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良尔逃也似的跑进家门,安城站在她家楼下点了一支烟。他不知道自己今晚是怎么了,或者是月色太撩人,或者是空气中氤氲的香气催发了情绪。原本想浅尝即止的一个吻,在温软清甜满怀的一刻,想要得到的更多,最后一发不可收拾。虽然强迫张良尔用手帮他释放了自己,以至于可能给张良尔留下一个放浪形骸的印象,但是安城不后悔。他想要她,势在必得,从少年时就认定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别人,她早晚得是他的,因为他早已经是她的了。
小的时候安城是别人眼中独来独往的古怪孩子,假期里每天最爱在外面游荡,晒的黑炭一样。他最爱去的是一个很大的院子。
穿过一个很大的果园,趟过一条湍流的溪水,临溪有一个很大很深的院子,种着高耸林立的大树,在树的另一边是一栋矮墙环绕的砖红色小楼。不过小楼的银灰色巨大铁门总是关着,偶尔旁边的小门开了忘了关,安城总能远远的看见门里面很多美丽的花,神秘的像童话书里的城堡。有一天,安城追着一只鸟,又闯进林子那边,看见开着的小门外有一个又白又安静的女孩,光滑乌黑的长发,阳光下皮肤透明一样发着光,美丽的像一个洋娃娃,安城一下子就忘记了他的那只小鸟,目光只是追着这个女孩,直到她进了那个大门,他才怅然若失的回家。
后来他每天都要跑去看,有时候会看见女孩悄悄躲在小楼旁边的花丛里,楼里面的人出来呼唤她,她也不出来。开始安城好奇的看着,以为他们在躲猫猫,后来发现不是,女孩不但藏在那里怕人发现好像还在哭。也有时候女孩会躲在安城藏身的树洞旁边,安城很高兴可是不敢和她说话,因为她浑身上下干净的没有一丝灰尘,而安城自己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干净地方,藏在树洞里和大树浑然一体,女孩都没有发现他的存在。更多的时候,那扇大门一直关着,安静的像没有人存在。
直到有一天,雪妮带了一个同学回来。安城惊喜的发现她就是小楼里的女孩,而她弯弯的眉眼,两个小梨涡笑的让人心颤。安城自惭形秽的黑着脸走开,默默的记住了她的名字:张良尔。
他开始讲卫生,开始好好学习。因为姐姐口中的张良尔简直无所不能:成绩好,歌唱的好,舞跳得好,会画画。。。。。他只有让自己变得和她一样棒,才有勇气站到她面前。
十二岁,他每天跟在姐姐和张良尔的后面,上学放学,看着她笑,看着她走边边蹦蹦跳跳,他也跟着笑,踩着路沿石上她的脚印。
十四岁,他已经长高了,再也不是那个黑不溜丢的小跟屁虫了,他在操场上奔跑的像一道黑色的箭,在全场的欢呼声中,他只想知道她也在场。有女生喊他男神了,扯淡,他才不在乎,只要不递信给他,不要让她误会。
十六岁,他拼命考上了她的高中,那个学霸云集,人才辈出的学校。跟着她的脚步一步也不肯落下。而她越来越美好,亭亭玉立,高不可攀,是男生们暗恋的对象。他和那些觊觎她的人打架,人人都知道她身边有条小狼狗。
十八岁,她考去远方的大学,那也成为他的方向,可是命运给了他一个神奇的安排,他与她错开了方向。
二十岁,他日夜被嫉妒撕咬,她交了一个男朋友。而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许是良心的补偿,那个给了他DNA的人,又给了他一笔钱。
他开始努力让自己增值。因为他要以最好的样子站在她面前,因为世界上只有他最爱她。别说她交了一个男朋友,交了几个男朋友他也不在乎,她就得是他的。她当他是弟弟,他就若无其事的以弟弟的身份在她身边出没,小心的盯着每一个对她有企图的男人。
终于他们还是分手了,清冷如她怎么会知道那些男人的心。
姐姐订婚那天,下着小雨,他连夜赶回来,恰巧她也在,白皙依然,纤细依然,喝了酒的她醉眼看他,孩子般地笑,如春风吹开了花朵,他觉得自己的心漏跳了一拍,一荡,化了。
那是第一次离她那么近,她清透的肌肤清香可闻,他扶在她腰上的手都在颤抖,而她犹自不知,任他把自己扶上车。
她醉了,看着耍酒疯的雪妮,呵呵的笑。安城送完姐姐又送她,她已经酒气上涌,想要吃个冰激凌。安城心甘情愿的跑腿,还挑了她最爱的口味。
她吃,他看。看她被冰的莹亮红润的唇,看她颊上那抹娇艳欲滴的酡红,看她低垂的长睫,他突然觉得口渴,就那么默默的看着她手里的冰激凌。她挖了一勺递到他面前,她樱红的唇刚刚刷过这个勺子的事实让安城心头狂跳,他张嘴预接,却发现她眼中那一抹狡黠闪过,下一秒,那一勺冰激凌已落入她的口中,她咯咯的笑,看见安城目光静黑的看着她,她就笑笑的看着他,又挖了一勺递到他面前,安城想从张良尔的脸上看出端倪,张良尔忍不住笑,软声说道:不骗你。他就信了她,张嘴去接,张良尔飞快的又自己吃了,开心的笑个不停。怎么又信了她,安城有一点窘,但更多的是喜欢,喜欢看她小小使坏后得意的笑,他觉得很热喉咙很干,第一次有了冲动,抓过她吻住她!她的唇一定又凉又甜润,那样他就不渴了,他的心就能舒服了。他盯着她的小嘴良久,终究没敢造次。
可是她却猝不及防的亲了他面颊一下。安城多么希望这一下是在她清醒的时候亲的啊!那样,他或者可以做些什么。而不是君子的送她上楼,在帮她换吐脏的衣服的时候还得对她美好的身体视~而~不~见。
这样君子、柳下惠的结果就是自己跑去冲冷水浴。
那年他2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