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州城,外墙高十米有余,正值太平盛世年间,城门口彩灯,彩旗高挂,丝竹声悦耳,绕梁不绝……
三人看了眼,挂在城门楼子半腰上的,硕大牌匾。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永州城’屹立在此。
门口并无兵丁站岗,巡逻。伴随丝竹声,三人前行进城。
此时已经夜晚将至,太阳余晖无影无踪落下,黑夜像只口袋,将这世界包着。
吵杂声中,贩夫走卒随处可见,数辆马车并排而过,车辙发出“咯,咯,”声。一路走过各种街边小吃,散发迷人香味,不过没多久,三人便问道一股浓重的马粪味。
路中的马粪不知被多少倒霉蛋,踩了多少脚。至此三人兴致全无。尽快找出落脚点为妙。
李明通过林青山的记忆,对此地物价只有一个模糊的概念,而朱子豪,叶不凡二人看样子,银两也所剩无几。
“二位,可曾寻到落脚处歇息?”
李明漫不经心的态度走在街道上问着二人。
“本想去永州城最大的学府借宿一晚,奈何人生地不熟……”
朱子豪叹道,满脸尴尬。
“天下学府都有个规定,凡事赴京赶考的学生都可免除银两,暂居在此。”叶不凡补充道。
看着两人,李明笑了笑,很明显朱子豪此人经济拮据,但是放不下面子,方才委婉的说借宿。
“不急不急,我们三人打听一番便是。”示意二人,稍安勿躁后,李明便前往人群中,直至消失在二人眼中。
这种情况,人流量大,用来练习无踪步最适合不过。
“唰~”
连续几道速度突破音障发出的声音,在人群中骤然响起。
五六秒时间一过,数十米外人群中,出现李明身影,对着一老人,拍了拍肩膀,语气十分和善。
“老伯,可知附近最大的学馆之流所在何处。”
老人面带一丝疑惑,面前之人十分面生,口音更是如此。加上平日里永州城内各色各样,人来人往,有些外乡人也不足为奇,老人也见怪不怪。
“我是…………”
简单说明自己来历以及来意后,老人缓缓而指不远处。
“前面直走,用不了多远便是永州城内数一数二的学府,幽兰院。”老人一掳下巴那干净整洁的胡须,眼光中留露出追忆色彩,“老夫当年还在那里求学呢,当时还不叫幽兰院,叫……”
对于,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李明不是很感兴趣,目前主要任务是找一处落脚点,对老人道谢后便离开,只剩他一人还在无限怀念。
“青山兄,事情可否办妥?”
看着李明慢悠悠的朝自己这边赶来,再看他一脸喜色,看来事情十有八九成了。
二人面带喜色,上前迎接。
“诺,那里有处学府,名曰幽兰院。”李明指了指不远处街道,“那幽兰院资历也比较老,说不定咱们还能碰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谈经论诗,岂不快哉。”
看那老头年纪这般大,估计幽兰院起码二三十年历史肯定有了,李明刚才只不过是胡诌罢了。
三人步行,越过密集人群,过往商旅,路人之中穿插而过,一番跌跌撞撞之后才离开。
曲径通幽的小道上,朗朗上口的读书声此起彼伏。时不时还能听见,才子佳人谈笑风生。
走过一排青石板,鹅卵石铺垫小路后,众人来到幽兰院,一路上也曾看见许多书生模样男子同路而行。有衣着光鲜的富家公子,也有普普通通的寒门子弟,年纪小至十七八岁,大至发须皆白的花甲老叟。
三人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
幽兰院可以说是是一处私人宅院,同时身兼学馆作用。白色高墙内,假山,花草树木林立,处处庭院内皆有学士诵经朗读。
大门处有一朱红色座椅,小厮模样打扮的下人,身穿黑色皂衣,头顶黑色圆帽。
众人走上前去登名造册,如同宾馆前台。
黑衣小厮很有礼节的询问二人学牌需要验证一二。
三人连忙拿出各自一块,巴掌大小圆形铜片,上书户籍,姓名,类似于学生证的物件。
没过多久,门口黑衣小厮通禀一声,片刻后,又一黑衣小厮将三人引进幽兰院。
难怪叫幽兰院,原来这里有那么多兰花。李明肚子里嘀咕着……
看着从门口到路边,摆设盆景,基本上被各色各样兰花给占据,看着却没有半点厌恶,反而觉得让人赏心悦目。
跟着黑衣小厮,三人被分配到一间偏房,位于后院中,一旁但也有许多偏房,看来倒像是住宿区。
“累死我了。”
一进偏房后,黑衣小厮行礼告退,三人回礼后,叶不凡径直走到类似炕的通铺上躺着。
“我也休息休息,赶路好几天,难的今晚能睡个安稳觉呦。”
朱子豪也不客气,扔下包袱后,也躺着。
“这幽兰院可有什么美味佳肴给我等充饥?”
李明亦是如此,躺着问道。
“这个~,子豪兄你可知?”
叶不凡想了想,干脆把问题推给朱子豪。
“我哪知道啊,我这也是第一次出门在外住宿学馆。”
感情这两人根本不知道,管不管饭。李明心中十分无语,这两人简直就是个不诸世事的公子哥。
“那待会就吃干饼吧。”
李明坏笑一声道,似乎想到了什么,难以掩饰嘴角笑意。
“我可不吃,我现在喝水的劲都没有,就算待会幽兰院小厮给我送来鱼翅燕鲍我都不吃。”朱子豪眯着眼睛,十分懒散的躺在床上道:“民以食为天,这睡觉就是地,二者缺一不可,我等皆凡人,还是躺着接触大地吧。”
“行了吧,你又不是哪来的官老爷,还鱼翅燕鲍呢。”
听了朱子豪的人生格言,叶不凡一脸不相信。
“二位仁兄,可曾闻到此处异味?”
躺在床上,李明双手摸着被褥,鼻尖猛然间嗅到一股异味。
“还别说真有异味。”叶不凡转过身去,趴在床上,“一股胭脂味。”
“不对,还有股味道,因该是体香。”
朱子豪一脸好奇的趴在床上。
“想不到啊,这幽兰院堂堂书院圣地,居然还有女眷在此。”
“就是,居然有无耻之徒藏污纳垢。”
“简直就是金屋藏娇,侮辱我等读书人。”
二人面带气愤,身子却没离开被褥,不停的享受残留的胭脂味。
歇息片刻过后,方才离去小厮便敲门,三人懒散醒来,开门后,黑衣小厮让三人前往用膳。
原本三人睡意朦胧,此时却打起精神,风餐露宿多时,现在安能享受一顿正餐。
在黑衣小厮带领下,三人出了门,绕着小院子走来走去。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格局让三人在数座庭院内,有些迷迷糊糊。
用膳之所,乃一座大厅,数十号书生此时正在用膳,期间时不时还在论讨诗句,到处充斥着学习气氛。
三人坐在一张八仙桌上,朱子豪,叶不凡对于他人所念诗句无动于衷,看着桌上菜肴,口舌早已滴涎。
几碟素菜伴着一叠炒肉,三人狼吞虎咽之下,片刻间全无,只剩下油渍菜叶残留在碗碟之上。
无论是在一旁研讨诗书的书生,还是在用膳的书生都用鄙视的目光顶着三人,更有甚者居然换桌远离三人,似乎不愿与三人为伍,怕被他人传做笑谈。
“嗝~”
三人会心一笑,靠在太师椅上,嘴角上油渍在灯光放射下显现出大片。
饱暖思,******三人毫无例外。当着众人的面,居然说起了幽兰院女眷的事。
“叶兄,你说这幽兰院里藏着的女眷长的俊不俊。”
说着,朱子豪两眼放光。
“姿色当然不差,能来学府的女子有几个家室不好。”叶不凡笑了笑,“家室好的人家,要是有丑女躲还来不及呢,哪会扔出去现世呢,这不是自辱门庭吗。”
“言之有理,朱兄,叶兄。你们可曾想过,女眷要不是来学府求学,而是一些好色之徒在此欲盖弥彰,搞得学府乌烟瘴气,坏我等清净呀。”
李明双眼诡异一笑,绕着二人转。
“哦?”
“林兄一说,倒真有这可能。”
“还是林兄看问题,想的透彻啊。”
叶不凡,朱子豪二人有些诧异,不过按他的想法带入思考,似乎真有这种可能。
“够了!”
不远处,一白袍书生,咬牙切齿已经发出磨牙声,方才听三人胡言,早已气氛非常,怒手一拍桌面,碗碟抖动起来。
“尔等,何方学子?却没见过如此粗鄙之人,用膳如同猪食。居然造谣幽兰院中有女眷。还说出如此不堪猜想,读书人有尔等为耻。”
正在饭后谈笑风生的三人,闲聊家常。突然有一男子挺起身指着自己大骂。
此人转过身朝三人走来,
不仅一身白袍,脸色如同艺妓般白皙,五官甚是妖艳的如同女子。看的三人心里渗的慌,发冠之上一朵白花而立,右手时刻保持兰花指,隔着老远便有一股胭脂味。
“妈的,老子也不装了。”
朱子豪当即站起身,对着白袍书生开口道:“要不是我爹叫我进京赶考,老子才不来受这份罪,天天装儒雅,还君子动口不动手,老子今天受不了。”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粗鄙,朱家乃是文人子弟,儒生世家,朱子豪父亲居然弃文从商,家中一干文人自然看不起他,只好让自己唯一的儿子朱子豪去考取功名,可是朱子豪从小便喜欢市井之学,经商之道学的有模有样,至今连首律诗都作不出来,让他来考取功名纯粹是充门面。
说罢,他那碗口粗的拳头挥舞而至。
奈何朱子豪来的迅猛,白袍书生本以为他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真的当着众人面开始全武行。
“啊”一声哀嚎过后,白袍书生避无可避,拘搂的身体靠在桌上,左眼早已红肿一片。
“呜呜~”
白袍书生好没胆气,挨了朱子豪一记重拳后,连句狠话都没放出,更别提服软的话,直接趴在桌上嚎啕大哭。眼泪如同自来水般流出,从桌上流淌而下,嘀嗒,发出嘀嗒的声音。
顿时,无论是在用膳还是不在用膳,全部人鸦雀无声。
乖乖,真是个狠人,说打就打。
众人心惊不已,一定不能得罪他们,一定不能……
“你祖宗的,老子也受够了。天天装读书人,念叨子曰,耳朵都快起茧了。”叶不凡也坦言,“你个小厮,敢骂你叶大爷是粗鄙之人。”抖了抖身上华服,继续道:“这华服也是粗鄙之人能穿的。”
“哈哈,原来二位兄弟也不是真心前往赶考呀。”
看着二人撕破脸,李明笑了笑,“林某人也不是真心前来考取功名,奈何家中二老苦苦相逼。”
李明眉头微皱,一丝无奈之色。
感情三人都不是来考取功名的,众人更加对李明三人避而远之。
“我说那不男不女的书生,可能有不少,说不定我们屋舍之前就有这种人居住过。”
李明强忍着笑意,说出自己心中想法。
二人大惊,想起自己方才对着被褥做的事情,只觉着腹中翻江倒海,刚吃完便要想吐。
尼玛的,要是个妹子睡过的也行啊,偏偏给老子弄几个娘炮过来,还打扮的花枝招展……。李明内心深处有些恶寒,这种人因该让他彻底成为太监!
刚发生这种事,三人也不便多做停留,看了一眼还在嚎哭的白袍书生,冷哼一声,三人回到自己庐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