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日:
五场刺杀。
三次围剿。
次次狠手。
可真是,下了血本啊。
白莫千身为杀手的嗜血欲被彻底勾起,灵力玄力皆不可动用又怎样?
她可不是安逸久了就忘了当初刀口舔血日子的人。
血浸白衣,素手染血。
利落的一个回旋踢,“咔嚓”一声,了无生机。
白莫千没有感到有任何开心的情绪。
她的衣服脏了。
鲜血的气味一点儿都不好闻。
“残局留给无言来收拾,赶快进屋休息吧。”墨君言走过来,收了雷势,透出三分慵懒,三分华贵。
“嗯。”
“姐姐。”
白九漓不知何时出现,声音低低的。
“小漓这么还不睡?”
“吵。”
白九漓未用药水遮盖,浅金长发映照月色,拂过少年沉静面容;碧瞳如清泉石上流,翠绿藤蔓交织其中,缠绕生花。
鲜血气味太过浓郁,怨灵絮语太过吵闹。
“风啊,请聆听精灵之哀歌,怨灵郁结,自随飘散,死不可生,可再为人……”
浅唱般,歌声回荡,白色小花自鲜血淋漓处长生,纯洁哀婉。
纵长依鲜血,茎亦高洁,瓣不沾染。
生于污秽中的绝美。
洁白的不像话。
“顺眼多了。”白九漓指尖生蔓,藤上乍然绽出朵朵淡色青花,白九漓终是有了笑容,周身花儿轻摆,似也随之喜悦,白九漓将花蔓递至白莫千身前:“姐姐,送给你。”
“谢谢小漓,很好看。”白莫千拨弄着柔嫩脆弱的花瓣,她蹲下身凝望白九漓碧色的漂亮瞳孔,眸间冰雪消融:“小漓下次出来要用药水,被人看到,是很危险的。”
白九漓立刻紧张起来,身旁花儿也静然不动,他警觉地盯上一旁一直安静如空气的墨君言。
墨君言眨眨眼,很是无辜的道:“我可什么都没做。”
“小漓,他看到了不要紧,他不会泄露出去。”白莫千安慰白九漓道。
花儿又开始轻摆。
白莫千注意到了,小漓的情绪完全可以从周围花草树木的动静辨别出来啊。
精灵本就是大自然的宠儿,只不过惨遭人类魔爪。
小漓还是没有完全放松警惕。
“小漓,如果他敢泄露出去的话,我们就把他杀掉,好不好?”
枝叶婆娑,花影恬淡。
终于放松下来了。
墨君言欲言,眼刀止也。
“好了,小漓去睡吧。”
“嗯,姐姐晚安。”
“安。”
“晚安,千儿。”
“嗯。”
只余白莫千一人望月不言,白日里君无言来找过她,给了她一样东西,说是彧邪临走之前给她的,可以作蓄物之用,入手寒凉透骨,他说内有玄冰,自然寒冷,名“亡心”。
花海未散,香味浅淡,极易入睡。
“你,骗姐姐。”白九漓与墨君言两相对峙,言语不明所以。
“哦?你倒说说,我怎么个骗法?”墨君言坐着品茶,墨金衣袍华贵,雍容不迫。
“面容,属性。”白九漓坚定道。
“就这点儿?”墨君言丝毫不讶,仿若理所当然。
精灵不发现他才觉得奇怪。
白九漓双手成拳,声线紧绷:“你若敢伤姐姐,我不会让你好过。”
“怎么个不好过法?”
“草木刺心,皮肉钝痛,不得解脱。”
“你放心,这些苦我都不怕。”
“……”
“我也不会动你姐姐一分一毫。”
“我喜欢她,从小就喜欢。”
“我为她编过花环,写过书信;为她挨过责罚,受过训斥,但是,我不悔。”
“只不过现在特殊时期,不能让她见到我的真容,否则就输了。”
墨君言神色平淡地像讲故事。
只有知晓他过去的人才知道,他说的,都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