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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等待

粉色的玫瑰上的蓝色发带,随风飘舞,伴随着大提琴优雅低沉的音乐,与淡淡的月光笼罩着一直等待的地方,是期待还是隐藏在最深处的柔软?他就是一直这样,在每一个夜晚陪伴着。即使夜晚再寂静,再寒冷,再无法难眠,只要能听见自己走在青石台阶的脚步声,大提琴浑厚的声音,就能感受到她的气息。

这又是一个长达30年的孤寂,但是那最后一战中的吻,仿佛就是昨日。哈吉静静的坐在台阶上,闭着双眼,拉奏着她教给他的第一首曲子。这是她沉睡的地方,他在石门外,她在石门里。第一次相距如此近,能守在她沉睡的地方。他已经很满足,很快乐了!这30年不在是孤独的,思念的……

遥远的东方,一丝曙光划破墨色的天空,哈吉睁开眼睛,看着金色的云彩,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小小的弧度,“太阳升起来了,小夜!今天的日出很漂亮,新的一天开始了!”金色的阳光铺满大地,哈吉收起大提琴,拾起粉色玫瑰,解下发带插在琴盒上,一如往常一样消失在一片金黄色中,再回来时,手上多了一只新鲜的粉玫瑰,上面蓝色的发带系成一个漂亮的蝴蝶结。哈吉轻柔的将玫瑰放在石门口,凝望着石门,似乎能看到门里面沉沉睡着的小夜。一阵风抚过,树影摇曳,点点的阳光穿过树叶的间隙,变成刺眼的光晕。待风止后,石门处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仿佛这个身影从未出现过一般。

“凯,快一点,快点啊!”吉尔跑在最前面,跟在后面的丽莎回头向下面的凯招手。凯紧走几步,抬头向上看,午后的阳光是那么的耀眼,前面的两个小家伙,如今已经长的快有当年的力克那么高了。凯向丽莎招了招手喊道:“慢点,别跑那么快!还有叫爸爸,不能叫凯!”

“好!~~~”丽莎格格的笑着,那双褐色的眸子像极了力克,只是她和吉尔的鼻子很像歌姬。

“凯!快点啊,吉尔和我都到了呢!”丽莎跑上最后几级台阶冲着有些发愣的凯喊着。声音像风铃般清脆悦耳。

凯无奈的叫着:“就上来,还有是爸爸,不是凯!”话音刚落吉尔兴奋的叫着:“快来看啊,今天又有一朵玫瑰!”终于凯也走完了最后一级台阶,一朵半开的粉玫瑰放在石门外,“那家伙来过了,应该是每天都来。”凯小声道。一旁的吉尔忙问:“那家伙是谁,凯为什么从来都没说过。”蹲在地上看玫瑰的丽莎接到:“就是,老是说这是送给姑姑的,但是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姑姑还没醒来?”

凯并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远方,那些郁郁葱葱的树丛,虽然会随着四季一枯一荣,可是10年的岁月却并没有改变什么,仿佛那些过去并没有离得太遥远,记忆也没有随着岁月的流失像老照片一样泛黄模糊。门里的小夜依旧如开始沉睡的那天一样安静。

“凯?”丽莎拽着他的衣角,好奇的看着他。其实两个小家伙一直有着这样的疑惑,不明白为什么凯会每天带着他们来这个地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来凯都会在这里发呆,不明白每次带他们来看姑姑只有凯,还有门口的玫瑰花。从记事起他们就一直好奇,问过很多遍,无论是凯还是真央,最终不是微笑就是沉默。

凯摸了摸石门轻声说道:“小夜,明天再来看你。”然后笑着对着一脸好奇的丽莎和吉尔道:“走吧,我们去海边捡贝壳吧!”

“好!可是,凯为什么姑姑还不醒来?”丽莎今天突然决定要问出个接过来,一边跟着凯一边问着。两个小家伙从小就是一个唱一个和的,吉尔也跟着附和着。

凯挠了挠头说:“姑姑会醒来的,等你们长大了,姑姑就……”吉尔跟上凯的脚步满脸不屑的叫着:“骗人!凯又在骗人,每次都这么说!我和丽莎都12岁了,姑姑也没醒来!”“是的!凯在骗人!”丽莎马上跟着也叫起来。

两个小家伙一起围攻起来,让他一下有些慌了手脚,不过马上他又稳定下来,揉了揉吉尔的头笑道:“等你长得和我一样高了,姑姑就醒了!”“那姑姑为什么会睡那么长时间?”按下一个吉尔,丽莎忙追上来问。“那是因为姑姑一直在等一个人。”“是每天送玫瑰花的那个人吗?”丽莎亮晶晶的眼睛望着凯,似乎在期待肯定的答案。凯再也没有回答下去,只是又回头看了看已经掩映在阶梯处的“开端之处”心中默默道:“因为那家伙和小夜的羁绊超越了时间,跨越了空间……”

大提琴的声音回荡在轻盈飞舞的雪花中,日复一日的夜晚,他的身影总会出现,远远的望去是那样的孤寂,但那个身影却很恬静的坐在台阶上,闭着双眼拉奏着大提琴。在他的心中无论何时,都只有他和小夜,小夜和他。雪静静的下着,似乎也怕打扰到这位英俊的绅士。

对于他来说时间已经不是隔阂,自从他身为一名修巴利耶再次醒来,守护陪伴就成了他的义务,即使小夜再醒来已经不记得他和她的过去,他还是会,永远会安静的走在她身边给与她最温柔的保护,一直到时间的尽头……

银色世界的远方传来悠扬的歌声,就像伴着他的琴声和着。哈吉睁开眼睛,起身望向歌声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Dive……”一片雪花落到琴弦上,化成一滴小小的水珠,顺着琴弦滑下。

哈吉无声的叹了口气,又坐下继续拉起大提琴。歌声时隐时现,由远及近,就像乘风而来。“丽莎……”哈吉停下手中的琴弓。“是你吗?是你每天都会给姑姑送玫瑰吗?你就是姑姑等待的人吗?”银白色的阶梯上一个带着白色绒帽的少女身影渐渐出现在纷落的雪花中。

这样寂静的雪夜,丽莎一身雪白的衣装,就像这冬天的精灵美丽。她也不知道她怎么会在这样的雪夜来到这里。她只是很喜欢雪,喜欢一个人静静的看着雪花从墨色的天空飘下,轻轻柔柔的。

“丽莎,该睡觉了!”真央的声音从屋中传来。丽莎拍拍身上的落雪,答应道:“就来了。”正要推门进屋时,一阵风吹过,雪花纷飞。隐约中有低沉优雅的大提琴的乐声,从风中而来。吉尔从浴室出来看到丽莎立在门口望着黝黑的远方,也好奇的走过来伸着脖子向外看着。“风中有音乐……真好听!”丽莎如痴如醉的聆听。

坐在屋中看电视的真央总觉得有一丝丝凉意,走到窗口检查窗户是否关好,正好透过玻璃看到两个家伙一个伸着脖子,一个呆呆的一起看着一个方向。“这两个家伙!”真央气愤的冲到门口,一面吼着一边还在两个人头上来了个爆栗子:“丽莎,吉尔!把门关上,睡觉去!”

挨了爆栗子的吉尔,缩回脖子抱着头委屈道:“丽莎说风里有音乐,我也听到了!”丽莎揉了揉头撅着小嘴对着真央说:“我听到了,是大提琴的声音!”“大提琴!”真央有些不可思议,23年了,凯每天去那回来从来没有说过见到那个家伙,只是知道他在那一战之后还活着。“那是别人家在学大提琴,都去睡觉去,不许闹了!”真央摆出一副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的表情。吉尔看出真央是认真的只好拉着丽莎上楼了。

“凯,也许哈吉那家伙就在那里。”真央回到客厅,坐在凯的身边,头轻轻的靠在他的肩上。凯看着挂在墙上他和小夜还有力克的合影,沉默了一会,拍拍真央的手道:“我知道他一直活着,每天都来。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哪,大卫也找了很久也没有见到他的踪影,但是我想也许他是不想我们打扰他和小夜单独在一起吧,所以还是还是不要去看了。”

夜已经很静了,可丽莎还是睡不着,她能听见那大提琴的声音,没有间断的演奏着,是从那个方向传过来的。她轻轻的起身穿好衣服,悄悄的走进夜色中……越来越近的音乐让她情不自禁的附和着哼起歌来。忽然音乐声戛然而止,台阶的尽头坐着一位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绅士,他的眸子是深蓝的色的,就像两潭波澜不惊的湖水。

“你问的问题太多了……”哈吉起身看着这位雪中精灵,淡淡道。丽莎微微笑道:“那我就问一个问题,你回答完我就回家睡觉。”

“嗯。”

“那我问了……你叫什么名字!”

“哈吉。”

“谢谢你!”丽莎笑着,顿了顿朝哈吉摇了摇手道:“我要回家了,明天早上再来看姑姑!”

台阶上的积雪上又多了一串脚印……

雪还在静静的下着,刚刚的那个雪白的精灵已经消失不见,只有一句话还在回荡“姑姑真幸福,有你这样的帅哥陪着她,她不会寂寞的”。

“幸福”这个词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他默默的埋藏在心里的最深处,只要能够相伴左右,在她呼唤时能第一时间出现就好。

夏日的海风让炎热中的人们,感受着丝丝的惬意。沙滩上,丽莎、吉尔和米亚欢笑着相互追逐着。看着他们大卫若有所思道:“他们已经有5年没有改变了。”凯点了点:“是的,但是他们没有别的任何异常,是那么像力克,活泼快乐。”

最后一战结束后,大卫和茱莉亚移居到英国,一年后生下了可爱的女孩,继承了茱莉亚的美貌,如今的大卫已经是花白的头发。但是他们依旧是2年就回冲绳,看望凯和真央还有那两个小家伙。

“你们这次回来还没去看小夜吧!”真央倒了两杯果汁递给大卫和茱莉亚。

“还没有,她还好吗?”茱莉亚接过杯子。

真央还想说什么,被飞奔过来的三个小鬼打断。米亚指着马路上停着的黑色的宾利高兴的叫着:“是乔埃尔叔叔!”

“乔埃尔叔叔!”丽莎和吉尔一起朝乔埃尔招手。

大卫和茱莉亚吃惊的看着米亚指的方向,乔埃尔依旧是一身黑色西服,走下台阶来到沙滩上,冲着其他人笑了笑说到:“听说大卫过来了,我想就差我和路易斯了。”

话音刚落路易斯那黑黝黝的身影就出现在乔埃尔的身后,接着说到:“乔埃尔说要给两个小家伙过生日,所以就跟来了。”

“路易斯!”丽莎和吉尔看到他也来了,立刻围道他身边,一个捅他的肚子,另一个踮起脚尖去拽胡子,其他人看到路易斯被两个小鬼整的一边躲闪一边求饶,都大笑起来。“你还是这么讨小孩子喜欢!”乔埃尔笑着拍了拍路易斯的肩。路易斯挠了挠光秃秃的头憨笑道:“小孩子就是拿食物哄着才会被喜欢呢!”正说着丽莎拉拉他的手,小声的叫着路易斯的名字。

“嗯?”路易斯蹲下身子。“我看到了……”丽莎伏在路易斯的耳边悄悄的说。

夕阳的余晖斜斜的映在海面上,海水也变成一片橘黄色。大众酒吧里再一次济济一堂,以前的伙伴,从前的战友在今天又相聚,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诉说着过去的种种,回忆着分开的时光。

收到礼物的两个小家伙开心的围着生日蛋糕手舞足蹈,米亚从一旁蹦出来抹了一手的奶油向两个小家伙的脸上蹭去,嘴中还笑道:“两只花猫!”丽莎和吉尔被突如其来的恶作剧,弄的得一脸惊愕。转瞬间吉尔首先反应过来,用手沾了奶油向米亚反扑过去。三个人的奶油大战就此开始!

正当三个人玩的起劲的时候,丽莎突然站住了,后面追过来的吉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直的冲上去,撞到丽莎身上,同时满手的奶油不偏不移的抹在了正走过来的乔埃尔身上,刹那间乔埃尔的黑色西服上就多了一个显眼的白色手印。看见自己闯祸了,吉尔也有些懊恼,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满脸气愤的对着从地上站起来的丽莎道:“干什么突然停下来,也不打声招呼!”丽莎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又看了看乔埃尔的衣服,委屈道:“是音乐,我又听到大提琴的声音!我觉得那首音乐很好听,就停下来了。”

乔埃尔本来就没有打算要责怪这两个小家伙的,正要手帕擦拭奶油手印的时候,听到丽莎的那句话,不禁停下手上的动作问到:“音乐?”“嗯!是的,每天晚上都会响起,听着这样的音乐睡觉,丽莎觉得特别的安心,很快就能睡着!”丽莎兴奋的指向乐声飘来的方向。乔埃尔顺着丽莎指的方向侧耳倾听,许久除了吧台里传来的谈笑生,并没有听到什么音乐。正在不可思议中,忽然又想到他们两个是歌姬的孩子,心中的疑惑也就消散了。于是蹲下身子笑着摸了摸丽莎和吉尔的头道:“是的,音乐很美!那是用心去奏响的音乐,所以你们才会觉得很动听。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你们就能看到那位奏响这曲子的人了。”

“我见过的,这是个秘密连凯也不知道,但是路易斯答应给我做好吃的布丁蛋糕我才告诉他的。”丽莎嘻嘻的笑着,伏到乔埃尔的耳旁小声的说:“我和吉尔都见到过了,姑姑一直等的人,他说他叫哈吉!”

“哈吉……”乔埃尔起身走向到窗边。月光是那么的安静,当大剧院崩塌的那一瞬间,没有人相信他还活着,自从那一朵玫瑰花盛开在小夜沉睡的门前。“我们试图找你,巴黎、伦敦、俄罗斯……没想到你一直就在这里。”

“哈吉吗?”丽莎站在台阶下,抬头望着还在拉大提琴的哈吉。吉尔默默的站在丽莎身边,握着丽莎的手。自从那个冬夜的相遇,丽莎便常常拉着吉尔来这里,好奇的问一些他与小夜的事情,虽然每次只能问一个问题。

一曲终了,哈吉才轻哼了一声,回答了刚才的问题。一阵沉默的寂静,许久哈吉开口道:“没有问题就回去睡觉。”吉尔看了看丽莎,丽莎点了点头,吉尔走到他身边,从裤子的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过去道:“凯说姑姑在过一段时间久会醒了,收拾了好多东西,说是为姑姑准备的,我们在相册中发现这张照片,也是唯一的一张。”

吉尔看到那张照片,去接照片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一下,照片从指尖滑落。相片上的画面被倾斜的月光照亮……长发的小夜,穿着漂亮的白色礼服微笑着,一旁的哈吉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泛黄的照片诉说着百年前的一段邂逅,只是美好的时光瞬间被战火燃烧殆尽。相片中的两个人,如今一个人沉睡着,不知苏醒后将又会记得多少过去?另一个静静守护着,心中满是孤独的爱恋,即使她的记忆已不再。

哈吉小心翼翼的拾起照片,揣到怀中。又拿起琴弓放在琴弦上。片片落叶随风而落,是一种留恋,是一种最后的守候。台阶上的两个小家伙已经悄悄的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20多年的时光,让丽莎和吉尔早已觉察出自己与其他同龄人的差别,看着国中同班的同学渐渐成长的身体,而他们的时间似乎永远停在了16岁。一直以来,他们就是觉得自己与别人不同,小时候不小心的摔伤,总是在一眨眼之后只剩下一点血迹。随着时光的不断飞逝,他们小小的心灵中,想要发现真相的欲望,一天天增强,即使凯和真央对于这些问题总是避而不谈。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小夜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些过去的照片。那是乔治和凯还有力克小夜的合影。他们不可思议的发现自己的长相竟如此的像小夜和力克的重叠。在不断的追问下,凯终于将过去的种种全盘托出。丽莎也明白自己为什么天生就对音乐如此敏感,吉尔也知道了自己的听力会那么好,一丝细微的声音也能在他被他听见。原来他们体内所流的是不一样的血液,古老而特殊。但是他们并没有太多的特殊,依旧如两个16岁天真的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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