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吃醋,狭义上来讲我小时候就很喜欢,妹妹还在的时候,母亲老是会让我上街买些油盐酱醋什么的。我提着醋罐子,在集上打满了,然后回去的路上,觉得很是香,就说就尝一小口吧。喝进嘴巴里,酸酸甜甜的,还有一股劲儿直冲鼻子。然后又忍不住再喝一口,越喝越好喝,等到家了,母亲看着只剩下半罐的醋问我怎么回事。我才发现都喝一半了。由此这个笑话,母亲还老是拿在饭桌上讲,我就再没有喝过醋了。
狭义的含义到此为止,说到广义上,真正让我吃过醋的只有菲菲吧!有时候都会怀疑自己会不是有同性恋倾向,然而,有时想着对薇薇也会有同样的感觉,就算是博爱,也不会至此。可见,是心眼小罢了。
第一次,因为江涵而吃醋,讲起来都有些脸红。不过确实是心里不舒服。
这周六在外和菲菲闲逛的时候,突然被人叫住。
“诶,你不是莫百儿吗?”
回过头去就看见穿着华丽的女孩被其他一些女孩子簇拥着。在我的印象中,好像没有这么大款的同学。有的话,只是初中时候,县城里的首富的女儿,但是在穿着上都是相当朴素的。头脑一时短路竟只想到这一层面。思考是否人都在变化?想着,嘴巴里也说出来了。
“请问你是?”我还没有说出那个人的名字,她就已经自我介绍了。
“哦,我经常听江涵说起你,我叫郑雨荷。一中的第二名长居者。虽然三年来一直落后于江涵一名的人。不过落后于他我也心甘情愿。或者者说服气吧!学校只有他才敢和校长辩论哲学里的矛盾观点。”看着我疑惑的表情,她妩媚的笑了一下“哦,是不是他没有跟你讲?不过你们小学同学,你也应该见识到他雄辩的样子。小学都这样了,高中更是进了好几层。”
“哦,”我兀自笑笑,觉得她讲的好像江涵是修炼什么武林绝学一样。我看着她就听见菲菲在我耳边说“笨蛋,笨蛋,紧急通知,紧急通知,遇见情敌,遇见情敌。”我真的好想抽菲菲一下。“那样真好,小学的时候,老师都说他适合国外的学习方式。”我还是很客气地说。
“恩,是啊。所以高中老师就推荐他上剑桥,我们是学校唯一的两个,是校长亲自推荐的。”听完了,我思索了一阵,突然觉得心里怪怪的。以前,我也崇拜过他,在班级上参加作文比赛的时候,我们是班级里十个人中唯一获奖的两个,我为此荣耀了好一阵子。
“不过你看起来艺术细胞很足啊。在学美术吗?”
“没有。”
“对了,江涵有和你说过要去剑桥的是吗?恩,四、五月左右应该申请就会下来。他很有把握的。哎,也对,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据说,你在你们学校也是数前头的?也不错哦,加油。尽量和我们一起!”
我真心觉得和她讲话很无聊,美女啊,不用在我面前显摆啊。我在心里一阵发笑,表面上也笑得足,倒有些像赔笑。“那你们肯定可以考上的。对了,我要买东东西去了,拜拜。”
“无语!”远离了那美人,我就对着菲菲一个劲的抱怨,“什么玩意嘛!不就是成绩好吗?成绩好就飞上天了?瞧不起人了?你看那些名人哪个不低调?真是的。就知道在我这种人面前显摆!”
“嘻嘻嘻。。”菲菲一个人捂着嘴巴,笑的起劲。
我敲了她一个脑瓜泵,“笑什么笑?”,她还是在那里笑的天花乱坠,不过用词有些不当。不一会,就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姐,啊,难得,见,你吃醋的,样子,啊,真是,搞笑,搞笑啊。哈哈”
“有病啊,谁吃醋啊?这叫维权。”我话才讲完,她笑得更欢了。
“好,好,好。”她像是歇过来一口劲儿,“你没看见你刚才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怨妇!你知道,人家小三在正妻面前耀武扬威,但是正妻却丝毫没有办法。啊!那玩意儿真好玩!”
“神经啊!”我白了她一眼。她倒来劲儿了,“哟,小脸红的。每次说不在乎,其实心里是真的想吧!你这种人最假了!就只能在别人面前装嫩!其实就是老黄瓜一根!哈哈”
我手顺势就敲在她脑袋上“毒蛇妇!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都不是的嘛!比我老还一天到晚在我面前发嗲,你怎么不上林池面前发嗲去!”我讲得有些过劲儿了,看见她脸色一下沉了下来。我的心也颓然冷了下去。刚才的吵闹就像不是发生在我们两个身上。
她一声不响地从我面前走过去。林池是她的软肋,没有谁知道表面上他对她相当关心,可是从来没有表示过什么,就是在别人起哄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表示过,到底是还是不是。或者,江涵在对我的事情上就处于这样一种状态。
我跟在她后面,跟着她的脚步一步一步地走,这个时候,她的背影显得相当孤单。我有时候想,什么时候可以看见自己的背影,那应该是一种怎样的落寞呢?
“喂,你到底还去不去超市的。”我朝着她喊。“你要是不去,我就自己去了,等会不给你好吃的!”那只我才讲完这句话,她立刻像川剧变脸一样,笑嘻嘻地过来搂着我的胳膊,怎么也看不出像是生气的样子。
“你妹的!搞得跟个大爷似的!在我面前较什么劲!别把你姐我惹毛了!”
“是,是,来妞给爷笑个。”她痞痞地抬起我的下巴。
“死一边去!”我拍掉她的手。真是个死丫头!“那姐姐就给我买好吃的了?”
“买屁给你吃!”我赌气地说,“那我也分你一半。”
“谢谢,不用,我省给你了!不然你只剩下骨头了!”真是搞不懂,这个死孩子,变脸太厉害了,比起罂粟来更厉害!真是上辈子欠她的!
“莫百儿。”我超级觉得我人缘很好,今天连续碰到别人。
“哦,是虞晴啊。”
“谢谢你上次给我的笔记,那个人是一中的吗?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你别误会,他写的解答里有些是不是应该有更简单的?”
“诶?”我思考了一会,想想我平时做作业的时候,就只要知道怎么解出来就行了,哪里有思考过在用什么简单的方法,或者其他方法。可见成绩不好也是因为懒惰,脑袋懒惰!
“哦,好,等会我上你那拿本子吧!你先把题目画下来,我遇见他递给他可以不?”
“恩?”她露出一副艰难的样子。我看了看菲菲,只见她不屑地眼睛随处乱看,看来是没有办法向她求助了。“怎么了?”
“我觉得比较麻烦你。那个,这周他过来吗?可不可以跟他讲我在教室等他,这样就不用老是麻烦你了。真的很谢谢你。”
“哦。”我答应下来,可是等她走了才发现有些不对头,那不是说,间接地什么?
“你还真是笨蛋!不知道她看见成绩好的男生就心花怒放啊?小心把他拐了去!”
“人家有喜欢的人了,而且,就只是问个问题。”素来知道,菲菲对成绩好的人向看不惯,幸好我和她关系好,不然不知道她会在我背后怎么诋毁我!
第二天,和江涵到老地点补课。我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说。问他是不是大学走定了?对于中国的录取标准我都没有搞清楚过,更别提外国了。还有虞晴的事。
我想到前不久他心情特好。在这园子里一直盯着我看,说,“莫百儿,你答应我好吗?”
我还是装傻的问“什么?”可见菲菲说的不错,我是一个虚假的人。
“让我代替哥哥爱你好吗?”我红着脸笑着望着别处。
“你不回答就当你是默认咯?”我还是笑。因为不知道到底该怎样讲。
他一个人愣愣的笑的起劲。
“百儿,”江涵喊了我一声,我才发现他一道题已经讲完了。我尴尬地咳嗽了几下。“怎么了?感觉好像心神不宁的?有什么事?如果你不想说不说也罢。”我反省过,其实对于他这种喜欢钻牛角尖的人,没有得到我的回答很是痛苦,可是没有办法,要迁就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慢慢习惯了他来补课。习惯,有时候会是一个很不好的习惯!
“那个,我有个同学想要问你数学题。”
“就是这个问题?”他放松地笑笑,我也放松下来。其实他笑的时候很好看,我从来没有细细观察过他的面孔,觉得难以直视。
“多会?”
“现在。那个,我就下周再补吧。”
“没关系,急不急?我先给你讲完了再去。”
“你还是先过去吧!我没有关系。”
然后的场景就是,我像监视他们一样,一边假装做作业,一边不是看向他们。各种想法都冒出来。或者,他们更合适?或者,虞晴离他太近了,她是不是喜欢他?就这样想着,连菲菲什么时候站到我旁边都不知道。
“你一个人想什么呢?”她奸诈地问,随之坐到罂粟的位子上,自从罂粟走了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坐。
“没什么。”无聊地拿着笔在纸上画着圈圈。“还说没吃醋么?我都闻到一大股醋味了。比镇江老陈醋味道都要重!”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又是什么事?”我岔开话题。
“哪有,我不是每天都来找你嘛!真是狼心狗肺的!”
“那个,林池的姐姐在南京有参加主持人大赛。他问我要不要去。”
“那你就答应呗。这是绝好的机会。去吧!反正,就算考试了你从来都不急的。”
“真的答应?”
“真的?”
“去吧!见家长前,最好见一下姐姐之类的,这样胜算的可能性很高。”
“切!讲的跟真的似的。他跟我讲过,他姐姐很厉害,在南大学校从来都是第一名,普通话很好,是学校主持人,现在参加全国主持人大赛。啊!这都不在一个阶层的。”
“不同阶层的人就算有隔阂,还是有维系在一起的,就是大家都是人类,都住在地球上,再进一点就是都住在江苏。电视上的名人其实都是普通人,只不过他们每天扮演的角色很多而已。有什么啊。那照你这样说,我在江涵面前岂不是自卑死了?”
“也对。”正讲着,江涵已经跑到我前面的位子坐下,菲菲一点都不知道感恩,看见江涵早溜走了。他见菲菲走了就立刻到我旁边。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离得这么近过。我就听见他的呼吸声,还有自己心脏“扑通扑通”的鲜活的跳跃声。
“你怎么了?怎么老是脸红?对了,我姐说让你下周末到家里吃顿饭。你也不要有心理压力。我姐人很好。”我想着刚才说菲菲的话,真心觉得是报应。她不会把我当情敌吧?
“来,这个给你。”说着像变魔术一样从口袋里掏出项链来。理所当然地给我戴上。我想说,我承受不了这么多人的目光,那些眼神足可以把我咔擦掉。
“无论什么时候,要等我。”他像呓语一样,在我耳边说了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我怔怔地看着他背影消失的地方。
是像那个画家消失一样吗?刚才的欣喜立马消失得无影无踪。心口像是空空的黑洞,随时都在吞噬着全身的能量。
我会等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