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阿姨的搀扶下站起来的。当时我特别想做的一件事就是把老大剁成肉馅。
在沙发上坐好,我直感觉丢了半条命。
老妈的脸色并不算好,好在她的脸色一向不好,我都习惯了。
“你还知道回来?”她还一如既往的能够出口伤人,我今天感到很欣慰。
“大哥说你不舒服。”我当然不会说她宝贝儿子跟我说她要死了。
她立刻一脸憔悴状,“嗯,快死了。”
这还真是娘俩啊。
“怎么了?”
“带状疱疹,俗称‘蛇盘腰’,我觉得自己要死了,疼死了。”小老太太虽然是有点撒娇,但是气色真是病态的灰白。
“医生怎么说?”
“挂吊针呗,打了好多天了,也不见效,越长越多,疼的受不了。”病中的老妈失了平时的威风,就是一个小老太太,“阿姨说民间偏方治这个病很厉害,前天找了个人来给我治了。”
病急乱投医!我挑眉,“怎么治的?”
“她拿一把铁刀,在我身上比划了几下,还念叨了一些话。”
这感觉听上去更像是做法。我看一眼站在旁边的阿姨,阿姨表情有点尴尬的对我笑。
“就这样?”
“啊,就这样,优惠收了300块。”
“感觉好了吗?”
“没有,又长了好多,还是很疼,人家说长到一起就不行了。。。”老妈这一刻无助的像个小孩子。
我一时感觉有点惆怅,必须做点什么。这个偏方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就不明白了。我想来想去还是给安城打了一个电话。
事情就是那么凑巧,他妈妈之前就得过这个病,医院的治疗方法恢复的速度慢一点,也是用的偏方。我把老妈讲的
治疗经过复述了一遍,他说马上问一下他爸爸,我赶紧挂断电话,希望他快快问来正确的办法。
“谁啊?”病中的老妈仍是有余力过问我的事情。
“朋友。”我不想过多解释,安静的等安城的回复。
一等就是将近半个小时,安城的电话再一次打进来。
“你出来,我给你送了药来。”
我惊喜跳起来,冲了出去。
安城正站在门口往里看,身后的车子还亮着大灯。
他递给我一个小纸包。
“什么?”我问。
“雄黄。”他指指其他几样,“粗圆老香,这个羽毛。用高度就把这个雄黄粉泡了,用羽毛沾了扫在疱疹上,还要把香点燃薰着疱疹,边薰边扫。”
“就这么简单?”我狐疑的看着手里简单的道具,“不是还要念叨什么吗?”
安城笑出声来,在我头上揉了一把,“傻啊,那都是骗人的。你看看这个其实就是中医啊,至于这个羽毛是因为这种疱疹疼痛难忍,羽毛轻柔可以减少痛感。”
“太好了,感觉这个靠谱啊。”我把小纸包紧紧攥在手里,跟安城打个招呼就赶紧跑回去了。
把老妈搀进房间,关上门。看见老妈身上长的那些疱疹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没想到那么多,从下身绕着身体一直蜿蜒着长到腋下。我按着安城的嘱咐将雄黄粉调好,燃起香,蹲下身子一点一点的用羽毛往疱疹上抹药。抹的过程老太太已经开始说好,说香的袅袅热气薰得很舒服,感觉没有那么疼了。
足足用了将近四十分钟,才把所有的地方都抹到。
老太太直说感觉身上轻松了不少,没有那么紧了。我听了庆幸不已。
老太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嘱咐我第二天务必再去。
第二天。公司里订单如雪片,这都是“高小波反应”,毕竟出去一趟,有业绩才有价值啊,我看着订单备注栏里长长搭赠后面他龙飞凤舞的签名,笑了笑,吩咐销管立刻照单安排生产发货。
忙了一天,晚饭时间下起了雨。安城晚上有饭局,给我做好了热乎乎的饭菜才出的门。回家看着桌上的饭菜,心里有细细软软的幸福,一边吃饭一边打个电话给他,他叮嘱雨天路滑,晚上不要回父母那里了,天亮再去。被他一说,我心里有点不安。
想想我的夜盲症,再想想老妈疼痛难忍的样子,那怎么行,下刀子也得去。
我匆匆吃了点饭就开车出门了。
冥冥中就是天意。有些时候你感觉不好的时候,这件事情真的就不要去做。
雨雾迷蒙中,车辆稀少,我的车开得四平八稳。路程行了一半,一个丁字路口的绿灯远远地亮起,我加大油门准备通过,这个时候,旁边直行道上停着的一辆车突然左转,我眼睁睁的看着他撞在了我的车身上,就差那么一秒,我就可以安全通过。
车子滑到路中间停住,我再一次被锁住。
安城在雨中奔驰而来,肇事者不但违规变道还喝了酒。交警和保险公司都有人在处理。我什么话都没有说,暗自庆幸没出大事。
隔天,我的车子在修理厂,安城给我选了辆车送来,说我那辆车和我八字不合。好吧,我乖乖的接受他的安排。
开着新车回家继续给老太太上药。老太太为着我第二天没能履约心情明显不好,却强忍着。不管什么原因总是我没有
履行自己的承诺,什么都不用解释,乖乖的给她老人家上药。看上去这个法子确实有效,疱疹明显有点蔫了。
一连几天的奔波治疗,老太太居然奇迹的迅速恢复了。这段期间我们相处倒是融洽,每次见了我都是和颜悦色的。
我由衷的感谢安城的这个药方。
晚上又下起了雨。樱木花道安静的趴在地板上,我坐在飘窗上,看着玻璃上透明的水滴心情无比平静又喜悦。真好!又是雨季。安城拎了一本书过来坐到我的对面,见我不看他,用脚踢踢我的脚。
“干嘛?”
“有没有说这药方是我找来的?”安城的脚不老实的蹭着我的小腿,“给我积攒点好感度,到时候去你家见父母气氛会更好一点的。”
这个家伙,这点小事就想表功。“谁说要带你去见父母了?”我踢开他猥琐的脚。
他撅嘴腻上来,低头做小女人状,“你想要始乱终弃吗?我都是你的人了,你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
恶了个寒,侧身想要避开他,奈何已经贴在玻璃上退无可退。
他抬头嘴角一挑,双眸星亮,道:“没办法,只能弄出条人命你才不会跑掉。”
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