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噩梦,很多人应对噩梦的办法就是拼命地睁开双眼,这样噩梦也就结束了,但是,当噩梦成为现实,这一次你无论再怎么睁眼,你也永远醒不过来了。
我以及所有活着的人都处在恶魔的阴影之下,恶魔圈养着我们,他给我们每个人都下了诅咒,我们需要不断地吃同类的心脏才能苟活,我们知道这其实是恶魔的一个游戏,我们只是它消遣的工具,但是能够多活一天谁愿意只活23个小时呢,所以我们开始猎杀同类。而我,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吃人不是件简单的事,一开始我只吃那些我认为是坏家伙的畜生,叫他们畜生我的心理或许会好受一点吧。但是坏的又打不过我的人不多,我坚持了没多久就沦为了他人的猎物,我拼命地跑,拼命的跑,企图多活片刻,但很快,我被飞石击晕了,我想我应该是要死了吧。
当我意识到头很痛时,我明白我还活着,我起身看到一个人坐在我旁边,我认出了他,他是我最好的伙伴,我们一起快乐的长大,那时世上还没有恶魔。他问我饿吗,说着还递给我一颗血淋淋的心脏,我知道那一定是那个追我的人的,我没有拒绝,因为我还不想死。
从此以后我们开始一起行动,他比我强大的多,我觉得我完全拖了他的后腿,但他从未抱怨过,我想如果世界上只剩下最后两颗心脏:我的和他的,我一定挖出自己的来报答他。
我们居然就这样坚持了两年多,直到某一天我们被一大群人包围,我们逃出来时已是身受重伤,最关键的是,我们饿了,就算我们不被杀死,也要被诅咒死,我们只能拼了。
我们回到那群人面前,我知道我们希望渺茫,之前他一直帮我,这次我冲在了他前面,我觉得我可以帮他吸收掉一些伤害,让他活的更久。
然而一只冰冷的手从我前胸透出,手上攥着一颗尚在跳动的心脏,那是我的心脏,不知为何,我很坦然,就像这一切就该这样发展,我只是他的一个备用心脏,就像恶魔圈养我们,而他圈养我。
我倒下了,他跨过我的身体向前,他得到了补充,以他的能力应该可以赢吧,然而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他没有发现我喷洒出的血化为一只血手,正悄然无息地伸向他后背,一如他之前对我所做的那样。
我从来都不吝给世人机会,尽管人们都管我叫恶魔。要是……他能多坚持一下就好了……”
广阔的的荒原之上,阴风阵阵,吹得人心中不安。
此处是青河以北,尚属北地,气候地理不似南方那般令人感到舒适,再加上这里人烟稀少,更显荒凉可怖,然而就在这样的一处地方,一个身穿金甲的俊美青年一手抱着一个幼童,另一手执一长剑,剑上污血尚未干涸,战甲多处破损,隐隐也有鲜血渗出。
正是此人在为怀中稚子讲述一段自白,一段来自恶魔的自白。
这个幼童眉眼细长,竟是个女孩,听到这段自白也不害怕,轻柔地为青年擦去脸上的血迹,稚嫩地问道
“哥哥,你说这个千面恶魔为什么要让人吃人啊,我连小鸡小鸭都不舍得吃,他真是太坏了,我若是见到那个恶魔,一定让傅老先生好好给他说教,傅老先生最喜欢教训人了。”
青年用额头亲昵地磨了磨女童的细发,细长的睫毛扫的女孩咯咯发笑。
“穆儿,你要记住,恶魔是没有人性的,你和他们讲道理是没用的。”
“傅老先生也不行吗?”在小女孩的脑海里傅老先生的说教能力可是天下第一。
青年看着女孩的眼睛,坚定地摇了摇头。
“哦……”小女孩滴溜溜地转动眼珠。“那……”
“嘘!——”青年目光凝重地扫视着四周,下意识地紧了紧怀中的女孩。
小姑娘也很懂事地趴在青年胸前,不发一言。
突然——
青年转动手中利剑,向斜后方瞬间刺出五剑。
五声如同夜枭般凄厉的惨叫发出,随即五具相貌丑陋的怪物摔倒地上,唯有眉心一点暗红。
穆儿好奇心重,从青年肩膀处探出头来,想要看个仔细,不过却被青年按了回去。
“乖,别乱动,危险还在……”
穆儿委屈地嘟了嘟嘴“哦——”
“杨宓,你终于还是撑不住了吧。”一道洪厚有力的传音从地底传来,随即地面如同水波纹一般开始翻滚起来,波纹中央渐渐塌陷,一个高大的身影升了上来。
此人相貌倒是比之前那五只正常多了,看起来和人已无二致。
“之前一直忌惮你的洛神冰心剑,不过现在看来,连日的苦战,已使你的冰心渐渐融化,冰心一化,剑意就散了,剑意散了,就做不到剑过无痕了。”
“所以你现在才敢出来,不是吗。”
“胆小鬼!哼。”穆儿虽小,但也知道好坏,这个家伙就是害的自己和哥哥这些天那么惨的罪魁祸首,自然不会有好脸色。
壮汉饶有兴致地双手抱胸,打量着小女孩。“爷爷命令我,一定要让我除掉的想必就是小朋友你了,我看看,确实骨骼惊奇,有着天纵之资,想来更在你兄长之上,一个你大哥就已经够让我们头疼了,再多个你就更麻烦了,谁知道你将来在武英殿会得到谁的传承,总之先干掉就一切太平了。”
杨宓举剑前指,眸光冷冽,不发一言。以实际行动说明自己的立场。
“你的意思是要打架咯?”壮汉无辜地摊了摊手。
“齐孟,废话少说,动手吧,今日就让我这武英殿少殿主和你这魔罗之孙比一比高下。”
“唉,我爷爷的名头太响,总是影响我本人的知名度,真伤脑筋,我倒是更喜欢人们叫我玉面小罗刹。”
杨宓不再与他废话,剑起身后,瞬击于前,满眼落英缤纷。
“来得好!”齐孟正要挽起袖子与之酣战,杨宓手中剑改刺为拍封于齐孟顶上,齐孟只得横刀架之,杨宓借着反冲之力越过头顶,左右脚互蹬,洒下脚底灰尘,人已潇洒离去。
“呸呸呸!杨宓!说好的一较高下,你的高手风范呢,想这样就跑,没门!”
齐孟小魔头也不是易与之辈,气运脚底,奔走如飞地追了上去。