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回四界
空无一人的客厅，黑暗吞噬了客厅内的景象，周围变得漆黑一片，唯有落地窗外那洒进的细微皎洁的月光照亮了屋内一丝景物。长长的沙发上茉雨菲背对着沙发背静静地坐在那里，眼眸静闭。
她好久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安静地坐着了。
长夜绵绵，这曾经让她无尽恐惧的黑暗如今却让她感到一丝亲切和欣慰。
人啊，终究是会变的。
渐渐夜深，窗外的灯火也一点一点减退下去，茉雨菲轻轻睁开眼眸，静静地看着身前桌上的玻璃杯，目光有些呆滞，进数日所发生的事和人如同放幻灯片一般在她脑海中播放着，妤诺潇的追杀，虎族的灭族，韩钰瑾的生死，收复的白虎之力，韩啸的追随，凌夜泽的效忠……
凌夜泽……
茉雨菲叹息着，脑海中那最后回想的那个名字始终在她的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无力地蜷缩进沙发的一角，幽幽眸子闪烁着点点荧光，内心竟是无数纠结。她不知道她现在到底是应该不顾一切地前往魔界寻仇，还是继续呆在这里，不闻不问。窗外一丝凉风穿进屋内，使茉雨菲那昏热的头脑清醒了些。她缓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清了清嗓子，“凌夜泽，来。”
“我在。”回应声渐落，凌夜泽缓缓从屋内走出来到茉雨菲身旁，轻轻蹲下身子，目光停留在茉雨菲那看的不太真切的面容上。茉雨菲垂眸而去，凌夜泽虽然看的不太真切，但还是看到了茉雨菲那双微蹙着的眉间。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过茉雨菲那双眉之间，嘴角竟扬起了一丝阳光温暖的笑意，
“别皱眉，会不漂亮的。”他那带有体温的指尖滑过茉雨菲的眉心，茉雨菲心中不免一颤，随之将停留在她眉间的手紧紧握住。凌夜泽微怔，随之一笑带过：“别紧张，我不会伤害你。”茉雨菲定定地望着凌夜泽，因为她是背光，所以她可以真切地看清凌夜泽面容，将他的每一丝神情尽收眼底。她微微摇了摇头，将凌夜泽的手放在膝上，另一只手随之抚上凌夜泽的面颊，欲将开口，却发现那微微张开的嘴唇竟不自禁地颤动着，
“凌夜泽……”她低低垂眸，眼底闪过一丝痛楚，
“你说，人究竟能狠心到什么地步？”凌夜泽轻轻握住抚在面颊上的手，微微动了动薄唇：
“世间各物尽能看透，唯独人心无法揣测，”他低醇的声音旋绕在她的耳边，而眉间还残留着凌夜泽手尖的余温。茉雨菲听的有些恍惚，一霎那间竟没有任何反应，面容清冷没有一丝情绪，而凌夜泽的声音却还在继续，
“人可以为了一己私念，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而不择手段，面对无辜生命的死亡而无动于衷。但是世道无情，这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即便你不去争夺，也将会有人去争夺，那些所谓的弱者，也难逃被争夺杀戮的命运。”凌夜泽深深说道，看向茉雨菲的目光逐渐笃定起来，
“但是茉雨菲，你要知道，你那些迫不得已的残忍，是为了保护你所在乎的人和身边所拥有的一切。不管是为了他们，还是为了自己，你都应坚强起来。这世间没有谁能永远靠着谁，也没有谁能永远相信谁，有的只有靠着自己，相信自己。对别人残忍，是对自己的仁慈。”
“道理我都懂。”茉雨菲闭眸静默，或许凌夜泽不明白这些人人皆知的道理如果做起来是有多么困难，而又或者凌夜泽知道这些事情做起来真的很痛苦，但却依旧费尽口舌同她说这些，只是希望让她知道当她觉得自己快要累到崩溃的时候，至少还有个他能帮她遮风挡雨，能让她安心的睡一觉。
或许，是我柔弱惯了，习惯了退缩和忍让。
茉雨菲想着，片刻她睁眸站起，踱步走向落地窗前。凌夜泽也缓缓站了起来，跟随在她身侧，望而不语。茉雨菲俯视着窗外那稀疏微弱的灯火，心中那份不安逐渐泯灭在心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笃定的信仰和坚决果断。“凌夜泽。”她侧眸，淡然开口：“通知所有在人界潜伏和驻扎的部下，随我回魔界。”“是。”凌夜泽微微颔首，清晰的声音穿透这寂静的空气，显得有些突兀。茉雨菲转眸，再次望向窗外，嘴角却微微上扬勾出一抹动人心魂的笑容：
“戏场马上就要开演了，不过看戏的戏票有些昂贵，若不是为了他，我才懒得看呢。”她垂眸轻睨，
“你说呢？”
“是。”凌夜泽依旧是那一个字，清冷的面容此刻看不出一丝情绪。茉雨菲见他略显无趣便轻哼了一声，不再理会。
残影闪过，一身黑衣的凌夜泽从窗外跃进稳稳落地，穿过屋内众多黑衣者身侧快步走向站在一旁身着同样黑衣的茉雨菲身旁，双手抱拳，微微颔首，低醇的嗓音传入茉雨菲的耳畔：
“所有部下已集齐，随时等候命令发落。”
“好。”茉雨菲侧身而看，那双犀利的眸子扫视着众人，最后停留在凌夜泽身上，薄唇微启：
“随我走。”
“是！”众黑衣者一致抱拳，而唯独凌夜泽却突然直起了身，
“您不同安玲迪告个别吗？”
“不需要。”茉雨菲转眸看向凌夜泽，冰冷的眸子渐渐透露出一股冷酷和绝情。凌夜泽微怔，显然是因她这突来的决然而感到不适应，片秒抱拳颔首示意，随之直起身同众黑衣者投去一个眼神，众人接收指令顿时跃出窗外，姣姣月色下他们矫健的身影穿梭在街道两旁，逐渐消失于道路前方的那片木林之中。茉雨菲看着他们逐渐消失的身影，回眸看向凌夜泽：
“韩啸呢？”
“他现在在寒冰之地销毁遗存，能在我们离开人界之前赶上。”
“那韩钰瑾呢？”
“不用担心他，我提早让他去前面勘查排除隐患，现在正在目的地等我们。”
凌夜泽清晰醇厚的声音不禁让茉雨菲感到一丝的安心，她微微点了点头，宽下心来，“那，走吧。”“好。”凌夜泽回应着，茉雨菲一个侧身翻出窗台，顺利跃下地面，而凌夜泽也随着她一同跃出，二者身影穿梭，前去追赶前面的部下。
夜空逐渐发白，沉沉的暮色逐渐消退，东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光芒欲将茫茫夜空这块深邃的幕布摘下，而此时茉雨菲等人正巧到达了他们前去的目的地——人界同各界的时空交界处。茉雨菲等人刚到，两抹熟悉的身影边出现在茉雨菲的视线中，韩钰瑾和韩啸。正巧的是韩钰瑾和韩啸也同样是一身黑衣，仿佛是早已约好一般。茉雨菲心中暗暗放下了心，而眸中那股冰冷却不曾消退。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众黑衣者自觉地从中间分开让路，凌夜泽则静静地跟在茉雨菲身侧，随她一同上前。韩钰瑾和韩啸二人见到茉雨菲欲将向她抱拳行礼，而茉雨菲则微微抬了抬手，示意二人无需拘礼。那二人微怔，相互对视后这才直起了身。
“凌夜泽。”茉雨菲侧眸唤道，凌夜泽从她身侧走到她面前，
“在。”
“加强周围警戒，在时空门打开之前要确保这里的安全。”
“是。”凌夜泽抬眸回应，目光穿过茉雨菲身侧打向几个黑衣者，
“去。”
黑衣者微微俯身，片秒转身便消失在众人眼前。茉雨菲微微侧身将凌夜泽同部下之间的信息传递方式尽敛眼底，心中不免一阵嗤笑，
好一个同部下知根知底，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他啊。
仅仅一个字，他们便知道这凌夜泽的意图。
茉雨菲转身看向凌夜泽，冰冷的目光在凌夜泽的身上上下游走，良久才微微启唇：
“怎么，这些人跟你很是熟悉？”
“倒也不是。”凌夜泽镇静回应，
“您可能还没恢复所有记忆，他们是属下当初救下的，后来跟随着我来到您这里成为了您的部下，他们对您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我也只是同他们略熟于其他人而已……”
“我还没问其他的，你就这么急着开脱？”茉雨菲不禁嗤笑于面，这话顿时将凌夜泽敲醒，虽然微微一怔，但他还是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只是淡然一笑，
“您言重了。”
“少揣摩我的心思。”茉雨菲收敛其笑颜冷然开口，那凛冽而又冰冷的眸子上下扫视着凌夜泽，这清冷的目光不禁使凌夜泽感到一丝寒意。他微微俯身，却并未开口。茉雨菲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踱步走向前去。那凛冽的目光刚一从凌夜泽的身上移开，他这才在心底微微叹了口气，果然，现如今站在他面前的已然不是从前的茉雨菲了，而是实实在在的九尾。不过这样也好，他心想着抬步跟上茉雨菲。
至少……她不会再轻易受伤了。
残夜逐渐褪去，新生的阳光布满了天际，洒满了这片即将有变动的大地。茉雨菲面前的那苍树的树叶在晨风中摇曳着，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被风刮落，飘落在地上。无数道紫光从黑夜和白昼交替处渐渐落下，停留在古树面前，旋转着形成了一个大的光环，环内逐渐出现如同夜空般深邃湛蓝的空间，时空隧道已然打开在茉雨菲面前。她回头淡淡看了凌夜泽一眼，抬脚进入了时空隧道。凌夜泽回应着茉雨菲的眼神，偏过头冲众人微微点头示意，便随同茉雨菲一起进入隧道。众人得令，在等待韩啸和韩钰瑾进入后便一同进入了其内，而防守警戒的人也在所有人都进入之后警惕地一步一步退进时空隧道。时空隧道逐渐消失在古树面前，古树上树叶微颤，而那树叶哗哗的声响仿佛在向着不远处树林中那人诉说着刚才的一切。她深眸望着那片此时已空无一人的地方，踱步走出来到了古树面前。金色的眼眸略微怔怔地看着刚才出现时空隧道的地方，纤细的手指不知不觉抚上了古树那粗糙的树皮上轻轻地摩挲着，直到手尖有些微微泛红。片刻她放下手去，眼眸中却意外的是一片欣慰，
“你终于能自己保护自己了。”她轻声说道，眼底竟是数不尽的欣喜。她步步向后退去，古树在她视线中越来越远，
“但愿你我此生此世不为仇敌，即便是拿不再相见以代价，我也愿意。”
古树渐渐模糊于视线，她决然转身，又是一阵清晨那清凉的微风，古树的树叶依然发出着响声，然而那树叶沙沙的响声却早已被渐行渐远的她抛之耳后，再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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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平行时空巳元73500年，九尾的回归重现于第四平时空，使四界大乱，因为魔界的野心之勃勃，对统领四界的王座更是虎视眈眈。四界的矛盾逐渐恶化肆意乱斗，各界下的族群更是为了扩大地盘和树立更高权威维护本族利益而战乱不堪，政权争夺，谋权算计，各族各界都欲想把弱族吞进自己的腹中……战事不断，鲜血不断，那所谓能独当一面维持四界的妖族朝堂上奸邪乱臣更是层出不穷。此时的妖王正坐在王座上单手扶额，眉头紧蹙，略显苍白的面容显然是已经好几天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而此时他的面前却是一群不知是忠是奸的朝臣们七嘴八舌的逞着口舌之快，混乱不堪。
妖王头疼地抬起头，将手狠狠地拍在王座前的桌子上，厉声喝道：
“干什么！都吵什么吵？堂堂朝堂之上也是你们能吵架的地方？好好的地方你们一来就乌烟瘴气的！还成何体统！”
朝中大臣们的争吵声顿时减消，这大厅内顿时的迎来了一刻难得的清静。
大殿中的大臣们都相互而看，静默不言。就在这难得的一丝安静之中，一个声音再次打破了这安静的空气。一个自觉的有权有面的大臣从众臣之中站了出来，双手半扣叠加，向妖王微微颔首俯身，响亮而又清晰浑厚的声音迫切响起：
“皇上，您也看到了，如今魔王气焰猛烈，已经吞并许多周身族群了，现在气势锐不可当！如今我朝下族群叛乱，战乱不休，近年来又有多少族群投靠他界您也不是不知道！现在我界兵力不足，又无民心相向，已是快走向分崩离析的形式了！而这朝堂之上还有这么多不明事理，还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朝堂之心的大臣！皇上，臣这里有一句话不得不讲！如今这妖族挟持大权，为首四界的大势早已离去！望皇上做好心理准备！”
“你胡说！明明是你自己心术不正，胡言乱语心想外族！当诛当杀的人是你！”
“堰大人，您可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当庭所有的大臣都知道我对皇上，对妖族的忠心耿耿！你向来与我不和，我说一你偏要说二，我看，是你图谋不轨，欲想陷害皇上，陷害妖族吧！”
“你……”
……
庭下那片刻的安静再一次被无数张嘴吐出的话语生生撕破，妖王那本微微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蹙在了一起，
“好了！你们都给我住嘴！”妖王一声大喝，可这次庭中的噪声却并未停下，庭中大臣仿佛将还坐在王座上的妖王不存在，不仅没有在意妖王的大喝声，还越吵越起劲，越吵越凶。妖王略显颓废地呆坐在王座上，面对着满朝围乱，他无奈地合上疲惫的眼眸，心中早已是死灰一片。
正当朝堂之上一片狼藉之时，紧闭着的大庭的门被人打开了，门外逐渐显现出一波人的身影，满朝大臣发觉这门被打开后不约而同地向门口看去，坐在王座上的妖王也不禁抬起了头。门口那身影随着大门敞开的宽度逐渐出现在满朝人眼中。
一个女子踱步走进大门，身后的三名男子也一同尾随进入大庭，满朝大臣见这群不速之客一时竟忘了争吵，不约而同地向两边让去，一条宽敞的大路便摆在了那前来的女子面前。片刻，女子便来到了大庭中央，而她身后的那三名男子两名并排站在她身后，一名则站在女子侧后面，随时听从命令。
“妖王，就是那个举世瞩目，流传说是即将要做四界之首的妖王——江空逸？”
女子淡然的嗓音悠然飘上进入到妖王的耳朵里，妖王心中不免一颤，疲惫的眸子中逐渐显露出一丝惊异和谨慎。从她这短短的一句话中，他就能听出她这个人不简单，甚至对他颇有威胁。他眸光上下打量了眼前的那名女子，谨慎却又不失威严地开口：
“朕的名字，也是你们能直呼的？”
女子嗤笑了一声，她扬起面容，那双冷淡而又满腹筹谋心计的眸子直直地向他投去冷清的目光，这目光的凛冽程度竟使这一向沉稳镇静的妖王感到了一丝寒意。女子那清秀的眉目微微一挑，嘴角上扬，
“我们来做笔交易，如何？”
妖王眸光紧紧锁住女子的面容，坐在王座上的身子不禁向前探了探，面不改色：
“你想交易什么？”
女子眯了眯眸子，眸光淡淡地扫视了周围一圈，最终又回到了妖王面容上。虽然她的动作很是细微，但细心谨慎的妖王还是发觉了。他沉沉地咳嗽了两声，目光打向满朝大臣
“你们都下去吧。”
“皇上！此时非同往日，您不能被别的人给迷了心窍啊！特别是您现在面前的这个人……您要为我族着想啊……皇…皇……”
又是那熟悉的大臣声音，不过这次他话没说完就没了声，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满朝大臣和妖王心中一震——
就在那位大臣不论身份胆大妄为地进言之时，女子身后赫然显现出九条狐尾，其中一条狐尾不偏不倚直直地刺入那位大臣的胸口，将其高高吊离地面，鲜红的血液沿着狐尾淅淅沥沥地向下滴着。而那大臣瞪大了双眼，嘴唇微微张开，口中还吃力地叫着皇上。见他还欲有话要讲，女子身后的狐尾猛然一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大臣便被甩了出去，狠狠地撞在大殿上的一个柱子上，同时从上面掉了下来，尸体血肉模糊。
朝堂上的每一个人都惊恐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个个大张着嘴，一愣一愣的。女子收敛过狐尾，美眸转移到周围人身上，嫣然一笑：
“还不出去？”
一阵慌乱，大殿内瞬间就只剩下妖王和女子的三名随从。
对于面前这名下手狠辣的女子，妖王不免也略有些畏惧，但当他看见这名女子的狐尾的时候，眸中瞳孔剧敛，心仿佛被谁狠狠地攥住了，心头一阵抽搐，他瞪大眼眸，放在膝上的手不知不觉移到了桌子上，不由得将桌上那一叠信纸狠狠地攥入手中，
“…你…你是九尾！”
“看来，您也不迷糊啊。”女子轻笑。
“在下茉雨菲，今日来此能见你妖王江空逸，也是荣幸。”
妖王双眸定定地瞪着站在大殿中央的茉雨菲，放在桌前的手也渐渐攥紧，直到手中一股暖流渐渐流下同时感到一阵钻心的痛时，江空逸这才将手微微松开。
茉雨菲目光微落，定格在江空逸那渗出鲜血的手，嘴角不免微微扬起，露出一抹动人心魂的笑容，
“江空逸，你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废话我也就不多说了，如今这个形式你很难再坐稳你的宝座了。若是你我联手，我保你的坐，你为我做事出力，尽你所能地给我最大的支助，皇上如何？”
茉雨菲微微挑眉，那声“皇上”叫的也切实妩媚。本身九尾就善于魅惑，这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小菜一碟。江空逸蹙了蹙眉头，若不是手中的伤口在隐隐作痛，他可能就陷入茉雨菲那娇媚之中了。江空逸抬手按了按太阳穴，犀利的眸光扫视过茉雨菲身侧身后的三人，威严的嗓音穿透空气旋绕在大殿上空：
“朕怎么相信你？”
“你若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当然，若是你想放弃这高高在上的宝座的话，你大可以不相信我。”茉雨菲扬眉一笑，那嫣然妩媚的笑容全然映在江空逸的眸子中，无论他怎么撇开眼眸，她那动人的笑容总是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心中不免一阵冷笑，
呵，好一个妩媚子。
她果然是名不虚传的九尾，魅人的本事还真不虚假。
见江空逸静默，茉雨菲眸底闪过一丝狡黠，这江空逸果然跟传闻一样能抗媚色，怪不得虽然年纪轻轻但至今还未取妃，真是浪费了一张英俊的好皮囊啊。
片刻，江空逸回过眸子看向茉雨菲，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传入茉雨菲的耳朵：
“要朕相信你也不难，既然你我都想从中获利，那就约法三章。”
“对不起，江空逸，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讲条件。”茉雨菲那清冷的嗓音如同利箭一般穿破空气穿入江空逸的耳朵直达心底：
“现在是我来找你，自愿扶持你坐稳王位。你只需答应我的条件，剩下的事情无需你管，也无需你过问。你只需要安静的坐在你的王位上，安心管理妖族朝政，在我要用到你的时候能为我出兵出力即可。你要知道，这种事我找任何人都可以，也不是非你不可。”
“……”江空逸再次静默下来，面对眼前这个咄咄逼人的女子，他明白若是他再跟她得寸进尺讲条件，想要挽救一丝对现如今根本没有任何用的尊严时，他不仅捞不到任何好处，甚至会将性命葬送如此。
若是动手，他也并非处于劣势。但九尾这次前来就只是为达到目，若是动武她未必会同自己单打独斗，她的手下定会协助她当场要了他的命。
如今的他，也只能苟且于此，苟且于一个女子的威胁。
“好，我答应你……”江空逸低声说道，他从王座上缓缓站起踱步走下，来到茉雨菲面前，一双略微失神的眼眸在茉雨菲面前恍惚了一下，随之却又变得略显坚决，
“但是我只仅仅在你需要帮助的时候出兵出力，剩下的，我一概不管不问。”
“你只需在我需要的时候帮我出兵出力即可，剩下的我也不需要你插手。当然，你也不许过问我需要你帮扶的意图。”茉雨菲雅笑，向江空逸伸出了手，
“那么祝我们，合作愉快。”江空逸也笑着伸手相握，而眼底却闪过一丝深意，嘴角的笑意不免变得越显深沉
好一个假惺惺的合作愉快。
转身离开大殿，茉雨菲侧眸看向身后的韩钰瑾，略带玩味地开口：
“想当妖王吗？”
身后的韩钰瑾一怔，薄唇微启：
“属下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茉雨菲低声嗤笑着，她一边向前走着，一边侧眸看跟在身后的韩钰瑾：
“我答应过你，在我复仇的征途中也会帮你复仇。”茉雨菲冷哼一声，满眸傲骨在此时变得略显狂妄，
“让江空逸当四界之主？哼，一个只贪图王座的狂妄徒子，也不看看他配不配！”
说着茉雨菲侧眸冷冷瞪了一眼身侧的凌夜泽。凌夜泽微微低过头，面容上没有丝毫的表情，淡淡说了一句“属下知错”，便抬起头静静地跟随在她左右。即便他自愿答应在她身边做手下，但她知道凌夜泽也是一身傲骨，她也不想太打压凌夜泽的一身傲骨之气，所以不为他刚刚那淡然的表现而反应的过于激不痛快，只是淡然地当做没看见。
妖族皇宫大殿渐离渐远。妖界边缘，茉雨菲静静地坐在崖边的一颗苍树枝干上，将那妖族大地尽收眼底。望着这片曾经归属于她的土地，心中突然有种莫名的怅然。她并不是爱慕地位和江山的人，但心中就是莫名有一种惆怅之感，总觉得少些什么。天幕边若隐若现地显现出她母亲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心情舒畅，令人回忆。不知不觉，鼻尖一酸，一颗豆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下来。发觉自己落泪的她赶忙用手抹去，她已经向母亲发誓，在她报完仇之前，她决不再掉一滴眼泪。
“母亲……”她伸出手，向那无尽的夜空伸去。星雨在指尖流过，在天空中滑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而母亲的面容也随之渐渐消失在天际。心中的怅然再一次涌起，但她却低低笑出了声。
“母亲啊……”良久，她轻声说道，那双积满泪水的双眸时时未落下一滴泪珠，
“女儿为您报了仇，就去陪您。”
星空再次滑过一串星雨，母亲那面容仿佛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这一次的她，不再是满眸泪水，而是一双满含幸福和笑意的眼眸，望着那其实并没有任何影像的天际，甜甜地笑着……笑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