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念念刚刚推开门差点被温薄书的劲风扫到,她眼疾手快,蹲下避了过去,离海就没她那么幸运了,被掌风扫了个正着,向后踉跄几步,吐出一口血来。
苗念念不住的嚷嚷:“哥哥,快停下。”
温薄书收了手,颓废的坐在地上,发丝凌乱,眼睛泛着红丝,问:“怎么样了?”往日就算天塌下来也不会有表情的仙人模样已经荡然无存。
苗念念知道长得漂亮的人都很重视自己模样的,不过哥哥这样子真是少有,她拉着温薄书:“哥哥,起来,地上脏。”
温薄书不为所动,苗念念嘟着嘴巴,也坐了下去,和温薄书并排。她把头枕在温薄书肩膀上,虚脱了般:“哥哥,刚刚我发了好大的脾气,看着你的脸我就心疼,我以前没那么讨厌苗双的,在水川,她犯了什么错,我都帮她瞒过去,瞒不过去的我就护着她,我以为我和她会做一辈子的好姐妹的,可……自从我爹给我订了那么亲事后,她看我的眼神都不一样了,我感觉的出来,她喜欢安远,她喜欢就跟我说呗,我不喜欢安远,我可以让给她,可她不说,喜欢玩阴的,就不能怪我了,我又不笨,她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我都看在眼里,只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现在我看到她的嘴脸就难受,就像心里堵着一块石头,平时小事就无所谓了,可这次她是拿着哥哥的脸跟我开玩笑……”
苗念念擦了擦眼角的泪:“哥哥,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
温薄书闭上眼睛:“你没有错。”
离海看着这两个黯然神伤的人,心里唏嘘万分,他不是女人,他无法感受道姐妹的背叛,只好出去,让她们两单独聊一会。
“我也有一个妹妹,她就是我提过的子若,她很听我的话,从来都是说一不二,只要是我的命令,她就算拼上自己的命也会完成,有一次她背叛我了,我当时恨不得杀了她,可是当我哥哥要杀了我的时候,她又出现了舍命救我,我才知道她的背叛是不得已而为之,我从来都没有去了解她,她喜欢什么我也不知道,她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才明白……有些事来不及做就永远都没机会了。”
苗念念吸着鼻涕:“真羡慕哥哥的妹妹,那一定是一个善良的姐姐。”
两个人就那么坐着,不吃不喝,离海苦恼,这两人什么时候度过这个坎啊。
事情远远没有那么简单,温薄书的脸隔了一夜后就发生了溃烂,眼角先是鼓起小小的水泡,接着又黑色的液体浮了出来,温薄书从睡梦中疼醒,拿起镜子看到那张脸,面如死灰。
苗念念连夜写信飞鸽传书求助于她的爹娘,她祈祷着爹娘能够快点过来。
离海也发挥自己的用处,找来大量的医术找找看有什么稀世秘方可以治好温薄书。
安远和苗双被拒之门外,苗念念宣称再也不想见到他们两人。
温薄书披头散发的坐在床榻之上,仿佛一夜之间瘦了很多,明玉般的脸庞变得干瘦,下巴尖狠了,双眼也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有谁会想到她曾经会是那风华若神的帝姬呢,简直判若两人。苗念念取出银针为她针灸,想止住她脸上伤口的溃烂,她找来前日被她丢弃的血末,亲自试药,想知道这究竟是什么。
夕阳西下,丰都茶楼,两个装束一致的女子分别坐着桌子两侧,一个灵动如兔,一个安享静好,两人风格迥异,言语间各有其妙。
苗念念不耐烦道:“你约我出来到底是干什么?”
苗双优雅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水:“你说呢。”
苗念念最讨厌别人卖关子了,道:“有话快说,我没闲工夫跟你闹,不说我可走了。”
苗双切入正题:“很简单,我可以帮你治好那位公子的脸,前提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苗念念明白了,她言语中的意思很明显,就是她对药蛭动了手脚。“哦,真的是你,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条件!”
苗双双胸有成竹:“凭我医术比你高明,而且那毒是我用各种药材配出来的,只有我能治好。”她和苗念念不一样,她是养女,从头到脚都低人一等,唯有使自己强大,在医术和武功方面强于他人,才有能力抬头挺胸的生存在苗家。
“你无耻!”苗念念把手中的茶水狠狠得泼了过去。
苗双也不躲开,被泼了个正着,她慢理斯条地擦拭着脸上的水,温柔地看着苗念念:“姐姐,你要想清楚,机不可失,你想想,等爹娘过来治疗那位公子的脸,可就来不及了,十天半个月的,我们能等,公子的脸不能等,等她的脸全部毁了。我说的条件很简单,你……想清楚了。”
苗念念怒道:“你什么意思。”稍后她冷静下来,苗双说得对,如果晚了一切都来不及了,她问:“你说的是什么条件。”
“嫁给安远哥哥,和我们一起回水川,永远不要回来了!”
苗念念如遭雷劈,她跌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道:“苗双,你不是喜欢安远吗,我嫁给他你心甘情愿?”
“我爱他,你嫁给他,他会高兴,他高兴我就高兴,而且……我说不定还会跟你一起陪嫁过去!”苗双轻描淡写道。
苗念念把头埋在手中,眼泪从指缝中跌落:“你让我想想。”
“姐姐,没时间可以想了,你忍心看着你心爱的人痛苦?”
“我……同意。”
苗念念最终还是答应了她,反正哥哥不爱她,她嫁给安远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爹娘了,唯一不能释怀的是,她不能陪伴在哥哥左右,最起码的是她想见一下哥哥喜欢的人,让心踏实下来。
安远永远不知道苗双对他的付出,正如温薄书永远不知道苗念念对她的付出。
爱一个人,就是让自己病入膏肓。
为了医治温薄书,苗念念决定在丰都多停留一些日子,她想等到完美无缺的哥哥对她展颜一笑那天。
她只是用绵薄之力在希望着,阳光温热,岁月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