊险又精准的侧身恰好的躲过寒风月,接着扬手一划。
“哐。”的一声,寒风月掉在了地上,王杰瞪大着双目,直接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再也没起身。
陆余感到自己又回到了身体。他小心的将手指伸向王杰的鼻间,良久都没有呼吸。陆余突然转身,跑到一旁的树下,撑着树干不停地呕吐着。
周霖也走了过去,拿起自己的剑鞘和宝剑,将寒风月重新入鞘。然后和陆余一般,将双指伸向了王杰的鼻间。许久,确实没有呼吸。
“死了。不就是杀了个人吗,你也真是的,人在江湖,不杀个十来个人,你还好意思混下去?还真是个小白。”说着周霖转身蹲在地上也跟着吐了起来。看来他也是强作镇定,却没忍住。
素儿看了一眼地上死不瞑目的王杰,在山寨见惯了生杀的她倒是没什么反应,走过去温柔的为周霖拍着后背,让他吐着好受一点。
可怜王杰英明一世,到头来却死在了陆余这个初入江湖的十五岁少年手中。其实如果之前他拼着被陆余打一掌的代价,完全可以冲过去,逃向山下。只可惜,他太过爱护自己,反而导致自己最后命丧树枝。或者说,是陆余运气太好,刚好捡到了树枝。
“你跟过来干嘛。”陆余没好气的问道,毕竟自己差点被他的剑刺死。
“我和陆兄甚是投缘,准备和你一起闯荡江湖。”周霖说道。
“你一不会武功,二还帮倒忙。我凭什么带你。”陆余无力的坐在树下说道。他被抓之后一直没有吃东西,加上长久的战斗,陆余早就精疲力竭了。
“首先,不是你带我,是同行。其次,我有钱。”周霖在陆余眼前晃了晃白乙给的大钱袋子。里面金银碰撞的声音甚是动听。
“我要去渭城。你呢。”陆余想到自己现在身无分文。有点妥协的说道。
“那正好,我也要去渭城,然后西行去洛阳。”
“那我就带你到渭城。”
“是同行!”
“好,我们就同行到渭城,然后各走各的。不过期间你要负责我的起居伙食。”
“没问题,君子一言。”周霖伸出了自己的手掌。
“驷马难追。”陆余重重的拍了上去,痛的周霖直大叫。
清晨。白乙站在王杰是尸体旁,死死地盯着他脖子上那一缕细的和丝一样的伤痕。如果不仔细看,确实看不出来。
“副捕官,是不是百器门的金丝线所致啊。”边上一个年轻的手下说道。如此年轻便能成为副捕官的左膀右臂,此子前途无量啊。
“长点脑子啊,白尺!用金丝线这类暗器勒的话,不说整个头掉下来,起码能陷入半个脖子,怎么可能这么细这么浅。”白乙用力的打了一下少年的脑袋。自己怎么有这么笨的亲戚。
“那是什么所致啊。”
“阎王阁,封喉剑法。”白乙沉着脸说道,“可是他们杀王杰做什么,这可不是他们的作风。”
白乙没猜到的是,杀人的武器,就是他脚边不起眼的树枝。而杀人者,十五岁陆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