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轮转,光阴似箭。
十天大戏一过,转眼就到了正月十七,开学的日子到了。
陆枫辞别家人,扛着艾伦那个硕大的行李箱,手中提着帆布包,踏上了返校的路途。
一路无话,一九九九年正月二十傍晚,两人终于又回到了熟悉的S大。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再次踏足这个繁华芜杂的城市,看着周围光怪陆离的广告灯箱和形形色色的车辆人流,那山中一月就显得恍然如梦。
陆枫先将艾伦送到了住处,缠绵一番,艾伦终忍不住又将陆枫送回了宿舍。
六号宿舍楼门口,艾伦低着头,脚下摆弄着一颗小石子,心中充满了不舍。近一个月的相处,在那个偏僻的没有任何娱乐的山村中,悠闲舒适的生活让两个人的感情迅速升温。耳鬓厮磨之间,两人也就差最后那一步没有迈出。山村风气虽然不如城市般开放,却并不怎么封建,陆枫父母亲对待艾伦真就如儿媳妇一般亲切,关心。
“艾伦,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旅游?”陆枫心中有些怅然若失,艾伦来中国是为了旅游,向来不会在一个城市停留太久,她会为了自己留下吗?留下来又干什么呢?
艾伦心中也是思绪万千,旅居中国多年,如今一个不小心,居然碰到了自己的白马王子,虽然这个白马王子走进自己内心深处的方式有点儿特别,终究还是王子啊?想起陆枫的种种神奇,温情体贴,让艾伦真的很想就此停下脚步,守在陆枫身边,直到天荒地老。不过,自己留下来干什么呢?永远在大学当一个外教吗?距离爸爸规定回家的时间还有不到一年,这一年就呆在J市了?艾伦有点儿不甘,在中国她还有最后一个地方没有去,西藏,传说中最接近神灵的地方。
“陆,我想去西藏看看。”艾伦的声音低的几不可闻。
陆枫早就艾伦不会留下,闻言淡然一笑,道:“去吧,西藏是个好地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只有这淡淡的一句能够说的出口。国家的差别,年龄的差距,生活习惯的不同,两个人有没有未来尚未可知,那句留下又怎么能说出口来?
艾伦突然抬起头来,眼睛中闪过一丝坚定:“陆,今晚去我那里吧。”
陆枫凝神望着那张精致的面孔,眼神中有一丝慌乱,也有一丝渴望。轻轻叹了口气,陆枫张开双臂,将艾伦搂在怀中,伏在她耳边低声说道:“今天你太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
艾伦的眼睛中突然就流下泪来,肆无忌惮的泪水咸涩而无奈,两个人的嘴唇碰触到一起,立即迸发出火热的激情。陆枫此时已经顾不上此刻是在宿舍楼下,来来往往的行人都在悄然打量,巡视。浑然忘我,将一颗心深深的投入到这或许是最后的一吻之中。
“陆,我爱你!”唇分,艾伦眉目含情,深深的望着陆枫。
“我也爱你。”陆枫的声音有点儿飘渺,脑海中又浮现出泰山之巅那个惊鸿一瞥的身影。
温香软玉在怀,低语呢哝,交颈缠绵,说不完的深情厚谊,卿卿我我。
两人缱绻直到宿舍大门将要关闭之时,方才挥手告别。
尽管是时近午夜,但由于刚刚开学,尚未正式上课,宿舍楼中依旧一片喧闹。
陆枫提着帆布包回到宿舍,七兄弟再次聚首,别有一番新年的问候和寒暄。
桌子上摆满了各人自家中带回来的当地小吃,美食,热烈的讨论着过年时候的趣事,春晚上的连珠妙语。每到这个时候,陆枫就感觉自己仿佛是这个世界上的过客或者旁听者,他们所说的一切繁华和热闹离自己总是很远,很远。于是他就微笑着倾听,从来不发一言,而几个人说的说的热火朝天,也都没有注意到陆枫沉默。
曹绅首先发现陆枫的沉默,疑惑的问道:“二哥,你咋不说话?难道你没有看春晚吗?”
陆枫微笑道:“说什么啊,我们那里连电都没有,电视更是没影子的事情。呵呵,春节联欢晚会,我们也就是在收音机中才能听的到。”
曹绅沉默良久,叹息道:“二哥,面包会有的,黄油也会有的。眼下国家发展的脚步很大很快,估计过两年你家乡就能通上电,看上电视了。”
“但愿如此吧。”陆枫淡淡一笑,成如容易却艰辛,真要通电不知要到何年何月了。
第二天就是周一,正式开学,大学生活于平淡中再次展开,陆枫的个人生活也缓缓的步入有序,只是心中多了一丝牵挂,多了一份温情。周一中午的时候,艾伦打电话过来,说是预定了周四上午十点的飞机,直飞重庆。周一晚上,苏剑这小子也打过电话来,兴奋的表功邀赏,热情的邀约陆枫周末早去他家,陆枫当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他。
周三上午,刚上完课回到宿舍,电话就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陆枫抓起电话,传来艾伦那温柔的语声:“陆,今天晚上到我这来吧?我等你。”说完,不等陆枫回答,艾伦就轻轻挂掉了电话。
去还是不去,这是个问题啊,陆枫有些盼望,有些忐忑。这段起始于淡然,发芽于山路上那颠簸而来的****,浓烈于山村一月点点滴滴的爱情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呢?前思后想良久,陆枫忽然觉得,自己真有点儿像是曹绅所言,装B,明明想去,还矫情什么?该来的来,该去的去,多年练拳居然将梅花拳去留不惊的真意抛到了脑后!如此一想,陆枫禁不住心情大悦,呵呵大笑一番,自觉心境又有提高。
下午,上完课之后,陆枫直奔艾伦住所。
艾伦的住所距离S大不过一公里路程,一幢高档公寓,十二楼,两室一厅,房间布置的温馨而充满了西方色彩。
房门开处,就看到艾伦一脸的微笑,穿着一件淡黄色的毛衣站在门口。见是陆枫,两条胳膊立刻轻轻的圈住陆枫脖颈,奉送上一个温柔缠绵的热吻。陆枫回手将门碰上,双臂回应,一把将艾伦紧紧的搂在怀中,放松尽情的索取着,给予着,一步步挪移到了沙发跟前,缓缓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