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告诉我,她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好多只手向她伸来,挣抢着要掐死她,说话的时候,她的脸很平静,阳光下几根白丝在跳跃,美丽依昔,说完,闭上了双眼,再未醒来。
医生早就下过病危通知了,对这一天的到来,我并不意外。我没哭,只是紧紧握着这个美丽女人的右手,把它贴在脸颊,那手背还带着余温。就这样,一个个都离开了我,世界仿佛只还有一个孤伶伶的我,呼息着,为什么还在呼息?
行尸一样葬了妈妈,天空突然飘起细细的雨来,如针,密密的打在身上,一时之间,竟不知道何去何从,茫然的望着四周冰冷的一块块墓碑,再回头,对上墓碑上妈妈温柔美丽的容颜,她的旁边是爸爸,圆圆的脸带着一副金框眼镜,人看上去很斯文。
轻轻的叹息一声,为我活了十八年的生命,冒着小雨回到市里,再回到墓地时己是下午六点多,手中多了爸爸的那本手札跟一把水果刀,天空黑沉沉的,细雨不断,除了雨声,一切都寂静的可怕。
蹲,点燃爸爸的手札,脱下外套支出一小片无雨的地方,静静的看它燃烧完,灰飞进雨里。站起身时,脸上挂起一抺飘乎的笑容,一切……就在这里结束吧!抬起右手,刀尖在这暗夜里泛着惨白的光,轻轻将刀移至腕间,慢慢让刀刃陷进皮肉里,血顺着刀柄流下来,感觉不到丝亳疼痛……
招唤我的是黑暗,是死神,倒下的那一刻,意识还清醒,只是再没力气支撑眼皮的重量……
“天啊!争争,才多久不见,你肚子就变皮球了!”一个女声响起。
“什么皮球?”季争的声音,恶狠狠的,“这是我儿子,医生说预产期就这两天。”
“那你还给我跑出来?还来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对胎儿不利……”
“给我闭嘴!什么不利?我儿子会长成撒旦的容貌……”
“这是中国,别长成阎王模样才好。”又一个女声插进来。
“我说你们两个,是一年没见,皮痒了对不对?给我办正事,飘影,你去那边找,小雅,你这边……”
“你确定你在街上看的那个女孩就是你要找到?”
“我什么时候出过错?”
……
接下来说的什么?己经听不清,意识越来越模糊……她们是在……找我吗?这个世界……还有人关心……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