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坐在客房里,看着周围陌生的东西有些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陌生的一切,好奇却无所适从。
看着关闭的房门,木白犹豫再三,终于慢慢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用手指戳了戳磨砂玻璃,又摸了摸,然后推开了门。
视线触及里面的装设,有些呆愣,这都是什么啊?木白走近洗手台前镜子,又用手指小心翼翼的戳了戳,里面人的手指也伸了过来,这是镜子吗?原来她长这样?
伸手摸摸这儿,戳戳那儿,突然一阵水流冲下来,好烫!木白立马跑出去,远离水源。怎么办?好像掰下去就可以了吧?
关了热水器,木白的头发和衣服都湿了些,床上摆放着干净的衣服,呆愣了会儿也不知想到什么,便拿着进了刚刚的卫生间,正好没有水洗澡,就用那个好了,烫一点也没有关系。
总算解决了洗澡的问题,木白的脸蛋都红红的,水太热了!
可是她的衣服湿了明天穿什么啊,穿这个出去太奇怪了,想着扯了扯身上的浴袍。
围紧了衣服,木白还是有些不适应,不过她的衣服不知道晾在哪儿,明天就没有衣服穿了,敲了门,过了会儿才打开。
木白有些呆呆的看着面前只围了一块布的人,瞬间想到的却是小时候院子里劈柴的大爷,光着膀子挥汗如雨的劈柴和武场里不穿上衣,挥着刀的大叔,不过等她长大就见的少了。
见得少了是因为木爹爹严令禁止不许在宅子里脱衣服!更不许在小姐面前动作粗鲁豪放(和猥琐),木爹爹在心里加了一句却没有说出口,他不想伤了众人脸面!
常翌寒刚洗完澡就听见敲门声,就只围了浴巾出来。“有什么事?”
“…你在练武吗”木白丝毫不动避嫌为何物,看着常翌寒身上还未来得及擦干的水珠,不过穿成这样这么练。
木白问完就后悔了,夫子说这样没礼貌。“那个,衣服晾在哪里?”
“晚上有雨,衣服干不了,我先给你拿一套明天穿吧”常翌寒看着面前脸蛋红彤彤,睫毛上视乎还搭载着水珠的面无表情的人,他怎么觉得这女孩儿是个未成年?
拿了衣服,道了谢,木白转身回房,常翌寒看着前面的人开门就要走进客卧,开口再次问道“你家是哪里的?”
“昶盛”木白实话实说。
哪个城市?他倒是没听过,或者不是城市?当然这不是一个城市,是一个国家。
常锦接到电话的时候在寝室玩游戏玩的正嗨皮,“啊?她醒了啊”
“窝不认识她啊,我就是在路边捡的”耳朵夹着手机,双手不停的噼里啪啦敲击键盘。
“我不是怕你把人扔出去么,所以才说是男盆友,醒了就让她回家呗”一玩游戏,常锦对其他事情就毫无思考力,就这么实话实说的把自己卖了。
常翌寒挂了电话嘴角轻勾,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常锦的欺瞒。
木白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还是有些恍惚,没有比这更真实的梦了,如果是梦就好了,闭上眼睛却没有一点睡意,有些想念她的武棍,好想挥两把!
关于此,木爹爹想起来是一把心酸泪,明明他是舞剑的啊,为什么女儿不学他帅气的剑术,好吧,不学剑就算了,学学江湖女子用的鞭呀掌啊也行啊,可是,她偏偏学了院里老头儿的打狗棒是几个意思!!!
那个臭老头儿在他家骗吃骗喝也就算了,还带坏他的女儿,简直不可饶恕!
其实这也不怪木白,院里就那个老头儿最喜欢跟她说话,还愿意教她东西,木爹爹嘴上说着女儿不学他的剑术,可是每天白天他都不在家。
院子里都是大老爷们儿,不会主动找一个小丫头说话,也没有话说。木爹爹成天不知在外忙什么,造成木白小时候不怎么爱说话,也没有人说话,长大后基本不说话还少有表情的坑爹属性。
木爹爹不喜欢丫鬟,宅院里几乎没有女的,就一个厨娘还兼带照顾小姐。就这么一个还是个老大娘,里面的人又都是武夫,所以做事就豪放了了些,丝毫没有顾及到宅院里小千金的幼小心灵。
等到木爹爹发现木白的很多行为已有不妥时已经晚了,之后才有了严脱衣和禁粗鲁的事。
自那木白身边还多了一个夫子,本来女子是没有夫子教学的,可是木爹爹不知受了谁的蛊惑,出门一趟回来就带了个夫子。
几年下来,似乎……有那么点成效了,起码不会像小时候随便脱了衣服就扔地上,想到这里,木爹爹简直要捂脸泪奔了,孩子她娘你可别打死我,他真不是故意的。
木白漫无思绪的想着武棍好像还在客栈房间里靠着。对了,客栈包袱里还有一些银两,她在这里好像没有银子……
……想着便更睡不着了,穿上拖鞋,无声无息的开门下楼,硕大的月亮透过透明的像琉璃一样的门倾泄下来,墙边的一个黑色架台被照的微微反光,即使不开灯也能借着月光看清所有,今天的月亮真圆,可她一点欣赏的心情都没有。
木白走近那个架台,伸手在黑白条条上面戳了一下,突然响起的声音吓的木白心里一跳,面上却依旧镇定。
看了眼楼梯上面,墨不出声的站立许久才回房躺下,不一会儿被子里的人又慢慢拱坐起来,好不容易刚睡着不久却又被轰隆的雷声震醒。
明明之前还是月亮高挂,星洒满天的,这才多久就狂风骤起,雷声轰鸣。
本来她不是很相信常翌寒的话,现在突然觉得他好厉害。又睡不着了,木白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窗外的瓢泼大雨,直到第二天,天微微亮起雨没停却变成了细雨。
常翌寒刚打开门便看见斜对面卧室门打开,随手带上门说道“早”
木白点点头认真道“不早了,已经辰时了”
“……嗯”辰时是几点来着?七点多也算吗?
常翌寒一早上心情不错,这个时间该是晨练的时间,不过今天就算了。想了下便拿出手机拨通,过了一会儿道“这几天下雨就不用过来了,你家里事忙完了再过来吧…”。
挂了电话便看见木白盯着他的手机看,一眨不眨,迎着这目光,常翌寒无比自然的把手机递给她,木白顺手接过问道“这是什么?你在跟谁讲话?”
“手机,保姆”常翌寒看着她面无表情的翻弄手机,是来搞笑的吗?竟然很奇怪的回答了。
木白用手指戳戳黑了的屏幕,没有反应!保姆是谁?在哪里?
常翌寒本来走在木白的后面,下了楼梯却倚在扶手上不走了。
木白听见身后步子停下,转身抬头望向靠在扶手上的人,她穿的休闲服是常锦以前放在这里的衣服,有些高领,她给一拉到顶了,此时一抬头修长的脖颈便可以从并不紧的领口看见。
木白伸手把手机还给对方,常翌寒接过放入口袋里,站起身往厨房走去边问道“会做饭吗?”
“不会”木白不知道干嘛便步步跟在他身后。
还是叫人送饭过来算了,常翌寒想着停下脚步转身问道“十八岁过了吗?”
虽然不是贴着走,可他突然转身,木白也来不及停住脚步,反应慢是硬伤,揉了揉高挺的小鼻尖儿回道“没有”
常翌寒垂首看着眼前微红的小鼻子,唇角微勾,还真是未成年。
空旷的书房,安静无比,贴着墙的书柜高两米,正好围三面墙,中间一张长长的檀木书桌,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整个房间显得书香四溢。
唯一的不和谐是书桌后面的军装男子坐姿端正的用手帕擦拭着一把手枪,仿佛是爱人的脸颊。
突兀的手机振动声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男子放下手中的东西,拿起手机,瞟了眼来电号码视线便转向对面的挂着的水墨画“喂”
“常队,好久不见”手机里传来有些熟悉的声音。
“……木梵?”常鸿的声音有些惊讶,顿了会儿才想起来,什么事会让这人给他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