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服装饰品一类,发型的变化着实较为有限,若是不爱染烫,变发的难度就更加高了许多。
[盘发吧。]我毫不犹豫的对设计师说到。
几乎所有的女人,在宴会这类正式场合上都会选择盘发出场。因为一个优雅的盘发造型可以最大限度的提升女性的气质,俏丽或温婉,高雅或庄重,东西方盘发的历史何只能追朔到数千年前。
[好的,请问要不要烫卷呢?]
[直的就好,谢谢。]
仅管如今受日韩影星影响日深,满街稍为成熟一点女孩的发型十个里头有九个都非染即烫,我仍旧锺爱我们东方人原有的发色。黑色是这麽具有神秘色彩的一种颜色,我不懂为什麽这麽多人喜欢染发。
小时候,不知在什麽地方旅游的时候,我曾见过一个这样的人—发色漆黑如墨,眸光灿烂如星。时隔多少年了,我早已不记得那人的容貌,但他润泽如瀑的黑发所带给我的震撼却深刻的烙印在我的脑海中。
从此以後,再没见过谁有那样令人惊艳的发。
後来我慢慢的将头发留长,精心的保养的自己的长发,固执的留着一头柔顺的乌黑长直发而从来不曾变动。
[您有自备什麽发饰吗?]设计师缓缓梳拢我的头发,边询问我边思考着要为我打理什麽样的发型。
听见设计师的询问後,我翻开包包摸索几下,拿出了一个长形的木盒。
[这些…]我将那个木盒放到桌上打开,露出里头八分满的各式发饰,将红色和黑色的发饰都挑了出来递给她。
[好的。]
我从镜中看着服务我的发型师,她正相当的专心的将我的三千青丝分成小束。
她留了一些发,将顶部的几束编成小束的麻花用发圈紮成圈,再用手打理出逆发,将中段头发在发辫的後侧束起,用发圈固定,然後将发束分成两部分。又将一侧发束向前紧紧缠绕在发辫的发根处,另一侧发束反向同样向前缠绕在发辫处,并从我给她的发饰中选择了一些佩戴在发根处。
若我是棕发,那麽镜中人的发型该是浪漫的吧。但我看着镜子,只觉得在黑钻的映衬之下,自己的黑发经过麻花的编绕和镶着大颗血红色宝石发梳的妆点之後,竟带出了点复古的神秘韵味。
我笑了笑,对这次的造型感到满意。乾脆俐落的刷了帐後,我便带着礼服返回的别墅。
已是下午四点整了,绦还在房里不知疲倦的工作。
我从门缝看了他一会,才推开他的门问道。
[你吃午餐了没有?]
被打断了状态,绦有些不耐的转过头来。见是我,他一手揉了揉皱着的眉头,另一手把还拿在手上的文件放下。
[你还没吃?]他没回答我的问题,只是皱着眉头反问我。
[恩…要不要吃水饺?]
肯定没有吃。以我对他的了解,他肯定是从早上便在房里一直工作到下午的。所以我问归问,其实也没有等他的回答,便往厨房准备下水饺去了。
…也许我们应该请个厨娘?煮水的时候,我心不在焉的思考着。
但是绦一个月也只在这里一周,而且我们也不常在家用餐。这麽想着,我便打消了忽然萌生的念头。
我们都不是擅长下厨的人。像我们这些从小长在富裕家族的人,下厨这种事情,我们根本不曾想过要学。所以,绦根本不需要会…而我…
其实我应该要会的,没有仆佣的日子持续了这麽多年,照理说我早该学会这些基本技能。但事实上,我就是不擅长下厨,只会些简单的煮泡面一类。
也许是因为,我从来没有真正的认为我该学习这些生活技能吧。
尽管,维持的很勉强,尽管我们这一支已经相当於被家族冷冻了…也许是被自尊,不甘心或者其他的什麽所驱使,曾经的我用尽了一切努力只为能够继续待在这个圈子。
…那一天在我和父亲面前无声关上的门,并不重,却让我的心堕入深渊。
信任和希望瞬间崩塌,父亲的背痀偻的让我不忍看清。指甲深深刺入掌心的疼痛…我感觉眼眶灼如火烧,却仍极力瞪大双眼想看清这忽然模糊了的世界。
倔匠的抬起脸望向天空,却看不见我所期盼的雨雪。
我的泪,终究没有落下。
那一天,我发誓,我发誓自己绝不会就这样就此沉沦。我发誓,就算用尽一切手段,我也要从深渊地狱往上爬。
所有背叛的人,都应该付出代价。…我停住思绪。
餐桌上我们都很沉默,囫囵吞了几个水饺之後,稍做清洗我便回房准备。
一切都穿戴好正要出房门时,我忽然注意到被我搁在桌上一个小方盒上的钥匙,不由得顿住了脚步。
那是一把小小的,陈旧的边缘有点生锈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