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啊儿,你倒是醒醒啊,那天杀的强盗一声不吭的就抛弃了咱娘俩,现在连你也要离老娘而去了。天啊,这可叫我还怎么活啊,呜呜……”
常山郡真定县赵家庄内,断断续续的悲戚声从一座低矮的茅屋内传出。
只见那茅屋内,有一妇人跪倒在地,身子匍匐在床榻前,口中发出悲戚之声,而在其身下的床榻上则躺着一少年,一动不动,似是没了生机,此情此景,正所谓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哎,真是可怜啊,夫家早年弃她而走,留下孤儿寡母,孤苦伶仃,相依为命,如今儿子却又是这般,怎不叫人心酸落泪。”
茅屋外,一年长者拄杖而立,徐徐道来,后竟惹不住掩袖擦泪。
“遇上这事,是挺可怜的。”年长者身旁有几人纷纷同情的说道。
“哼,有什么好可怜的,她夫家本就是一强盗,当年没少为祸乡里,人人都受其害,家家对其恨之入骨,这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如今只是应验了这老话而已。”
人群中,有人则是恶狠狠的说道。从其言行可以看出,这人对这家子并不同情,反而是幸灾乐祸。
“是极,有因必有果,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还有人附和。
“罢了,罢了,人死为大,还是先入土为安吧,总不能不闻不顾。”有人在一旁劝道。
“当真是晦气。”人群中又有人这般说着。
当然说归说,这些人还是向茅屋中走去,正如前者所说,作为相邻,总不至于人死了还不得让其安宁。
于是乎,有人向前劝导那悲伤的妇人,有人则去准备入葬的后续之事,少不得又是一阵阵哭天喊地的声音传出。
“水,水,我要喝水。”
正当众人手忙脚乱,即将把那少年入殓的时候,却从那床榻上传来一句轻飘飘的声音,这可让几个挨近床榻的人吓得不轻,起初还以为是诈尸了呢。
“方儿,我的儿啊,你可吓死娘了。”听到声音,才被众人从床榻前扶开,显得有些悲伤过度的妇人一下子又奔到了床前,推开那几个准备将她儿子入殓的人,一把抱住了床上的少年,喜极而泣。
待到众人七手八脚的又是喂水,又是切脉的再三确认,终于是知道,这少年还真是死而复生了,怪事年年有,众人眼前就碰上了这么一件。
“散了吧,都散了吧,人没死就好。”有好心的老者在一旁说道。
“我呸,老子是强盗,儿子也不是什么好鸟,还真是挺能折腾的。”之前幸灾乐祸的几人,少不得又要说上几句,似乎不如此,就不足以泄下心中的愤恨。
众人虽然虚惊一场,不过该骂的也骂了,既然人没死,那么留下来也就没什么意义了,众人陆续的离开,留下破烂的茅屋和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我这是在哪里啊,你是?”待到众人全部离去,床上的少年忘了一眼四周和眼前的妇人,眼中尽是疑惑。
“方儿,你可别吓娘亲了,这是咱家啊,莫不成把脑袋摔糊涂了?”望着自己的儿子,妇人满脸担心的问道。
“娘亲?家?”少年显得很是迷茫。
少年环顾一眼家徒四壁的茅屋,床榻前的妇人,没有一点映象。
就在这时,少年忽然感到一阵头昏脑涨,脑海中的记忆接踵而来,让他忍不住作抱头壮。
等到头脑逐渐清醒,少年慢慢想起一些事情来,自己原本姓张名方,是一名刚进入普通高校的大学生,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正在宿舍里通宵达旦的玩着游戏,正当玩的兴起时,忽然一个响雷在耳边炸了开来,再次醒来后也就是眼前这个样子了。
除了原本属于自己的记忆外,脑海中却还多出了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根据脑海中多出来的这段记忆,张方终是弄明白怎么回事了,原来自己是赶上穿越大潮了,成为一名名副其实的穿越者。
原来这肉身和他倒是同一个名字,单名一个方,但不同姓,苦主是姓褚。张方还从记忆中了解到这苦主有一个强盗老爹,而苦主也被庄里人称作为强盗之子。
不过苦主似乎对他那强盗老爹却无丝毫的记忆,这主要是因为苦主还在很少的时候,他那强盗老爹就抛弃妻子离家出走了,至今音信全无,留下一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
眼前这位满脸担心的妇人就是苦主的亲生母亲,至于那妇人的姓氏,苦主自己也不知道。
张方还从苦主的记忆中了解到,这位主从小就不学好,似乎有着向他老爹看齐的趋势,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偷鸡摸狗的行当。
这不,张方之所以能够附体重生,正是苦主在一次偷盗过程中为了躲避抓捕,在翻越围墙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摔了下来。
“方儿,你哪里不舒服就告诉娘,娘去请大夫过来帮你看看。”妇人见儿子呆呆的样子满脸关切。
“娘、娘亲,我没事,不用去请大夫了。”张方望着眼前的妇人,有些不适应的说道。
娘亲这两个词,让张方有些说不出口,毕竟眼前这妇人是苦主的母亲,对他来说却很陌生。
“儿啊,刚才可吓死娘了,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娘活着也没什么意义了。幸好老天保佑。”见儿子醒来,本来是该高兴的,但不知道怎么,那妇人此时却控制不住的流下泪来。
“我没事了,您不用担心。”见此,张方心里忽然软了下来,安慰道。
“儿啊,以后你得好好做人,别在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了,学你那狼心狗肺的爹有什么好的,不过这都是娘的错,是娘管教无方。”那妇人忍不住自责道。
“娘,我累了,想休息一会。”看着妇人,张方一时无话可说。
“好,好,你刚醒来,是该好好休息,娘就不打扰你了,娘去为你准备一些吃的。”
妇人说完就准备离开,不过她心中却有一丝疑惑,总感觉到儿子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但具体是什么却一时又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