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害人啊!”
轻轻放下手中的笔,傅剑寒又是忍不住微微一叹。
数日前,在松山寺自己的确成功破案,只不过虽然疑案已破,但结果却不怎么美妙。
周霞乃被妖魔附身才犯下此案,非是自身本愿所为,所以自然不受其罪,但她在被妖魔附身期间元气已经大损,加上知道此事,方一醒来又自昏厥过去。
至于谷明志,其道已损不说,经此一事之后,其已无志于俗事,直接遁入空门之中,为一沙弥。
或许状态最后的就是谷远航,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也逃不过一个‘家破人亡’之说。
本一家和美,不过小有矛盾,但在妖魔行事之下,整个家庭支离破碎,人难存亡,实在让人感叹。
“公子,不用再感叹了哟。春闱可就要到了哟!”
双手支撑着脸颊,依依直接劝说道,不过看她那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在真心劝说人。
“你……”
看到依依这幅模样,傅剑寒很是哭笑不得想要开口说两句,但最后还是化为一笑,随手在其额头一弹。
“我知道了,这可不用你来警醒。”
“诶哟!”
挨了傅剑寒‘一击’依依随即怒视傅剑寒,两人相处久了,关系自然也就亲近了,依依可不像当初那般事事注意,不时卖点小性子,让傅剑寒的生活热闹了不少。
无论如何,时间永远不因为任何人而停滞,随着岁旦过去,春闱即将到来,转眼之间又是过去一月。
这一月傅剑寒自是日夜苦读,诸多文集不再是简单记忆,而是彻底了解,成为自己所知。
但就在春闱将近之际,一个惊天的消息传来!
先帝驾崩!
只在这岁旦之后不久,普天同庆方过之际,突然传来此惊天噩耗。
所有听闻之人,皆难以相信。
“这是真的?”
听着外间传来的大吼声,傅剑寒既感觉在意料之中,又感觉在意料之外,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数月之前得到的消息也算得到确认,当时从心月狐口中傅剑寒就已知先帝陨落已经成了定局。
但在傅剑寒看来,最少这事情不该那么快才是,难道朝廷当中那么的御医真的回天乏术?
难道卫国大将军匆匆赶回中州也没有半点续命之法?
这委实让傅剑寒也心头疑惑。
但无论如何,随着消息一出,整个卫国百姓都是为之大悲,尤其是开河府,许多人都身受过先帝大恩,闻听这惊天消息,不少人都暗自垂泪。
行在道上,月余之前的喜庆已经不见,一股悲伤的气息笼罩全城,甚至有些人家主动挂上白幡,以示悼念之意。
在这样的氛围下,哪怕是傅剑寒也不得不聊表示意,在自己临时居住的小院外扯了两尺白布。
“想不到竟然有这样的事情,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对春闱有什么影响了。”
微微摇摇头,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知道为何,这时傅剑寒心头总有几分不好的感觉。
对于那位先帝,傅剑寒并没有太多的感觉,两世为人,也不会因为武堂当中的数年教诲就改变自己的看法。
如今所为,只是出于一个文人,对于先辈所行的敬佩之心而已。
所以在正常的哀悼过后,傅剑寒自然是有几分担忧春闱会有几分变故,哪怕傅剑寒也知如同春闱这样的大事应当不会有变故才是。
有些时候,就是怕什么就来什么,本来只是傅剑寒无心所想,但只在第二日一早便有人前来敲门。
看着前来报讯的衙役,傅剑寒微微有些发愣,尤其是对方一见到自己便恭敬地送上一份拜帖,在一阅拜帖之后,更让人有些迷茫。
“所有欲参加春闱的童生,午时的时候,齐聚东阁学府?”
不仅是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更是因为文人虽然地位尊崇,但也不会随意支使官府中人。
“启禀公子,具体有什么事情小人也不知道,只知道这是我们大人亲自吩咐的事情,让我们务必亲自求见开河府内所有有资格参加春闱的各位公子,并且必须得到各位公子亲自回讯。”
那衙役当下直接一抱拳,向着傅剑寒恭敬而道。
“无论公子是不是要参加春闱,还请公子能给份答复让小人回去复命。”
目光再是从送来的拜帖一扫而后,拜帖最后有着孙老亲自手书,这等字迹不会有弄虚作假之言,所以只在略一犹豫之后,傅剑寒就微微颔首。
“我明白了。这位小哥且帮我回复一声,今日午时傅剑寒必定前往东阁学府,不会有任何耽搁。”
“请公子放心。”
一得到傅剑寒的答复,那衙役当即松了一口气,随即又是一拱手。
“还请傅剑寒公子让在下先行告辞,不瞒傅公子,在下还要前往通知其他几十位公子,万万耽误不得。”
“小哥请慢行。”
衙役一回礼之后随即告辞离开,只留下傅剑寒微微皱眉。
思索一阵之后,傅剑寒当下直接看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的依依和齐向武,径直言道。
“依依、齐大哥,你们也要做好准备。突然之间,卫国就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说不定还更会有什么变故,不然也不会在这时立即下帖召集众多童生。”
“公子,会有什么事情哟?”
依依嘟囔着嘴,自从昨日先帝驾崩的消息传来,她也没有了往日的一贯的开心,不过还算微微点头。
倒是这时,齐向武没有往日的沉默,而是开口直言道。
“请公子放心,这一次我必定能相助公子一臂之力。自从一月前在松山寺面对那巨佛无力之后,我亦得了许多感悟,经过这一月的打磨,我已成功突破,成为了武师。”
“武师?”
傅剑寒眼眸微微一睁,一旦又武士晋升到武师,实力自可大幅跃进,虽然武师依旧难敌同阶的举人,但在面对秀才的时候,纵然有大道之助,秀才也不可能胜过武师。
若为常理,一旦成就武师之后,除非其人前途广大,不然再难有侍奉之言,所以当下傅剑寒向其微微颔首相问。
“就算这一次我春闱得过,也只是寻常秀才而已,你如今前途远大,可有什么打算?”
“我愿侍奉公子,乃是想借此得到机缘以突破。这一次松山寺之行,若没有公子相助,不说我是否能有机缘一观,就算进入其中,也唯有拜倒在佛陀威严之下,万万不可能有多大感悟以可晋升。”
齐向武自然也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当下面色不变,直言而道。
“公子恩德我必当以身报之,更何况公子虽是童生但名声广传,非常人也。所以无论公子身份实力如何,我愿报答公子十年,此十年间无论公子有何命令,我必定全力以赴,哪怕身死亦是在所不惜。”
十年后,若傅剑寒无法成就举人,那自然就沦落平常,齐向武自然不会继续侍奉。
这一点,齐向武没说,但傅剑寒已知。
此乃世事常情,哪怕承傅剑寒之恩,能做到如此已经是不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