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遇点燃的确实是鬼针草,原来三人经过这一天的跋涉,身上的沾满的这个针状的植物果实,有驱虫和杀虫的奇效。齐遇本来心里也没底,但紧急时刻脑细胞分裂出了幻想思维,一下子联想到《神雕侠侣》里颇为哲学的一段,一时间又没有其他的可行办法,索性死马当活马医,没成想会有这么振奋人心的收货。
“还别说”老笑道“平时多看看书是有好处。王朔还说是四大俗,如果没有这入俗的人,今天弄不好还真要撂在这里。”
齐遇从他的语气了没有听出来到底是夸还是损。
再一次说得上死里逃生,齐遇发觉前所未有的疲惫,和老笑,慕容一商量,觉得当前首要的就是要将洞口的石头重新堵上,避免蛉子的再次侵袭。他从三人的衣服上收集到的鬼针草并不多,现在天黑外面的状况不好确认,明天这些东西的用处很大,如果一会儿万一迫不得已消耗完,这夜里都不知道去哪里找。说干就干,齐遇弯腰,老笑踩在他的背上借力翻身出去,见洞口已经没有了白蛉子的痕迹,但确实不敢肯定它们是否会突然出现在致命的地方,于是抓紧用脚时间将豹子淌在地上的血迹踢打覆盖,然后故技重施,将石块盖在了洞口,此时齐遇看的真切,他才发现老笑的这个动作实际上有着致命的缺陷,就是如果万一最后钻下来的动作慢一点,脖子就有可能被石块卡住,呈完美的上吊姿势。
经过半夜的斗智斗勇,三人实在是没有力气在去思考其它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讲,一个安全的寄居地,远比一个温暖的火堆要来的真切和现实。所以分别将自己的旅行袋打开,尽量将能保暖的东西都披在身上,然后打开睡袋钻了进去。这洞里比外面只有一个好处,就是不用人值夜,可以统一休息,还好,即使睡得不深,但因为太累,还可以勉强睡着。
这一夜对于老笑来说是极其煎熬漫长的一夜,他自小怕冷,不过除了这天生的自然属性外,困扰它的还有一宿的梦魇。漆黑森然的宫殿,一只乌黑油量的黑猫,成队的士兵,不知怎么又忽然转道一个乡间的木屋外,他好奇趴在窗户上,在窗纸上捅了个洞往里观望,看见有一个古代打扮的服饰华贵的老人端坐在木屋中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样子。前面跪着一个农民打扮的人,像是在竭力解释什么东西,但是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听不到任何声音,坐着的老者一开始是静默的倾听,片刻后,猛然抬起头来,老笑还来不及看到他的全貌。
“眼睛!”老笑忽然惊叫一声,醒了过来。
齐遇和慕容已经收拾妥当,显然被老笑的梦话吓了一跳。
“什么眼睛?”齐遇问道。
看到齐遇,老笑忽然想起昨晚的经历,梦这东西,你觉得再真实,但都会随着你的醒来变得模糊,他解释说是自己刚才做的梦,梦里看到了一个人的眼睛。
“女的吧”齐遇调侃道。
老笑不置可否,梦里看到的一切被现实冲洗都开始变得亦真亦幻起来,朦胧增加了一层又一层,现在回想,还真是回想不起来。到底自己看到的眼睛为什么使自己如此惊诧,这个问题他现在也无法解释。
齐遇提醒他起来赶紧收拾,趁着现在外面的温度还比较低,白蛉子估计还在睡觉,要趁着现在赶紧溜走,等它们起床,可就麻烦了。
老笑喊了一声苦,却又无可奈何,只好从睡袋里钻出来,刚走一步,脚下一个不稳,差点来了个狗吃屎。
“看你这老胳膊老腿儿的!”齐遇揶揄他道。
老笑也感郁闷,想给自己的跌倒找个台阶下,指着刚才自己没有站稳的地方,咿咿呀呀的寻找措辞。眼神忽然一定,道,“这你妈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