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往前,不说那已经覆灭曾盛极一时的南朝,就算是大夏朝的开国皇子夏祖帝,在忙里偷闲闹中取静一事上,也比不上当今才貌双全的风流皇帝,夏青帝唐长青。
夏青帝即位之时,大夏安邦定国早已没他什么事情,除了整顿一些文疏武乱的狭碎小事之外,他最为人称道的便是扩建皇宫,九宫三楼之盛况,已然成了京都里最为著名惹眼的建筑。若是仅贪图享乐,却怕是落下骂名,亏得是这夏青帝极会讨巧,未建造之时便寻史官下了定论。
此——古往今来第一城,足以流芳千古,名传永恒。
这却好,本来伤财劳民之事便因此语而闹的举国欢庆,也不得不叹服他韬略非常。
倒是有知情人士知晓,这扩建的提议一开始便是由当今帝后南宫瑶提出,还是为自家孩子准备个接生宝地,后来扩宫图纸也是这位帝后亲自所绘,第一楼摘天楼更是准备坐落为帝字之名,不过后来因故便没有用上。
搞了半天却原来是皇帝一家自娱自乐,但事已至此,倒也没人再提。不过众说纷纭也难免不缺些妖后误国的话语,对此耳不闻则六根清净,夏青帝也不会真去计较什么。
今天的皇宫很是热闹,夏青帝不念龙体之安亲临正德门,这已然是皇宫往里走的第一道正门,也不知是谁有这等殊荣可让皇帝以尊贵之身亲自相迎,还摆着五步一人延绵数里的灿烂仪仗。
且说皇帝再次等了已然不止少时,偏逢得还落了一些小雨,一旁的公公急的直跺脚,怕是染上病症。却不道皇帝陛下乃是修行第四境的不世强者,说是功参造化也绝不为过,这世间也不过寥寥几人足以匹敌,哪里会怕区区风雨?
皇宫极大,前面兴师动众之时,后宫瑶池宫里还是清静安稳的紧。居于中心的华阳殿里南宫瑶懒得去理会旁近宫殿里一些哗众取宠的做作女人,他面着淡妆,肌如白雪,素手如玉梭一般腾挪,手中红花刺绣差一个角儿便能完成,似是要缝在近前那黑色的金蛟纹袍之上,也不知该显得多么蹩脚。
坐在华阳殿前的门槛儿之上,衣服的主人唐罪天可不敢打扰母后的雅兴,只是身上衣服被褪下,没法儿回东宫去,只得闲暇望着宫中建筑,倍感无聊。
他心中不禁暗恨起那素未谋面的戒杀和尚,若非父皇今日要请他来教习自己修行佛法秘术,母亲也不会临时起意绣起那朵大红花儿来,难看与否倒别是一说,只是耽搁了与张美人儿侃谈的时间,实在恼火。
昨日刚听她说到风雪悍刀徐大侠与一位兄弟邂逅相交的故事便被父皇打断,这会儿实在心痒的紧。
他思绪乱飞,尽是张美人儿口中那些一怒杀人的侠客故事,也不禁想着自个儿有朝一日是否能到江湖上转一圈儿,也传扬出些侠义故事来。
在华阳殿前能看清的建筑除了最高的大殿天乾宫之外,还有两高一低三座高楼,那正是当年扩建的三摘楼,一为摘星,二为摘月。两者高度大抵,而最后那曾称为世间第一楼的建筑摘天楼,如今却比其余二楼矮了不止一成。
张美人儿的故事中那些不世强者也不过就是移山填海,踏云驱雾;难不成真还有可以摘星摘月的高人?
摘天?
听母后说自己当年便是在摘天楼中出生,出生之日摘天楼便倒了下来。本定好与楼想同的名字,也因父皇一怒改为罪天,意为怪罪老天。后来摘天楼复建也只是稍微修缮,只显得不算突兀便算了事,也不知为何。
“天儿,好了,快来试试!”
南宫瑶带着慈爱笑意拿起那件黑蛟纹袍,似乎在看着一件绝美艺术品似的,那大红花倒也精致,不过配在黑袍之上实在是不伦不类。
倒是唐罪天也不顾此,一把捞起穿上,便准备回宫去见张美人儿,躺在她那软绵的胸前将那徐大侠的故事听尽。
“喂~天儿,你去干嘛!”南宫瑶刚准备夸其两句的,便见唐罪天一溜烟儿的没了影子。
他心中着急,不知不觉便小跑了起来,谁知路上不经意便撞在一人身上,刚想起身叫嘛,父皇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天儿,你如此急急忙忙做甚?也幸好是戒杀大师,若是寻常丫头,岂不是被你撞死?”夏青帝一身金色神龙纹袍,头戴金冠,貌似潘安形容绝不为过,他虽然带笑看着唐罪天,但是还是有一股强大的威严。
“无妨无妨!这位便是陛下的长子,唐罪天了?”那和尚慈眉善目,一副得道高人的样子,袈裟朴素寻常。一串手珠虽然金光闪闪,但磨得平滑,有许多年月了,倒是极为寻常。但不知怎么得,瞧着就是有一股煞气。
愣神的唐罪天这才反映过来,连忙给父皇请安。从小练了一手察言观色本领的他自然也不会忘了戒杀,纷纷请安之后,他继续解释道:“方才孩儿急于一睹戒杀大师尊容,这才慌张,差点铸下大错,请父皇责罚!”
对于极为宠爱唐罪天的夏青帝来说,他的性格自然也是大半知晓,这谎话一捅就破却是瞒不住夏青帝;不过意不在此,夏青帝晓得他是在戒杀面前给他留几分颜面,因此只是欣慰点头。
“既然同路,东宫叙话罢!”皇帝指了指,接着驱着戒杀一同向前。
东宫倒也路远,行走之际,夏青帝与戒杀和尚口无遮拦的叙旧,说一些前尘事情;一旁的唐罪天听得清楚,里面露首不漏尾的玄秘事件听着比张大美人儿讲的似乎还要玄虚一些,也不知是真是假?毕竟常看父皇被丫鬟扶着,似乎阵风便能吹倒,尚且不知是否能是自己这个未入门庭的修行人的对手,更莫谈强者之列了。
入宫坐定,父皇挥手教众侍退下,这才开始向他介绍这位慈眉善目的佛法大师。
“天儿,这位戒杀大师,乃是修行圣地大禅寺的高手。你不是一直喜欢修行么?想学什么,问他就是!”夏青帝微微笑道。
戒杀含笑而坐,眼光和煦,但唐罪天总觉得有些冷,尤其是他手中金光闪闪的珠子,极为悚人。
前尘里他一直有在修行,但是无论是宫中的侍卫强者,或者民间聘来的修行大师,见他练功都只是一个劲儿的说练得极好,练功打架别人也是他未出招便躺倒在地,哪里真能看出深浅?但是宫中修炼典籍,夏青帝却一直不许他去看。
唐罪天低头想了想,不知怎么又联系到了张大美人儿讲的故事,故事中修行强者最强者,有九重楼高。
“戒杀大师,修为可有九重楼之高?”唐罪天道。
夏青帝和戒杀皆是一愣,戒杀皱眉思索道:“该是通界九重楼吧?”
“哈!戒杀大师可足有百重楼之高!”戒杀一言落下,夏青帝也懂了过来,不禁嗤笑,却也有些唏嘘。
修行五重境,一重比一重艰难,初始便是通界,通界九重楼可贯通归真境,继而才是距心境。戒杀,可是世间少有的第四境造化境强者;难不成算不得一百重楼?
“可能摘天否?”唐罪天抬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