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肖茵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她身子一斜,顿时整个人被拥进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头皮一烫——子弹擦着她的头皮飞过!
“别动,他还没走!”
耳边是那位陌生男子呼出的鼻息,肖茵觉得自己所有的心跳都不够用了,这种感觉是前所未有的,五感顿时无比灵敏,听得到那人同样快速的心跳以及高个枪手拉枪栓的咔嚓声,显然他没打算放过自己。
就在枪手再次举枪之际,身后那人忽然向枪手撒出一包药粉,然后抱着肖茵迅速挤进了慌乱的人群之中。
枪手捂住了口鼻,没有多做停留,转身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谢谢你!”
“你除了会说谢谢,还会说点其他的话吗?”
肖茵抬起头望着他那黑白分明的双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仿佛是夜空中最亮的那颗星,可为什么他微微翘起的薄唇让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凉意呢?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两人异口同声地问了同一个问题,不由地笑了。
“我叫肖茵,你呢?”
没等他回答,周围的人群将他俩越挤越紧,他们身不由己地,随着人潮向门口挤去。
随着大批的人群涌向出口处,原本流淌着荷尔蒙的空气一下子变得潮热污浊,狭小的门口根本无法容纳汹涌的人群,到处都是撕扯声、踩踏声和哭喊声!
周围越来越浓的香水味混合着汗臭与血腥味,险些没让肖茵窒息。而她今天的裙子是无袖款,长度也只堪堪够到大腿中部,熙熙攘攘间很容易被周围的人触碰到皮肤,她努力地缩减自己的空间,却发现自己在避开旁人的同时,反而与身边护住自己的男子越贴越紧了,她甚至可以感觉到对方被汗水湿透的衣衫后边,那坚硬虬起的肌肉。
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被人群挤到靠近出口的一个死角,肖茵的背已经抵在了墙上,再也退无可退。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真不想来这个鬼地方庆祝生日,可是不来的话,也不会遇上这个谜一样的男子。
她这样想着,脸刷地就红了一片。
“你没事吧!”他的身躯抵住了不断涌来的人群,两只胳膊死死地撑住墙,声音不自觉地带着轻喘,显然也没比她自在多少,“你呼吸很快,脸也很红,吃了这个会感觉好点。”
肖茵忍住尴尬,从他汗湿的掌中艰难地接过一枚小小的丸药,她也顾不上细问,毫不迟疑地吞下了药丸。一股淡淡的中药味从唇齿间溢满全身,肖茵顿觉神清气爽,整个人也没那么难受了。
“谢谢!”
“都说了,不用谢了!把鞋子,脱了,不然,站不稳!”
肖茵乖乖地照做了,果然浑身轻松不少,“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陈,陈霜!”
肖茵在心里默念这个简单却又意义不凡的名字,忽然那人被身后的人群猛地一推,顿时整个人向前一倾,结结实实地压在了肖茵的身上!
肖茵觉得自己被紧紧地包裹在了一个厚实的怀抱里,简直就要喘不过气来了。因为身高差的缘故,她的下巴靠在了男子的胸前,整个脸贴住了他起伏的喉头,双手居然不自觉地环住了他的腰!
她还从未与异性有如此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她能感觉他的下巴紧紧地抵在了她的发间,整个人比刚才更紧绷,心跳快得仿佛就要跃出胸膛,火热的气息似乎要将两人点燃,他的怀抱如此有力,她无力也无心挣脱,身前传来的雄性气息让她既不安又沉迷,心生逃避却又无法抗拒。这种感觉是她暗恋四年的卫泽都不曾带给她的。
“砰!砰!”
只听两声清脆的枪响,慌乱的人群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听到有人在隐隐啜泣。
“大家安静!我是本区刑警队队长唐维民,刚才这里发生了枪击命案,所以在座的不要再挤了,你们一个都不能离开,所有人都要一个个地排队接受警方的调查,排查无误的才可以离开,大伙听明白了没有!”
忽然一排刺眼的探照灯从门外射来,警笛声和救护车声随后而至,人们有些发懵地停滞了脚步,任由蜂拥而至的警察干脆利落地将所有人用警示带隔离开来。
刺眼的灯光将昏暗的酒吧照的如同白昼,肖茵忍住晃眼,终于近距离地看到了陈霜白日里的相貌,这不是一张看着亲切的面容,过分立体的五官让眼前的人显得有棱有角,如果不是刚才的一番境遇,即使走在路上,肖茵也不会多看此人两眼,虽然英俊但太过严肃了。
“看够了吗?”
肖茵顿时低下了头,她害怕被他看到自己此刻脱妆狼狈的模样,却赫然发现自己还紧紧地抱着他!
“真是不好意思!”
她见周围空间大了些,连忙缩手想向后退。无奈动作幅度一大,就觉耳后一疼,原本盘起的头发如今散乱不堪,还被什么东西勾住,害她动弹不得。
“别动,你的头发缠住我的纽扣了!”
肖茵几乎是屏住了呼吸,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男子用他骨节分明的手指解开那团剪不断理还乱的头发。
不知是因为逼仄的环境,还是因为手心出汗,抑或是因为紧张,他无论如何也难以办到,想把扣子扯下反而因为用力让肖茵忍不住疼得嘶的一声。
“不好意思,弄疼你了!”
肖茵歪着头,一动不动,“没事,你接着弄吧!“
他笑了笑,冷峻的脸庞忽然变得温暖,“好了,你的头可以动了。”
肖茵不好意思地笑了,忽然看到他因为自己的笑容有些失神,站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他的双眼似乎是带着魔力的漩涡,隐隐的有波光闪动,肖茵不自觉地沦陷在其中,使出全部的抵抗力,也只能看着他的脸越凑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
意识到自己的失控,肖茵咬紧了唇,伸手抚上了头发,那儿似乎多了一个扣子。他忽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摩挲着臂上的玉镯,“这个镯子很漂亮,是家传的吗?”
“嗯!”肖茵急忙缩回手臂,她不是不知道带着玉镯出门会带来风险,可是她不管怎样做都脱不下来,还好平时不发光的时候,它看起来普通的玉镯也没什么区别,只好就这么戴着了。
他的眼光依旧没有离开她的脸庞,“你也很漂亮,尤其是这双眼睛,清澈明亮!”
肖茵侧过头不去看他,“不管你接不接受,我还是想跟你说声谢谢,毕竟是你救了我!”
“我救没救你不重要,重要的是没人会一直救你,你总该学会自己救自己。”他忽然靠近她耳朵轻声道,“刚要不是你出于好奇,想抬头看那人的脸,说不定他也不会下决心杀掉你。总之你以后可要小心点,不该管的事可千万别好奇!还有今天你撞见凶手的事,别告诉任何人,否则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那你刚刚给他撒的是什么药?”
“一种能让人身体发软,无法注意力集中的药粉,不过只是暂时性。这种人背后说不定有个神秘组织,我可不想给自己惹祸!”
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带有磁性,话在耳边,回声却久久萦绕在心头。
“茵茵!”
“茵茵!你在哪呢!”
肖茵觉得自己好像听到了孟婵和卫泽的叫喊声,她赶紧朝声源出大喊,“阿婵,阿泽!我在这儿,出口这里!”
不一会孟婵就从人群中挤了出来,她的脸上还有尚未干涸的泪痕,“茵茵!你没事吧!吓死我了!”
“我没事,阿婵你们没事吧!”
孟婵的马尾辫早已散乱不堪,整个人看起来和疯婆子也没什么区别,“都怪我不好,不该丢下你一个人的,还好你没事,呜呜,吓死我了!”
肖茵也忍不住哭了,“我没事,大家没事就好!对了,多亏了,咦,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